第191章 耿鬼坐飛機
“很奇怪嗎？在這裏見到我。”
候機廳中，斜背著一個挎包的智揮猩盤坐在椅子上，愜意地搖著草扇，看上去就像一位悉知天命、悠然自在的智者。
化夢抱著蘑蘑菇，在旁邊空位坐下，輕輕搖頭：“倒也是情理之中。我本以為前輩你會等滿月島重建結束再離開。”
維斯頓曾提過，他是聽說塞切克誕生了具備資質的神器持有者，才緊急趕回滿月島。而在此之前，他混跡人類社會已近十年，現在更是百代市圖書館的實際話事人（寶可夢）。
有了這層身份，相比待在族地幫忙重建，回到人類社會更能最大化維斯頓的作用——在‘遊戲’再度開啟之際，塞切克對神奧大陸的情報需求也就更加迫切，他們需要維斯頓繼續充當塞切克在人類社會中的耳目。
維斯頓聞言一笑，不動聲色將蘑蘑菇表皮抖落的不明粉末扇開，雙眼失去焦距，假裝與身旁的“人類”並不相識。
“若非你忘了換衣服，老夫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你。”
化夢用‘謊言之柩’的能力對麵部五官特征進行了微調，使其與圖鑒照隻保留著“好像是同一個人”的畫風，以免被有心人追蹤。當然，在需要“化夢”這個官方身份的地方，化夢無法大刀闊斧修改體型，否則隻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靈魂律動也被大幅修改的情況下，維斯頓要認出化夢，還真隻能靠衣服和化夢身邊的寶可夢了。
“在鋼鐵島見過我這身衣服的，不就隻有同盟中的核心成員嗎？”化夢攤手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巧啊，沒想到我們會買到同一趟航班。”
“倒也不算巧合。”智揮猩嘴角勾勒出神秘的弧度，讓化夢隱隱感覺有些不妙，“這是‘預知未來’的結果。”
又來了……化夢無力扶額，放棄了繼續詢問下去的想法。以塞切克族這些老神棍的風格，不到事件發生的那一秒，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預言的確切解讀是什麽。
不過，這倒是讓化夢暗暗警惕起來，維斯頓選擇這趟航班是‘預知未來’的提示，很可能不單指偶遇自己。也就是說，這次空中旅途很大概率不會平靜度過。
短暫的交流後，兩“人”重歸沉默。這倒不是雙方無話可說，隻是候機廳人多眼雜，化夢“自言自語”的表現已經吸引到一些好奇的目光，若是有其他人能與寶可夢交流，或許能發現化夢是在與這隻智揮猩聊天。
……
“各位旅客，你們好。飛往百代市的第BS1396號航班已經開始登機，請各位帶好行李，依次排隊登機，注意身邊的老人、小孩與寶可夢……”
化夢略有些不放心地將小細胞和海兔獸的精靈球遞了出去，看著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將其放在一個封口的塑料袋中，用標簽紙做好了標記，放到通往精靈球托運艙的傳送帶上，思索著飛機起飛後變回原形，穿牆去找他們的可行性。
“放心吧，聯盟的品格還是可信的。”維斯頓從化夢身後走過，似是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
這是在勸我不要節外生枝，專心應對飛機上事件的意思？化夢狐疑地瞟了維斯頓一眼，收回視線，懷揣著蘑蘑菇，引著叉字蝠就踏上了登機舷梯——洛托姆藏在化夢兜裏的圖鑒中，冰箱已經事先辦理了物件托運，以便洛托姆符合登機條例。
直到登上客艙，坐到座位上，化夢才明白自己給寶可夢買了三張票，在旁人眼中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帶著寶可夢共同登機的人不在少數，但多是皮丘、胖丁、波克比這類可以輕易抱在身上當抱枕的小可愛。這些寶可夢體型都很小，壓根不需要單獨買票，事實上，就算單獨買票也沒有意義——他們甚至連安全帶都係不上。
“請照看好您的寶可夢……”
滿頭大汗的空姐在又一次嚐試失敗後，終於放棄了給蘑蘑菇和叉字蝠係安全帶的努力。對於這兩隻寶可夢來說，以人類體形設計的安全帶簡直就像是棺材蓋子，係帶一緊，他們就啥也看不見了。
好在這趟航班座位並不緊張，一排隻坐一個乘客是非常普遍的情況，倒是掩蓋了化夢一行的奇葩操作，空乘工作人員也沒多說什麽。
空姐前腳剛走，維斯頓就跳上化夢旁邊的空座位，熟練地扣好安全帶，手中還抓著一份在登機口順手摸來的報紙。
化夢對維斯頓的舉動並無意外，對方想必早就看出來自己有情報與他交流。
“沒想到他們居然允許讓電係寶可夢登機，總感覺不太科學。”化夢在艙內見到了幾隻皮丘和帕奇利茲，確認電係寶可夢對飛機並無威脅，這才讓洛托姆從圖鑒中脫離出來。
維斯頓盤起腿，卷開報紙，從挎包中掏出一副金絲眼鏡戴上，隨口答道：“電係能有啥威脅……真要搞事，還不如讓寶可夢用‘衝浪’或‘岩崩’，在封閉的機艙裏，這些實體化的攻擊處理起來比電和超能力這些要麻煩得多。”
這個說法倒是讓化夢有些意外：“我聽說飛機的航行很怕電磁幹擾，要是有人想刻意製造事故，讓電係寶可夢癱瘓飛行電路怎麽辦？”
維斯頓白了化夢一眼，報紙朝舷窗指了指，費了好一番勁才大致讓化夢明白飛機的基礎結構。
客艙是一個封閉係統，與飛機的工作電路彼此獨立，正常情況下，坐在客艙中的乘客想要幹擾到飛機運作，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艙體采用特殊材質的高強度複合材料，能夠在一定程度內耐受寶可夢招式造成的高溫、低溫、腐蝕、電擊、衝擊與切割，這便能夠為空乘人員爭取到寶貴的反應時間——正常維護下，這足以應付大多數緊急情況，畢竟，能迅速破壞機艙外殼的寶可夢，都已經盡數列在了禁運名單上。
飛機的駕駛艙有著極為嚴格的身份驗證流程，一般由一名主駕駛和兩名副駕駛組成駕駛員小組，隻有資曆最老、心理素質過硬的主駕駛允許攜帶工作相關的寶可夢，以免因爭執而導致衝突失控。
種種框架規則，都是為了最大程度降低飛機失事的可能性。至少，因個人衝動而導致整架飛機遭難的情況，在聯盟旗下的航空係統中是絕不會發生的。
在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中，飛機終於準時起飛，並順利完成了抬升步驟。在向上的高數值加速度作用下，化夢感覺自己都快要被迫虛化下沉了——禁止能穿牆的幽靈寶可夢登機，果然有其道理所在。
“噢噢，飛起來啦！”
興奮的洛托姆與蘑蘑菇擠在舷窗旁，看著下方建築越來越小，開啟爭執起目前的高度數值。叉字蝠收起翅膀，忐忑地站在座椅上，但不時瞟向窗口的眼神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
唯有身經百戰見得多的維斯頓一臉淡定，認真地看著報紙，等待化夢先挑起話頭。
大約二十分鍾後，飛機升到了預定高度，在平流層穩定前行。下方是枯燥無趣、乏善可陳而又極為刺眼的茫茫雲海，讓蘑蘑菇和洛托姆的興奮勁終於是冷卻了下來。
見飛機平穩度過了開頭的航程，客艙內旅客多打開桌板開始各自消磨時間的方式，化夢輕舒一口氣，喚道：
“前輩，您對騎拉帝納了解多少？”
維斯頓撥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會心一笑：“‘冥神’騎拉帝納，傳說中創造神奧的第三位神明。怎麽，尼亞坡裏該不會想起來他本尊是這一位吧？據說騎拉帝納是一隻幽靈屬性的寶可夢。”
果然聽說過……化夢順勢再問：
“百代圖書館有關於騎拉帝納的相關文獻嗎？”
“當然。”維斯頓毫不猶豫地回應道，“老夫的知識大多來自於人類書籍。”
如果維斯頓說的沒錯，那麽那一位神秘的火係附者/神器持有者的目的就很令人疑惑了。不過，維斯頓離開百代市已有一月有餘，這期間，或許火係附者以及其背後的勢力又有了新的行動。
於是，化夢便隨口表示自己對騎拉帝納確實很有興趣，希望能夠再次去百代圖書館查找資料。
“水脈大圖書館都滿足不了你麽？”維斯頓白了化夢一眼，並未揭穿這昭然若彰的謊言。
旅途重歸平靜。化夢癱在座椅上，盯著電子屏幕上的導航路線圖，估摸著飛機已經接近抵達百代市的上空，即將進入降落階段。
這時，他聽到舷窗外似乎有尖銳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