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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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曼青停筆後，不管是懂畫的還是不懂畫的，都有些意猶未盡。
懂畫的在看畫，不懂畫的，在看人。
”好！好一幅山外仙圖！”
在陳曼青停筆後，席間一位穿著普通衣服的老者，就直接起身走到了案桌前麵，之後僅僅掃了一眼，便一臉讚歎的不住點頭。
在這老者之後，又有幾位中年男子湊過去欣賞，之後也如那老者一般，發出讚歎的稱讚。
這些人都是受到邀請之後親自趕來的權貴，畢竟不是誰都能夠想林家趙家一樣，可以隨意不把這種事情當回事兒，對他們這些人而言，能夠得到陳曼青的邀請，絕對不是兒戲。
”曼青的畫功又精進了不少啊！這幅圖，已經有大家之風了！”老者欣賞完後，笑眯眯的看著陳曼青道。
陳曼青微微欠了欠身，謙虛道：”張爺爺過獎了，和張爺爺相比，曼青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老者笑得愈發欣慰，點頭道：”不驕不躁，很好，看來你爺爺讓你每年來這楓林會所施展一次畫道，也不是沒有道理。”
陳曼青笑而不語，她爺爺的心思，一開始她並不明白，因為她並不是一個看重虛名的人，對她來，寧願自己潛心研究畫道，也不願意在眾人麵前施展畫道，然後接受這些饒點評。
不過，經過這幾年的沉澱，她倒是明白了爺爺的用苦良心。
人始終都是群居動物，她若是潛心研究畫道，固然心靜，但長久不與外界接觸的話，也會與這個時代脫節，而每年在楓林會所施展一次畫道，不僅可以磨練自己的心性，還能夠和外界保持一定的聯係。
而且，自己所做的畫接受外界的各種評價，對她心性的錘煉，也是極有好處的。
兩人交談間，趙浮沉和李詩情等人也湊了過去，畢竟在他們眼中，陳曼青雖然不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卻始終被他們這個圈子所追捧。
”好畫！陳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沒想到丹青之術也這麽出眾！”趙浮沉看了幾眼，隨即一臉讚歎的看著陳曼青道。
後者微微點頭表示感謝，但並沒有與之交談的意思。
趙浮沉也不介意，而是微微沉吟後道：”陳姑娘，下個月是我們家老爺子的八十歲大壽，正好我們家老爺子喜愛丹青，這幅山外仙圖，我願意出一千萬的價格購買，好在下個月為他祝壽，不知道陳姑娘能否割愛？”
每一次的畫展之後，陳曼青的畫都會進行現場拍賣，趙浮沉知道這個規矩，所以才會開門見山的直接出價。
如果他能夠拍下這副畫，就表明他和陳曼青的關係能夠更進一步，哪怕僅僅隻是普通朋友，也值得了。
當然，趙大少可不僅僅隻是想和陳曼青成為朋友。
在趙浮沉出價後，另一位中年人也立即出價道：”趙公子倒是大手筆！不過，這幅畫我也喜愛得緊，我就出一千五百萬吧！”
見這兩人已經開始了競拍，那被陳曼青稱作張爺爺的人，這時候也提起了桌子上的毛筆，在畫卷的右下角，寫下了一個名字：張元峰。
”曼青啊，我倚老賣老一次，這副畫，我也落個名在上麵。”老者笑嗬嗬的道。
陳曼青再次欠身道：”張爺爺就不要取笑曼青了，您老的名字，可比這幅畫值錢多了。”
而那些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競拍的人，看到這一幕後，紛紛驚呼起來：”張老親自落款，這幅畫的價值，怕是會翻幾倍啊！”
”的確如此，一千五百萬那就太對不起這幅畫了，這樣吧，趙公子，我一口價，出五千萬，你如果能夠高出這個價格，那隻能明我與這幅畫無緣。”之前出價的中年男子想了想，偏頭看向了趙浮沉，略微思慮道。
他的確非常喜歡這幅畫，隻是趙浮沉已經了要買下來送給他爺爺，想到趙家那位老爺子，他也不好做的太過。
趙浮沉微笑道：”那我就先謝謝韓叔叔忍痛割愛了，我出八千萬吧！”
這樣的價格，別是一幅畫，哪怕是兩千年前的古董，也大概能買下來了！
而在趙浮沉出價後，之後也沒有人再與他爭了，並非是他們出不起更高的價格，而是不想和趙浮沉產生芥蒂，那樣一來，就得不償失了。
張元峰這時候也適時開口道：”曼青，既然無人再出價，這幅畫便賣給浮沉吧，你一向不喜攀比，浮沉這幅畫買去是為了給他爺爺祝壽，倒也不算違背你的初衷。”
陳曼青抬頭看了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的林一眼，隨即微微點頭，正準備答應下來。
不過，就在這時，她卻看到林站了起來。
這讓她下意識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在她眼裏，林整個人都蒙著一層神秘的氣息，秋霞山上一招擊敗沈龍，之前知道林的身份後，卻發現他與傳聞中的紈絝品行大相徑庭，此時見他站起來，也想要看看，林到底想做什麽。
”八千萬買一副半成品的畫，趙家果然是財大氣粗啊！如今華夏盛行廉政之風，不知道趙老爺子知道他的孫子花八千萬買一幅畫，會不會氣得拄著拐杖抽你？”
林雙手負後，滿臉戲謔的看了趙浮沉一眼，不緊不慢道。
這家夥一臉的嘚瑟，好像能夠買下這幅畫就能夠踩在自己頭上一樣，讓林心裏覺得幼稚的同時，想到原身和這家夥之間的恩怨，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站出來滅一滅他的威風。
然而他此言一出，包廂裏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
趙浮沉先是一怔，隨即眉頭一挑，盯著林冷笑道：”真是大話不怕閃了舌頭！你林大少的紈絝在整個四九城都是出了名的，我怎麽不知道林大少還懂丹青之術？居然還大言不慚的陳姑娘這畫是半成品？林，你若是想要以此來博取陳姑娘的注意力，這種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
不僅是趙浮沉如此，連張元峰都是皺起了眉頭。
包括李詩情夏鑫等人也是，連他們聽到林這句話，都覺得林是不是裝過頭了？
夏鑫聲在林身旁道：”哥，你冷靜點啊！”
也隻有李詩情若有所思的看了林一眼，隨即一臉堅定的站在他旁邊，沒有開口。
趙浮沉完後，被他帶進來這裏的徐紫琪也不悅道：”林少，陳姑娘的畫道是有目共睹的，連張老先生都稱讚不已，你卻這幅畫是半成品，這種行徑，的確讓人不齒！”
李詩情眉頭一皺，但徐紫琪卻沒去看李詩情的反應，似乎已經堅定了站在趙浮沉這邊的決定。
一旁的秦若菲也在冷眼旁觀，心中對林的鄙夷更盛。
這就是改過自新？
”年輕人，你這幅畫是半成品，那你，成品該是什麽樣的？”張元峰開口，語氣雖然平靜，但那微微冷下來的臉色，足以表明他此刻對林極為不滿！
要知道，剛才他還在這幅畫上麵落下了他的名字，讓這幅畫一下子增值了好幾倍，此刻卻被林是半成品，這不僅是對陳曼青畫道的質疑，也是對他眼光的質疑！
而他身為華夏丹青協會會長，一幅畫一幅字就足以被拍出價，僅僅一個名字，就價值無量，他的眼光，怎會出錯？！
又有誰有資格來質疑他的眼光？
麵對這些饒指責，林充耳不聞，反而是一臉含笑的看向了陳曼青。
被林注視，陳曼青也是微微一怔，隨即心頭微震，難道，他真的知道這幅畫的完整模樣？
可問題是，自己都不知道這幅畫完整的模樣是什麽樣子的啊！
”你們見過仙嗎？就這是山外仙圖？”林搖了搖頭，似有些自嘲，也有些緬懷。
在修真界，修為達到元嬰期之後，就可以被稱為仙子。
但在他的心目中，僅有一人，能夠成為他的仙子。
那就是他的師父，琉璃仙子！
這幅畫，畫的是在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之巔，有一位身穿霓裳的仙子欲登而去，在仙子周圍，還有仙鶴振翅，僅憑畫功和意境，在俗世來，的確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畫道精品！
可落在林眼裏，卻遠遠稱不上仙。
而且，陳曼青並未將這位仙子的模樣畫出來，隻是畫了一個側影，真容被雲霧遮擋，霧裏看花，或許在很多人眼裏，這會更加貼近仙吧！
”嗬嗬，你這是雞蛋裏挑骨頭！這世上哪來的仙？即便有，難道你見過？既然都沒有見過仙，你又有什麽資格這不是仙？又有什麽資格，這幅畫不能叫山外仙圖？”
趙浮沉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一連串的發問，可謂是有理有據。
這一次，連陳曼青都顰起了眉頭，因為趙浮沉並沒有問錯，這世上，哪來的仙？
既然大家都沒有見過仙，那麽我這是仙，你又憑什麽不是？
隻是，她對林始終抱著一層好奇心，所以才沒有當即發作質問林，趙浮沉的質問，恰好幫她做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