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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 能發光發熱的,只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

  周從文沒理睬柳小別的憤怒,這是女孩子的小性子,他這種鋼鐵直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辦才能讓女孩子笑逐顏開。


  和柳小別分道揚鑣,周從文心裡琢磨的還是老家的夜晚里做的夢。


  那個夢很清晰,柳小別就趴在樹上,宛如系統空間里的小狐狸。


  從冰箱里拿出兩枚雞蛋,周從文準備試試看能不能磨出一個「柳」字。


  只是今天周從文心煩意亂,別說磨字出來,就連已經很熟練、極少失誤的磨雞蛋殼都變得很難。


  接連失敗了幾次,周從文深深的嘆了口氣。他乾脆把磨鑽收拾乾淨,洗漱后直接躺下。


  時間還早,外面還沒完全黑透,周從文閉上眼睛努力放空自己。


  可不管怎麼讓自己靜下來,都是在做無用功。


  原本心靜如水的周從文有些煩躁,視野右上角的系統面板就像是一隻眼睛,默默的看著周從文。


  周從文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努力讓自己忘記那個夢。


  和自己戰鬥是最難的,遠超從前做過的難度最高的手術。


  眼前前世今生各種畫面交織著,小白狐狸和柳小別的身影重疊,周從文很多疑惑得到了解釋,但又出現更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就像患了重度失眠一樣,周從文不知折騰到幾點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周從文的習慣一向特別好,早交班從來都沒落下過。但今天他起來晚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上午酒店。


  完蛋了……這是周從文第一個念頭。


  但遲到和完蛋了之間有什麼邏輯關係呢?周從文沒去想這些事,飛速的洗漱、穿衣服趕去醫院。


  來到醫生辦公室,空空蕩蕩的,只有劉迪在。


  周從文問道,「劉迪,他們人呢?」


  「剛才沈浪和人吵了一架,在值班室生氣呢。」劉迪回答道。


  「吵架?」周從文一怔。


  沈浪那貨是什麼德行,他很清楚。


  又慫又八卦,最起碼上一世周從文就從來沒見過沈浪和人吵架,有什麼事兒先認慫倒是最有可能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從文也好奇起來。


  「我不知道,只聽了兩嘴,好像是有個患者的朋友求來什麼大師開過光的法器,沈浪不讓戴。」劉迪搖了搖頭,「沈浪也是,患者都要出院了,他還吵架。」


  周從文笑笑,原來是這樣。


  江海市不大,周圍也沒有名山大川、沒有各位仙佛的道場,所謂開過光的法器……基本都是騙人的,智商稅而已。


  不過沈浪也是,患者願意戴就戴唄,就當是心理治療了。何必因為這點小事還要跟患者、患者家屬吵架呢。


  「我去看一眼。」周從文和劉迪說了一句,轉身去值班室。


  打開值班室的門,一股子煙味衝出來,差點把周從文熏了一個跟頭。


  屋子裡的PM2.5已經爆表。


  「沈浪,幹嘛呢。」周從文走進去一腳踢在沈浪的小腿上,笑呵呵的說道,「自殺不帶這麼死的。」


  「你遲到了從文。」沈浪叼著煙,眉毛皺著,一臉的不高興。


  「我聽劉迪說了,患者願意戴就戴唄,你跟人吵什麼架。」周從文笑眯眯的打開窗戶,先做沈浪的思想工作。


  李然坐在沈浪身邊,抬起手,扯出一個笑臉。


  「從文,你不知道,患者……患者……」沈浪說著,深深嘆了口氣。


  「怎麼回事?」周從文見沈浪的表情怪異,知道事情可能和劉迪說的不一樣,他詢問道。


  「是這樣。」李然見沈浪不說話,便接過話題。


  他表情嚴肅而怪異,看著周從文。


  李然都不用化妝,光是這幅表情就能去鬼屋去扮鬼嚇人,周從文的腦海里忽然閃出來這麼一個念頭。


  「3-6床患者有一個朋友,說是和某位大師關係特別好,求了一個開過光的法器給患者戴上。那件東西看著特別古怪,沈浪感覺不好,讓患者趕緊摘下去,那個送東西的朋友不高興的說了幾句,於是就吵起來了。」


  「哦,怎麼古怪?」周從文追問。


  李然臉上三分涼薄、三分譏誚、三分漫不經心、一分鄙夷的表情又濃郁了幾分,彷彿會說話一樣,告訴周從文他在措辭。


  過了幾秒鐘,沈浪鄙夷的說道,「一看就是黃皮子給開過光的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周從文差點沒把沈浪按在床上揍一頓。


  這都哪跟哪。


  東北有幾種野生的存在,黃皮子是其中之一,沈浪竟然想到這裡面去了,真特么的!


  周從文瞪了沈浪一眼。


  就他,還算是個醫學生!


  「我也覺得不對勁。」李然說道,「按照……」


  沈浪搶過話,「那玩意會發光!你說是正經東西么!」


  「夜光?」周從文問道。


  在上個世紀物資匱乏的年代,夜光錶是一個稀罕物,就連日後老郭的相聲里也提到了這件事。周從文認為是夜光錶之類的原理,淡淡一笑。


  「不是夜光,我也說不清楚,就覺得邪乎。」沈浪皺著眉,「一個珠子,看上去不像是珍珠,像是一塊石頭,會發光。不是夜光,我看的時候有日光,那玩意上面能看到一點光亮,很詭異的光,我能感覺到!」


  「嗯?!」周從文的表情嚴肅起來。


  沈浪一連說了好多個光字,有些複雜啰嗦,但周從文聽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是,我也覺得奇怪。」李然說道,「按照患者家屬說的,那個東西價值連城。可從文你說,真要是有價值連城的東西,怎麼會在咱們江海市出現?」


  李然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而認真,但譏誚的表情漸漸濃郁,讓人感覺他看不起任何人似的。


  「還有什麼古怪的么?」周從文謹慎的問道。


  「好像還熱乎。」李然說道,「我想去看看究竟,剛要摸一下,患者就躲開了,碰了一下下,感覺很熱。」


  「是患者體溫煨熱的吧。」


  「不像。」李然搖頭。


  「就因為這個?」周從文問道,「沒動手吧。」


  「沒有,我就和患者說了幾句,然後被罵出來了。」沈浪沮喪的說道。


  「哈哈哈。」周從文大笑。


  原來是這麼個吵架。


  「會發光發熱,除了我們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之外,其他都是假的。」周從文笑眯眯的安慰著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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