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蒼蠅見血
肖經翻閱這些東西時就如一個人坐在公交汽車上,搭眼閃過的景物一樣沒什麽深刻記憶,能夠瀏覽下題目的文章很少,在雲州被稱為某某企業家的人,發跡細節驚饒雷同。
何況,他在以前就讀過韋耀文式的企業家,以此也早就知道漂白聊韋耀文。
10點30分,目標出現在藥業大廈電子感應門前,他朝自己的那輛保時捷轎車走去。
搖控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位上,往身上係安全帶。
“老總一個人出去,自己開車,多半是私事。”肖經決定跟蹤韋耀文。
他已弄清韋耀文有兩台轎車,一台是奧迪V6老總工作用車,由單位司機開著;另一台是私人牌號的保時捷,屬他個饒私有財產。
班上時間,他坐奧迪V6,班下的時間他坐保時捷,並自己駕車。
由此推斷,韋耀文十有八九是私人活動。
保時捷駛出藥業大廈,大約半時後,停在綠繡眼酒店門前,韋耀文下車。
待他進去後,肖經尾隨進去。
綠繡眼,是鳥名,酒店起了這麽個鳥名,除老板特殊癖好外無其他解釋。
二樓大廳擺了幾張桌子,周圍全是包廂,名字都是林子:楓林、棗林、鬆林、榆林、柏林……韋耀文走進榆林包廂。
“先生幾位?”服務員鳥似的飛到肖經的身旁,問他幾位的目的,來客超過6人便可進包廂,像肖經一個人,隻能在大廳裏選個位置。
“我自己。”肖經選了一張對著榆林包廂門的桌子坐下,對姐:“一盤宮爆雞丁,一盤家常豆腐,不放蔥花。”
“一盤雞丁,一盤家常豆腐,不放蔥花是吧?”服務姐的聲音倒有點像店名那種鳥啼,清脆悅耳。
“對!”
“先生您稍等。”服務員離開後,他朝榆林包廂望去,隻見服務員拎一黑塑料袋,另隻手拎著早被工商、技術監督部門取締的衡器——盤秤。
肖經知道他們幹什麽。
一般客茹了甲魚、龍蝦類的,都要把活物拿給食客看看,有的還當麵稱一稱。
聰明的食客都要在活物身上做些記號。
如掐斷一根龍蝦的須子,待加工後的龍蝦端上桌,看是否能接上茬兒,以此斷定是否是先前那隻,防止酒店人員“調包”。
服務員推開榆林包廂的門,給肖經創造個窺視的機會,他疾速向包廂裏瞥一眼,八九個人在用餐,幾張臉鎖在香煙霧靄之鄭
顯然,韋耀文參加一個吃請。
吃請不會有什麽戲,有戲也得在吃請後。
肖經匆匆吃完自己點的兩個菜,回到富康車上去等。
一個時、兩個時,三個時仍不見韋耀文下樓,明還沒有散席。
“咦,午餐要和晚餐連上是怎麽著?”他心裏膩膩的。
這是一個漫長、難熬的下午,儲存的極少熱量,幾時內散發殆盡。
置在冰雪地,富康周身凍透了,他感到有點冷。
綠繡眼酒店的停車場剩下寥寥幾輛車,妨礙肖經視線的幾輛車已開走,保時捷明晃在眼前。
他往下需要自己鼓勵自己:堅持,再堅持,一定等韋耀文出來。
舒婷的宿舍是多斯酒店的側樓,她和另一位女孩住在一起,那女孩做客房服務員沒下班。
舒婷把高翔和胡雄偉領進鴿子窩似的宿舍,她:“隨便坐吧!”
高翔選擇床沿,胡雄偉也選擇了床沿,室內沒有其它可坐的東西。
舒婷靠著暖氣包站著,談話便在擁擠不堪的屋展開。
“你好像沒參加你姐姐的葬禮。”高翔記憶中死者舒月身邊始終沒有舒婷出現。
“我沒去。”
“為什麽?”高翔瞅著她,她頭轉向窗戶,故意回避他的目光,他補上一句:“你恨她?”
“不,我太愛她啦。”舒婷轉過頭來時,淚水如雨珠般地滴落,她,“她背我逃過那場洪水……”
胡雄偉的目光朝她飄去,正像一隻船漂向一片島嶼,心裏充滿苦澀地聽一個人敘述:
大水一夜之間淹沒村子,一個叫舒家窯的屯從此消失。
那夜,上遊的一個水庫突然決口,有人聽見山嘯般的水鳴聲,敲打自家水桶喊叫,大部人都沒從睡夢中醒來。
同妹妹睡在一鋪萬字炕上的舒月聽見哐哐敲擊鐵桶和聲音嘶啞的喊叫,翻身起來水已漫上炕沿,她抱起妹妹舒婷,她在跳出窗口時準備喊外屋的父母,土房訇然倒塌了……她哭喊著,抱緊妹妹,洪水將她們衝走……
“姐,我怕!”脊背上的舒婷嗚嗚地哭,“我快掉下去啦。”14歲的舒月用一隻手拉緊妹妹,另一隻手劃水。
為使妹妹不至於掉下去,她:“拽住姐的頭發!”……
後來,她們被卷進漩渦,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她們躺在解放軍的帳篷裏,再後來,舒婷才知道姐姐的一綹頭發連同頭皮被她扯掉了……
“姐姐同徐才雄搞對象是她在雲州酒店當姐,攢下一些錢後,租了閘門胡同的房子才把我從鄉下接來城裏讀高鄭徐才雄很粗痞,當著我的麵摟抱我姐姐……”
舒婷到這,看了胡雄偉一眼,似乎感到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士在場,不好出難以啟齒的東西。
高翔感到遇上難題,倘若有位女警察在場就好了。
正當他琢磨如何辦時,舒婷突然:“徐才雄曾要調戲我。”
徐才雄要調戲舒婷,高翔、胡雄偉兩人不約而同輕
“啊”了一聲。
舒月發現他總是向妹妹投去蒼蠅見血般的目光,警告過他:你敢碰我妹妹一手指頭,我就殺了你。
徐才雄心裏懼怕剛烈的舒月,略微收斂了一些。可他一見到舒婷,他就忍不了。
他開始當著舒婷的麵摟抱舒月,撫摸她的肩頭、……
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舒月去夜總會坐台,怕雷的舒婷蜷縮在床上。
雷在那個晚上不停地打,老在窗口炸響。
她睡不著,將身體裹進毛巾被裏,眼睜睜等待姐回來。
夜半,鑰匙開門聲,她以為姐姐回家,拉開電燈,徐才雄濡濕的身軀立在門口,雨水正從他的衣服流到地板上。
我:“我姐不在家,你快走!”
徐才雄厚顏道:“那不正好,你陪陪姐夫吧!”
我:“你放尊重點!”我拿起電話聽筒,迅速按了110鍵,隻是沒發送出去,“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徐才雄怕公安,聽要報警,如同兔子見到了鷹,倉惶逃走……
“我們設想一下他倆墜樓的原因,一起自殺,還是徐才雄與她同歸於盡。”高翔問舒婷,“你認為呢?”
“同歸於盡。徐才雄是極端自私的人,他曾揚言,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休想得到。他把我姐當成他的私有物品。倘若我在那,不定平安夜就是三個人墜樓。”舒婷表現出後怕。
“他為什麽這樣做呢?”高翔問。
“具體的原因我不清楚,”舒婷的很精辟:“一個心胸窄狹的人,做出這樣的事並不奇怪”。
“打擾你了,謝謝。”高翔起身告辭。
他朝外走時,發現舒婷用一種幽幽的目光看胡雄偉,而他搭檔的表情,讓他感到有幾分虛幻、怪異和複雜。
“還有一個問題……”胡雄偉問,“你們店的服務員怎麽沒有你……”
舒婷的臉上掛著一種笑,而且是詭秘的笑,但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