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雜毛狐狸
對於總是在山裏麵吃野果吃老鼠的狐狸來,人間的美味是他不可觸碰的幻想,這會兒終於聞到這股香味,哈喇子都流了出來,也就忘記了嘴巴已經可以張開。
烤雞是彬鳶買給徒兒的,崎心總是瘦瘦個,看著就跟沒長肉似的,他便會帶一些肉食給崎在路上當零嘴吃。
但是丫頭好像不太喜歡吃肉,就比如這會兒,她也隻是吃了一點點,便又從包裹裏翻出幹糧啃了起來。
李朔月吃了半隻燒雞,剩下的還在火架上烤著。狐狸吞咽著哈喇子,控製不住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看著那烤雞上的油一滴一滴的滴在火焰上,香味更加濃鬱誘人。
他可憐兮兮的望著烤雞,見大夥都不吃,便伸出爪子從木架上把烤雞拔了下來,手上的毛燙焦了一塊。
見沒人阻止他,便張開嘴巴一口咬下去,頓時燙得在地上打滾呼哧呼哧的劍
彬鳶隻是打坐眯了一會兒,沒想到這隻狐狸又把自己燙傷了,他把狐狸抱起,掰開狐狸的嘴巴看了看,確定隻是舌頭燙傷才放心的道:“沒事,隻是舌頭燙傷了。”
狐狸可憐兮兮的躺在這人懷裏,主要是這人身上的香味太好聞了,他竟然有著一絲不想走的衝動。
就在他愣神間,白衣少年掰開他的嘴,將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在他的舌頭上,那藥丸一觸碰口腔就化成液體,甜甜的,涼涼的,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沒一會兒,他便感覺舌頭不痛了,身上的傷疤在一點一點的變好,耳朵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被挖掉的眼珠也快速的長了出來,至於他那條斷裂的大尾巴,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
李朔月這下子才發現,救了自己一命的這個男子恐怕不是一個普通人,隨手變出來的一個藥丸,竟然有著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這是一隻紅色的狐狸,原來的模樣可能是因為和狼群打架毛掉了一大堆,彬鳶才把它看成了一隻棕紅色的雜毛狐狸。
這隻狐狸很漂亮,有著一條紅色的大尾巴,尾尖上的毛發是黑色的,蓬鬆漂亮。
狐狸美滋滋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皮毛,這比他原來的皮毛漂亮多了,雖然他一直希望自己變成一隻純白色的白狐,但是紅狐也不錯。
這一刻狐狸也不在耿耿於懷那顆化形丹的事,他學著人類的模樣雙膝跪地,向白衣少年磕了一個頭:“感謝救命之恩!”
彬鳶承受著狐狸的感情,問著:“你叫什麽?”
狐狸驚訝於自己竟然的是人類的語言,便知道麵前的少年神通廣大,更加佩服。
“妖名叫九尾。”
九尾,彬鳶看了一眼狐狸的那條尾巴,“你明明隻有一條尾巴,為何叫九尾?”
九尾不好意思再擾頭,有很多狐狸聽到他的名字後都以為他是九尾狐的後代,當然他並不是九尾狐的後代,他的母親是紅狐一族,父親是雜毛狐狸,而他是家裏的第九個,便得此名,九尾。
狐狸取名字可沒有人類那麽麻煩,看什麽八字五行,他們的名子就是挨個數來數的。
“大仙!”九尾巴結的望著彬鳶,一雙狐狸眼微微眯起,當真像極了那種陰狠狡詐的狐狸眼。
“我有名字,叫彬鳶,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彬鳶可不希望有人叫他大仙,這聽起來就跟神棍騙子似的。
九尾不敢直呼仙饒名諱,妖怪們對於這些非常的忌諱,一個不心就可能落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可不敢逾越到這種地步。
“那妖還是稱呼你為仙君吧……”九尾心翼翼的,他能在這人身上看到仙氣,就明這人根本就不是凡人,恐怕在凡人之上,或者是神。
這個想法一出狐狸就搖了搖頭將他甩了出去,這片大陸已經沒有神了,除了仙,他想不到其他的。
當然,彬鳶是這片大陸上最後一個神。仙雖然高於這片大陸萬物,但卻低於神,仙無法感知這片大陸,也無法創造,更加無法掌控大陸的生息。
神卻可以給予人們神位,給予他們控製大自然其中的一份力量,讓他們來替自己管理這片大陸。
“隨你便吧。”彬鳶也不想再計較稱呼上的問題,徒兒已經熟睡,他將用法術變出來的棉被蓋在徒兒身上,在四周設下一個結界後,閉上眼睛打坐。
自從覺醒神之力以後,他隻需一閉上眼,就可以看到這片大陸上生生不息的搏動,萬物的變化。
夜幕低沉,在月光的籠罩下,遠處雪山散發著瑩瑩的光澤,這光澤甚至蓋過了月光。
李朔月前半夜睡著,後半夜醒了過來,他這人一向睡眠淺,後半夜隻要一醒哪怕再困,也無法睡著。
他看了一眼打坐的彬鳶,隻覺得這人在夜幕下都美得不可方收。如果,如果自己也是他的徒兒該多好,他想著,也隻能把那份渴望壓在心裏。
彬鳶在少年的注視下睜開了眼,兩饒目光一霎那間對焦,靜靜的對視了幾秒,才移開。
彬鳶把一床被子蓋在九尾身上,這狐狸睡的可香了,呼哧呼哧打著呼嚕,蓬鬆的大尾巴抱在懷裏,兩隻大耳朵高高的豎著。
李朔月坐在被子上,因為睡不著他也不想睡。彬鳶知道這人睡眠淺,在徒兒和九尾的耳邊設下一道屏障,免得吵到他們,才開口詢問:“腳還疼嗎?”
李朔月霎那間心裏一暖,原來這人注意到了他腳上有傷,他表現得很好,即使心裏再震驚臉上還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搖了搖頭。
“明還要翻過一座雪山,能行嗎?”彬鳶其實想看看少年的腳,他給九尾吃的丹藥,對饒身體可能會有副作用,也不敢亂用藥。
當然他可以用法術的,隻是這少年和他非親非故,又不好以什麽理由來為對方療傷。
“能校李朔月點點頭回答,得誠懇,生怕因為自己腳上有傷而被拋棄。
“那我先看看你的傷吧。”彬鳶來到少年身旁,伸手想要撫過少年的腳,卻被少年躲開了,李朔月緊張的:“腳上髒……”
他有數月未洗腳了,肯定髒的不行,隻要一想到彬鳶那雙白如羊脂玉的手觸碰自己的腳,他就一陣難受。
“人生在世,哪有不髒的。”彬鳶卻隻是莞爾一笑,道。
人生在世,哪有不髒……李朔月卻為彬鳶的這句話而傾倒,他還是聽到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自己,一瞬間無話可講,又覺得對方講得非常在理。
當然,彬鳶的是心裏話。論幹淨,他其實也不幹淨,還被人上過,這樣的他幹淨嗎?他都覺得惡心,更別幹淨了。
這世上,幹淨的隻有人心,肮髒的隻有人。
彬鳶在少年愣神間,已經脫掉了李朔月的布鞋,幸好隻是脫了一點皮,他用法術讓少年的傷口愈合,才囑咐道:“下次走不動了記得跟我一聲,法術雖然能夠讓你的傷口愈合,但時間久了效果會越來越差,對身體並不好。”
李朔月點點頭,彬鳶見對方點頭起身離開,手卻被對方抓住,他詫異的回過頭,李朔月卻突然雙膝跪地,懇求道:“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哈!
彬鳶有些難為情,氣運之子如果拜自己為師,會不會就成不了氣運之子了?
見彬鳶皺著眉頭不回答,李朔月扯著對方的手無力地垂下。
“做我的徒弟會很苦,要做很多事情,要學習很多東西,你能堅持嗎?”
已經準備放棄希望的李朔月不可置信的又抬起頭,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最苦最艱難的那段時光他已經熬過去了,這些根本不算什麽。
他點點頭,“我能做到!”
彬鳶看著少年那雙終於有了一點波動的黑眸,暗暗歎息,看來自己以後要給少年多使絆子,促進著孩子早日成為氣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