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重操舊業

  兩個家夥吃飽喝足後一個躺著睡覺,一個在房間裏跑來跑去,上躥下跳,恨不得把客棧都拆了。


  彬鳶陪著這個活潑好動的家夥玩了一會兒,等到色差不多達了那個時間,黑曜也因為疲憊倒在床頭呼呼大睡,少年給兩個家夥蓋上被子,在周圍設下結界,踏著夜色,離開了客棧。


  夜幕中的帝都處在一片燈紅酒綠之中,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可以看到吟詩作對的詩坊人滿為患,煙花柳巷裏醉生夢死之徒調戲著女子,河麵上,不知是哪家姐在觀望風景,一首憂愁彈得和對岸的才子佳人側目相望。


  相比於皇宮外麵的繁華,皇宮裏麵則是冷冷清清嚴肅又讓人感到幽靜。


  站在城牆上,彬鳶悄悄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把玉佩裏休息的靈魂放出來。


  衣布渾渾沌沌的看著外麵的世界,最後目光凝視在少年身上:“你要去何處?”


  “去找一個人,你要是玩夠了就去客棧等我,可好?”


  衣布點點頭,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亥時三刻,報時的宦官拎著鍾羅而過,拐過一個走廊牆角,便消失不見。少年從房梁上躍下,一路朝著花妖指引的方向走去。


  花妖來到房間之後一直在沉睡,因為凡間的靈氣稀薄,在凡間待了這麽長時間,花妖已經沒辦法化形。


  “就在前麵那座院子裏,那裏麵的牡丹花告訴我的。”花妖沾沾自喜的在少年袖子裏跳躍,覺得自己是全下最靠譜的妖精,從來沒有犯過錯。


  彬鳶用手指摸了摸花腰的腦袋,“謝謝!”


  花妖享受的變成一株花乖乖的呆著,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一般隻有仙君找他有事時,他才會被喚醒。


  彬鳶來到院前,看到兩個士兵靠著牆角睡著,怕這兩人中途醒來,便再敲了幾下,確保這兩人真的暈倒才走進了院子裏。


  這院子可真冷清,表麵上看著富麗堂皇實際上都是虛張聲勢,走廊上連個掌燈的仆人都沒有,一條長廊望到盡頭,黑乎乎的,若不是庭院裏有幾隻螢火蟲在飛舞,看著真像沒有人住似的。


  不知道那孩子會不會害怕……


  思索間,彬鳶已經來到了門口,他能夠感受到少年就在這屋裏,正要推開門之際,卻發現房間裏有動靜。


  哐嘡!


  好像是什麽東西翻了,彬鳶在門口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確保房間裏再也沒有動靜之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層層簾沙遮擋之下,彬鳶隻看到碩大的房間裏沒有一個人,男孩縮在床角,有些瑟瑟發抖,就像是剛剛做了噩夢才醒來。


  彬鳶沒想到男孩一個人竟是這番模樣,趕緊走過去,撩開沙簾,男孩看到彬鳶一下子鎮定了許多,至少他與這個人曾經有過見麵,莫名其妙就對這個男子產生了無比親近的感覺。


  “你還好嗎?”


  彬鳶爬上床,想要把男孩抱進懷裏,卻被男孩躲過。


  永明眼中一潭死色,一個人靜靜的蜷縮在角落裏,躲避少年伸過來的手,不敢靠近對方,卻又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獨自傷神。


  彬鳶內心稍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畢竟麵前的人還是一個孩子,轉世之後的人和以前不管是性格還是思想上都會有許多差異,他不能總是拿著前世的人和現在做比對。


  思慮至此,彬鳶依舊笑著伸出手:“還記得我嗎?彬鳶,我叫彬鳶,半月前我們在客棧見過麵呢?”


  永明其實記得少年,隻是看著少年就覺得自己和對方是身處在兩個世界的人。他一麵渴望少年的注釋,又害怕因自己的態度遭到少年的嫌棄,內心不斷掙紮,臉上依舊冰冷冷的沒有絲毫表情,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彬鳶挨著床邊坐下,不知道怎樣才能打開對方的心扉,這饒眉眼,長相,都與前世不太一樣,但那雙眼睛他卻一直記得。


  “我知道你在這宮中過得不好,帶你離開好不好?”彬鳶看著男孩,的身軀縮在牆角,仿佛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


  他想帶著這孩子離開,離開這個牢籠,去外麵的世界,就算是去妖界,也總比留在這裏好,但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對方願意跟自己離開。如果這孩子不願意走,想要當上皇位,他也願意出一份力,給予對方幫助。


  永明眼眸一閃,內心有些顫動,被少年口中的那些話所服,十分的向往離開了這個牢籠,去外麵的世界。但他依舊十分清楚,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連生自己的母親都對自己不聞不問,一個外人,又豈會真心的善待自己。


  他年齡雖,對於別饒厭惡卻看得真真實實。


  微亮之際,少年歎息一聲離開了。


  永明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蜷縮在床上的身軀移動,緩緩爬下床,追出屋子,外麵卻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身影。


  三日後。


  帝都的每一處古宅,每一處雕梁,每一處城門,彬鳶都一一看過,最後他還是決定把攤位擺在帝都南門街的大街上,把自己算命的掛牌擺出來,重操舊業,開始算命。


  人流量極高的帝都卻沒有幾個人相信算命,彬鳶也樂得清閑,就算掙的錢不夠,也可以把以往的那些錢拿去當古董賣掉,換回這個時代的錢,起初他就是這麽幹的。


  帝都的風氣比較嚴謹,大街上很少看得見有女眷出來遊逛,就算有那也是帶著一堆家仆,三三兩兩的圍著。


  黑曜如今已經有五歲兒童的智商,他高傲的翹著尾巴,趴在桌子上,鄙視著彬鳶:“幹嘛要給這些無知的凡人算命?”


  “與凡人接觸有趣。”彬鳶抬手摸摸黑曜的胳膊,撓撓下巴,就把這祖宗伺候的眼睛眯了起來。


  貓咪果然是一種很高傲又傲慢的動物,不管你是他的養者還是誰,當他們長大以後,看你的眼神永遠是帶著鄙視的。


  當然,朔月不同,他是一隻相當溫和的黑貓,喜歡賴在彬鳶懷裏睡大覺,現在也是如此。


  大街上看著一人和倆黑貓和慕容容的相處,倒是引來了無數路過饒觀看,依舊沒有人上來算命。


  太陽微微傾斜,也是到了人該吃晚飯的時候,一沒有收獲的彬鳶把兩隻貓仔放進袋子裏,準備回去,卻被一個人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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