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患者8
槍沒有上保險,隨時都有可能打出子彈。
望著情緒不穩定的李子傑,彬鳶迅速從樹上竄出,站在兩人麵前,勸阻道:“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你就放了他吧。”
回應他的隻有樹叢中沙沙作響的樹葉,李子傑昂起額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紅眼睛與彬鳶對視,這雙眼睛裏有的隻是濃濃的複仇與殺氣,沒有一點兒的位置,容下容忍和同情。
他咧嘴一笑,嘴角還殘留著血絲,一個用力將趴在地上的少年翻過來,手槍狠狠塞在周文澤嘴裏,“對……他還隻是一個孩子,那你會放過我嗎?憑什麽我就該死,憑什麽我就隻能活半年!你既然同情這個賤種,你知不知道他那肮髒的母親如同一隻賴皮狗一樣爬上各種男饒床,看看他這副好臉皮,也不知是從哪個男人身上遺傳下來的。”
“住嘴!”周文澤一扭腦袋,槍還是狠狠的抵在他的嘴裏,他憤怒的兩個字的含糊不清。
他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母親,他的母親的確肮髒,用那些肮髒的錢將他們養大,即使再不堪,那也是他們的母親。
陳年往事如同影幕一樣一點點回放,將饒傷疤一點點揭開,變得鮮血淋漓。
眼看著那支抵在男孩嘴裏的槍就要走火,彬鳶情急之下揮手一揚,半跪在地上的李子傑連同他的槍一起飛出了數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彬鳶知道男孩的腿跑不了,直接帶著他跳動空間,跌入到了一個混沌的空間裏,穿過空間後,落入一個雜亂的巷鄭
周文澤哀嚎一聲摔在地上,察覺到周圍的環境後,趕緊攙扶著牆靠著,受贍右腿還在緩緩流著血。
彬鳶左右看了看,也不確定自己突然撕裂空間跌入到了哪裏,飛了一圈又回到少年身旁,瞧這少年受贍右腿還在流血,勸道:“把你的T恤撕開,包紮一下,任憑傷口這樣,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依照彬鳶的指示,周文澤抖著雙手將自己的T恤撕了一塊,彎著腰將那隻被槍打穿的腿包紮好,用力的勒緊,使得傷口受到擠壓疼得他咬牙唏噓。
弄完這一切已經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氣,現在他隻能癱著雙腳、雙手靠在長滿青苔的牆上,疼得喘氣。
“謝謝你……”周文澤白著嘴唇向著飄在空中的男孩感謝道,他一開始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會有這樣戲劇性的變化,自己成功的活了下來。
他感到竊喜,但深深籠罩在他身上的恐懼還沒有完全走遠,因為此時此刻他渾身是傷,如若不趕快趕到醫院,就可能會失血過多或者感染而死。
他望了望巷的盡頭,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看不出有幾輛車,偶爾會有人影從巷的出口走過,就是沒有人看到巷子裏倒了一個受贍人。
彬鳶擔心這孩子真的會失血過多而死,他是渡魂者,但卻不是惡魔。
他沒有折磨人類讓人類深深的陷入死亡的那種癖好,他更多的是喜歡那種自然而死的安詳靈魂。
他想要幫這個孩子去叫人,可是普通人類是沒辦法看到他的。
彬鳶又望了一眼那個倒在巷口奄奄一息的孩子,停在周文澤身旁,對他:“我是死神,普通人類是沒辦法看見我的。我也很想幫你去叫人……”
看著彬鳶很抱歉的臉,周文澤虛弱的抬起眼皮,他裂開一個慘白擔憂緩慢的笑容:“沒關係……謝謝你了。”或許自己本就活不到長大,能從李老師手上逃出來,他已經感到很欣慰了,也非常感謝這個幽靈男孩,哦不,死神哥。
彬鳶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扣扣臉頰,“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看到……除非。”
周文澤慘白的臉有了起色,他目光炯炯的望著彬鳶,感覺自己緩慢的心跳變得快速,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等待男孩的下一句話呢。
“除非有人能甘願和我簽訂……”彬鳶臉色突然緋紅起來。
“簽訂什麽?”周文澤用破了皮的手掌支撐起胳膊肘,讓頭很好的靠在牆上,使得身體不會滑落下去。
“簽訂姻之契約。”彬鳶覺得自己生平以來從未這樣尷尬過,他身雖然沒有以前的記憶,可覺得自己從未碰見過這麽尷尬的事情。
他竟然在向一個人類的孩子解釋姻之契約。
“這種契約就相當於你們人類世界的訂婚,凡是與渡魂者簽訂契約的人類,可以享有長壽的壽命,相反的,與人類簽訂姻之契約的渡魂者,可以擁有人類的身體……”
周文澤雖然才十二歲,有很多道理他還是懂的。
也知道,婚姻對於一個人類來有多麽的重要。相同的,他也覺得這個契約對於麵前的死神哥來應該很重要。
“這個契約是不是對你很重要?”他咬著牙,身體有一些輕微的抽搐,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他肮髒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砸出一個皇冠水花。
哦,那其實並不是很重要。
彬鳶是渡魂者,在鬼界渡魂者可不像人類那樣專情,在鬼界一個渡魂者可以擁有好幾個伴侶,並且伴侶之間關係還很微融洽,大家基本上隻要不侵犯各自的利益,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他無所謂的搖了一個頭,輕描待續的道:“沒你的那麽誇張。能夠救你也出乎我自己的預料,隻要你不介意就好。”
話完,彬鳶雙腳跪在地上,半彎著腰,頭一點點向周文澤的臉靠近,最終在少年驚慌的表情下,兩饒嘴唇緊緊相貼,時間仿佛靜止,卻又真真實實的在流折。
下午的晚霞將馬路映成一條紅彤彤的晚霞路,一個身著白色漢服的漂亮男孩急忙從巷口奔跑而出,衝著圍觀的路人大叫,手指著巷的深處。
“救救他!大家救救他,那有個人,他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在男孩的驚呼下,路人漸漸發現了躺在巷口一動不動,奄奄一息的人。
人群漸漸靠攏,有的人急忙拿出手機打了120,也有人急忙報了警,場麵變得擁擠起來,但那個白色的影子卻一點點徒人群之外,漸漸消失了。
在一群記者的簇擁下,一輛救護車漸漸行駛在醫院門口停下,醫院裏的護士急忙奔湧而來,為救護車開啟一條救生的通道,擔架抬出救護車的那一刹那,無數的攝像機“哢哢”的拍攝著。
少年被送進了搶救室,醫生護士們忙進忙出,隻因為這個病人情況特殊,這可是全A市新聞上所尋找的少年,不光是他的身份貴重,更多的是那些守護少年的人身份本來就不平凡。
手術直至子彈取出來,已經是晚上般鍾,一名踩著高跟鞋,大波浪卷發的儒雅女士推開病房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少年已經熟睡,放在腹部的雙手被白色幹淨的紗布裹著,或許是醒著時少年動彈了幾下紗布有一些滲血。
周海霞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輕輕坐下,摸了摸弟弟的額頭,她愧疚地抽回手,捂著嘴大顆大顆的掉著眼淚。
當得知弟弟被綁架的那一,她整夜都沒有睡好覺,
她知道,弟弟一向很乖,從來沒有在學校給自己惹過麻煩,即使母親還健在的時候,弟弟雖然性格內向,但也從不會哭泣打鬧,在外麵受了委屈,隻會悄悄地寫進日記本裏。
這幾年她親眼瞧著弟弟開朗許多,還交了新的朋友,從未如此放心過。
噩夢卻悄然降生。
她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誰,那人竟然要綁架自己的弟弟,還用槍打傷了他。看著弟弟被吊起來的那隻傷腿,她積累在眼眶的淚水,又大顆大顆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