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就是我
第二,楚畫梁果然回了楚國公府探病。
楚紹中的是蒙汗藥,睡了兩也就沒什麽大礙,不過他的腿之前骨折過,雖然已經愈合,但本也應該細心調養一陣的,這回被扔在濕氣很重的地方,還泡了水,頓時一下子發作起來,關節處疼得晚上都睡不著覺,沒兩就把自己折騰得眼眶深陷,臉色蒼白,簡直比剛剛被救回來那時候還悲催。
楚畫梁隻帶了搖光一個人,走進楚國公府的時候,一路的下人臉色都特別複雜。
當年,誰也不願意去大姐院子裏做事,導致堂堂楚國公嫡長女身邊就隻有兩個少不更事的丫頭,等到大姐被賜了郡主府的時候,倒是有人想求了門路跟著大姐走,眾人總想著內務府撥來的侍從用不順手,總是需要帶一部分自己的心腹才好鎮壓的。
然而,讓所有人傻眼的是,大姐還真覺得內務府派的人更好用,僅僅帶了幾個貼身的侍女廝,其中兩個還是掛在豫王府名下的!
“大姐來啦。”楚紹院子裏的丫頭趕緊通報。
“繪兒來了啊。”張氏勉強堆起笑容。
“怎麽人來得這麽齊?二弟今沒有課業嗎?”楚畫梁掃視了一圈,驚訝道。
“大哥的傷勢要緊。”楚續喏喏地道。
屋子裏,除了同樣不太好的楚繡之外,楚家其他幾個子女到得齊全。
“傷?”楚畫梁一挑眉,“父親不是,紹兒是中了蒙汗藥嗎?”
“是腿上的舊傷。”楚續看了張氏一眼才尷尬地道。
“哦。”楚畫梁應了一聲,湊到床前,“孫太醫,怎麽樣了?”
自從張氏專用的太醫齊藝林被楚畫梁和陳太醫聯手坑死了之後,張氏找的就是這個孫太醫了,雖不是張氏的人,但和張家有沾親帶故的關係,用起來總比其他人放心。
“公子性命是無憂的,夫人和諸位公子姐不必太擔憂。”孫太醫擦了把汗道。
要知道,楚國公府心急火燎地來請太醫,那架勢讓他還以為楚紹快要不行了呢!
“那紹兒的腿?”張氏心急道。
她當然知道兒子不危及性命,可腿要是有什麽問題也不行啊,做官都要求五官端正,不得身有殘疾,何況承襲爵位呢。
“不太好辦。”孫太醫搖了搖頭,無奈道,“公子的腿傷原本也不算重,仔細將養一年半載也就恢複如初了,可如今傷上加傷,還有寒氣入體,隻怕會有後遺症。
“什麽?”張氏晃了晃,失聲道,“紹兒難道會瘸?”
“那不至於。”孫太醫趕緊道,“公子還沒嚴重到殘疾的地步,隻是傷在膝蓋,這將來氣驟變、刮風下雨,難免疼痛,若不好好保養,等年過四旬之後,恐會不良於行。”
“……”張氏張大了嘴,一時間不出話來。
“孫太醫,可能治?”楚縵扶著張氏,柔聲問道。
“這種病,自古以來都隻能控製,不能根治,最重要的還是保養。”孫太醫歎息道。
“我的兒啊!”張氏一聲悲呼。
“不過,有一個人,或許能治。”孫太醫忽然道。
“誰?”張氏一愣,哭聲都被硬憋了回去。
“就在今早上,太醫院得到一個消息。”孫太醫猶豫了一下才道,“夫人知道幽泉山莊的溫員外吧?”
“知道又如何?”張氏瞥了楚畫梁一眼,一聲冷哼。
“聽,殘廢了十年的溫雪浪,站起來了。”孫太醫一句話,石破驚。
“什麽?誰治好他的?”張氏尖叫。
“孫太醫,你確定,他的腿真的好了?”楚縵凝重地道。
“一個殘廢十年的人突然重新站起來,確實驚世駭俗。”孫太醫苦笑道,“是否完全治好,下官不敢,但至少能走上幾步了。”
“是誰?哪位大夫?立刻派人去請!”張氏霍然起身。
“不知道。”孫太醫搖搖頭,“幽泉山莊最近都沒有請過什麽有名的大夫,多半是從外麵請來的。”
“這……母親,不如派人去幽泉山莊詢問?一個醫者而已,想必溫雪浪也不會拒絕楚國公府。”楚縵輕聲道。
“立刻派人……不,續兒你去!”張氏轉口道,“務必要把大夫請回來!”
“是。”楚續扁了扁嘴,無奈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要是溫雪浪合作也罷了,要是不合作……請不來人,多半這個黑鍋有事他來被,誰叫他是庶子呢。
孫太醫雖然被忽視了,但也不生氣,事實上,他對那位神秘的大夫還挺好奇的,若是楚國公府能把人請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不用了。”楚畫梁一聲輕笑。
“你什麽呢,你就是這麽不想你弟弟好是不是!”張氏怒道。
“母親要指責女兒,至少也先聽女兒把話完麽。”楚畫梁一攤手。
“好,你!”張氏氣道。
“女兒想的很簡單,母親不必派人去找了,治好溫大哥的人,是我。”楚畫梁很輕鬆地道。
“你?”張氏愣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孫太醫倒是突然想起太醫院盛傳的一事,趕緊道:“聽聞郡主控製了豫王殿下的病……傷情,自稱擅傷不擅病,可有其事?”
“有啊。”楚畫梁一臉的雲淡風輕,“怎麽,母親要不要讓女兒試試?”
“……”張氏無言以對。
讓這賤人給楚紹治病?該不會趁機下黑手直接弄死或者弄瘸了紹兒吧!
“請問郡主,究竟是怎麽至少溫員外的腿的?”孫太醫謹慎地問道。
“你這人好沒道理!”搖光先發作道,“怎麽治的,那是我們姐的獨門秘方,哪有隨便教給別人的道理?我要你把自家的壓箱底本事無償公布出來你願不願意?”
“我……”孫太醫麵紅耳赤。
他倒真沒想過這一點,純粹是太過好奇了,被搖光一才覺得不妥,能把一個殘廢十年的人治好,這樣的獨門醫術當然是不傳之秘,他這麽大大咧咧地直接問,肯定是不妥的。
“大姐,若是大姐來治,紹兒的腿有幾分把握可以痊愈如初?”楚縵緩緩地道,又把“痊愈如初”四個字格外加重了語氣。
“有幾分把握不,本郡主……沒答應要治吧?”楚畫梁詫異道。
“你……”楚縵被噎住了。
“紹兒可是你親弟弟!”張氏拍案怒罵。
“我是紹兒的姐姐,當然是擔憂的。”楚畫梁眨了眨眼睛,“可我是楚國公府的姐,是陛下封的郡主,並非坐堂的大夫,不能非逼著我治病吧?”
“可大姐,你連溫員外都治了,何況親弟弟呢。”楚縵柔聲道。
“那我要是沒治好,或者一不心治壞了怎麽辦?”楚畫梁反問。
“你敢!”張氏氣急。
“看吧。”楚畫梁一攤手卻是對著孫太醫道,“大夫治病救人,哪有十成把握的,若是非要有完全把握才準動手,世上的病人不知道要死多少。可母親要求不能失敗……我還真不敢動手,這萬一紹兒運氣不好,母親豈不是要怪我謀害親弟了。”
“這……”孫太醫也沒話了。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也看出來張氏對幽蘭郡主的忌憚了,完全不像是從前京城裏傳的那般疼愛,難怪郡主不敢醫治。
然而,他也不敢替幽蘭郡主擔保啊,誰知道郡主會不會突然就“手滑”之類的。
“你當真不治?”張氏咬牙道。
“除非孫太醫作見證,無論結果如何母親都不能怪我。”楚畫梁搖頭。
“……”張氏咬牙。
這保證她如何敢?萬一這賤人就是等著她這句話,好名正言順弄死紹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