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去
清晨,太陽照常升起,軍營在雞鳴後就開始訓練,而鏡玄睡的那個木房子是這軍營中唯一聽不到那些聲音的地方,不過正因為鏡玄的身份,才能讓他不按照軍隊的規則在這裏活動。
他一個人在這裏已經住了三天,每次睡到自然醒後,就會拿著銅盆和毛巾懶洋洋地打了水,洗漱完後把東西放回那木房子裏,一聲不吭地出了營地,走到在深山中的那個破舊的草屋。
不過,平常並無人來到這的草屋外,有一道他極其熟悉的身影背著他坐在那門口的石板上,但是並不驚訝她的到來。
“今天走嗎?”鏡玄走到石板旁說道。
此時一身素衣的清月瑤點了點頭,“家族派來的人已經到了,見過你後我就要回去了。”
“那你體內的鑰匙怎麽辦。不需要再找一個人接替你嗎?”
“我妖族的鑰匙是由各個家族分管的,而我體內的鑰匙是我家族的所有物,所以我離開前會把封印禁錮的,就算是你也穿越不了封印。”
“所以鑰匙會一直在你的體內。”鏡玄問道。
清月瑤搖了搖頭,“回去後,肯定是要交出去!”說著,從腰間的口袋中拿出一個本不能放進去的麵具,遞給鏡玄,“這是臨走送你的東西。”
鏡玄隻是接過她遞來的麵具,直接放進自己的口袋裏,臉色並不高興,而他身旁的清月瑤也有些失落。“麵具是我特意給你做的,我族對於這種事情十分擅長,對你應該會有幫助的,也算是還了你的人情!”清月瑤轉頭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少年,這兩人對於對方都是特殊的存在,如今卻是有些不舍,隻是看著他,微微笑著。
“我走了!”從石板上跳到地上,拿出一張符紙來,而上麵的紋路和她那天夜裏所用的一模一樣,向其中注入靈力,符紙不受控製的從她的芊芊玉手飄向空中,變為灰燼,而她的背後出現的那一雙白色羽翼慢慢揮動,“再見了。”說罷清月瑤便朝著屬於她的地方飛去,鏡玄站在石板上望了她離去的身影一眼,跳下石板,推門而入,直接盤坐在地上,吸收靈力。
現在的鏡玄太過弱小,處於四大境中最低的虛靈境,而且是五錢品階的虛靈境,雖然是按照鏡玄現在的年齡來算,這種實力依然不弱,不過就如他師傅所說的一樣,“如今的你隻是無關緊要的一個,若是你違反了規則,沒有改變規則的力量,關於你的一切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清除的一幹二淨!”而兩人的關係早已是違反了兩族的規矩,老爺子也在走之前告訴鏡玄,永遠不要和妖族的人扯上關係,若是被發現與妖族有任何聯係,不論是誰都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但至少兩人的關係無人知曉,可如今一別,下次見麵誰知道是什麽時候。
至於清月瑤口中的人情,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老爺子還是這裏的戍人,鏡玄也隻是剛剛來到這裏,對於一切都是陌生的。清月瑤那時因為闖過了千月湖,到了人族的境地,就在她發現越過了邊境變換了模樣準備離開時,卻被巡邏的邊兵發現,並且抓住了她。
因為距離老爺子這裏比較近,而且他們帶著一個妖族的人回到軍營多少是有些顧慮,所以把換了樣子的清月瑤暫時囚禁在草屋中,用符紙將她的靈力暫時封印,使她一直處在極度虛弱和昏迷的狀態,不過當時隻有鏡玄一人在草屋,老爺子則是上山采藥去了,所以帶頭的那個邊兵交代了鏡玄幾句,留下兩人守在草屋旁,其餘人全力奔向軍營傳遞消息。
本應在草屋中靜靜看著清月瑤的鏡玄,那時不知道怎麽的,聽草屋外的聲音和平常一樣時,躡手躡腳地走到清月瑤麵前,扯下封印住她的靈力的那張符紙,用水袋裏的水把她潑醒。失去了符紙的壓製,清月瑤體內的靈力開始恢複,直到那些靈力足夠她能夠穿過千月湖回到妖界,而在那段時間內,鏡玄成為在邊境第一個也是唯一見過清月瑤真實樣貌的人,不過清月瑤並沒有理會自己樣貌的變化,隻是加緊恢複靈力。
而在其睜開眼後,就看到鏡玄朝著她走去,手裏拿著一把匕首,那段距離十分的近,以至清月瑤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在她以為麵前的少年要殺了自己時,那少年卻是握住清月瑤的手,把匕首送進自己的身體中,清月瑤愣住了,她不知道麵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少年究竟在想些什麽,匕首還在清月瑤的手上,少年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朝地上倒去,寫滿疼痛的臉上卻是微笑。
噗的一聲,鏡玄倒在地上,鮮血從抽搐的身體上流出,在屋外聽到響聲的二人,還沒有衝進屋子,就看到一道速度極快的身影從屋子中衝了出來,朝著千月湖飛去,而那速度顯然不是那兩個邊兵所能做到的,而屋子裏一團狼藉,唯一引起兩人注意的就是躺在地上,不斷從胸前的傷口處流出鮮血的鏡玄了。
至於當時鏡玄為什麽那樣做,清月瑤之後在千月湖見到鏡玄時也有問過,“我隻是不希望你就這樣死在那裏。”鏡玄坐在湖邊望著站在對岸的清月瑤這樣說到。
當鏡玄體內的鑰匙傳來一股奇異的波動後,從天地間吸收到體內的靈力突然停滯了片刻,之後越來越多的靈力湧入經脈,被身體的各個部分吸收,這一過程整整持續了三個時辰,而鏡玄在這三個時辰中,成功突破至六錢品階,不過從他的臉上並看不出欣喜的模樣,倒是有些落寞,從地上站起來後,在箱子裏找了些東西放到了腰間的口袋裏,一把火燒了這草屋,鏡玄坐在青石板上,左手托腮,就這樣看著,但漸漸的他那棕色的雙眼變了顏色,一紅一黑。
“以後這地方也是用不到了。”鏡玄喃喃道,好像是在告訴自己,或是在告訴自己這雙眼睛所看到的事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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