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皇后抓姦
一片手帕,讓百里聶那蒼白而修長的手指這般拿捏著,卻也是輕輕的拂過了唇角,擦拭去了唇角一抹嫣紅的血污。舌尖流轉的縷縷劇痛,卻也是難掩百里聶內心的歡喜。
是他了,他還活著,這可當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他用自己的唇瓣,慢慢的感受過了。更要緊則是,自己輕輕攏開了元月砂髮絲,瞧見了她後頸之上那顆細小的紅痣。
若不細細去瞧,只恐怕也是瞧不見。
那玉頸之上的印記,那熟悉的種種,以及嬌柔身軀之中隱匿的兇狠。
這凡此種種,似乎無不在昭示,這個女子,便是自個兒那心心念念,難以忘卻的男子。
他驀然眼眶微微發熱,淚水盈盈。
內心之禁不住蕩氣迴腸的說道:他還活著,還活著。
他素來心腸是極為冷硬的,極少為了什麼事情而心中動容。
然而如今,百里聶竟似覺得眼前微微發黑。
是了,自己實在是太激動了。
百里聶輕輕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慢慢的掩下去內心一陣子的悸動。
他彷彿又回到了海陵郡,第一次見到了青麟的時候,少年身影纖弱。而那時候漫不經心的一顧,卻也沒想到,居然在以後的日子是如此的深刻。
他死死的抓緊了自己胸口衣衫,手指頭繃緊,然後再一根根的輕輕的鬆開。
是了,人生本來就有許多事情,是你想也都想不到的。就好似你都不知曉,天什麼時候下雨,又什麼時候會出太陽。
「老聶,老聶,你受了什麼樣子傷,居然鬧得淚水盈盈。」
姜陵湊過去,極好奇的說道。
百里聶嘆了口氣,讓兒子見笑了。
卻隨手放下了那條抹去了唇角血污的手帕,輕輕的放下來,朝著姜陵笑了笑。
他舌頭痛,說不出話,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姜陵倒是有些狐疑起來。
百里聶張開了嘴,輕輕的啊了一聲,讓姜陵看到了自己舌頭上的傷口。
姜陵湊過去,仔細的瞧了瞧,一雙眸子卻也是禁不住漸漸有些深邃了。這傷口,夠深啊。
百里聶就算性子很古怪,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可總不會自己將自己舌頭成這樣子。
既然這樣子,既然是如此——
姜陵頓時抖了抖,一臉不可置信。
他一驚訝,手指力氣大了些,戳了百里聶唇瓣一下,惹得百里聶倒吸了一口涼氣。
百里聶頗為無奈,逆子,孽緣啊。
他冷哼一聲,又輕輕捏緊了手帕,擦去了唇角血污。
姜陵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念流轉,轉眼便念及剛才百里聶唇角帶著春風般滿意笑容,眼底又淚水盈盈的樣子。
無恥,太無恥了。
污穢,簡直太污了。
虧百里聶平時看著吃素,一副有些個不正常的性兒,想不到啊,竟如此熱情似火,啃人不吐骨頭。
姜陵也是忍不住抖了抖,小心翼翼問道:「男的女的?」
一臉春光,風騷得不得了。
百里聶雖不會說話兒了,然而姜陵卻也是分明瞧見他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姜陵卻也是嗤笑了一聲,輕輕的在嘴裡叼了一根草。
「肯定是個女的,就是昭華縣主是不是?老聶,我早就瞧出來了,你待她好生不同,很是不一樣的。」
百里聶也沒理睬他,讓婉婉取了藥膏,在自己舌頭上塗了些個止血。
姜陵也是禁不住平添了幾許的感慨,
百里聶那樣兒,分明一副絕好容貌,如今啞巴了,整個人頓時好似就好看了,討人喜歡了。
百里聶那張淡色的嘴唇,只需不張口言語,可當真是傾國傾城啊。
而此時此刻,百里聶卻也是禁不住眯起了眼珠子,縷縷精光盯上了姜陵。
姜陵面上狐狸笑,笑眯眯的,背脊卻也是浮起了一陣子的寒意,頓時禁不住寒了寒。
百里聶那極美好皮相之下,那麼些個極惡劣的手段,姜陵可謂是心知肚明的。
善於謀算這四個字,仿若天生就伴隨百里聶而生的,那副玲瓏心肝,生了也是極為聰慧。
縱然平時,百里聶待他也還算得上幾分的寬容縱容。然而怕也是卻怕,百里聶當真生惱了。
不行,自己最好不要趁著百里聶啞巴了,趁機欺辱他。
而百里聶那修長的手指頭卻也是竟似輕輕的捧住了茶盞,若有所思。
一縷算計的精光,卻也是輕輕的從百里聶的眼中,一閃而沒。
今日,倒是有些個好戲可以瞧一瞧了。
此刻,周皇后羅帳之中,倒也是少不得許多京城貴婦陪著周皇后說話兒。
周皇後生病了,這些女子也是少不得那殷殷切切,噓寒問暖,煞是關切。
而周皇后雖偶然風寒,形容略有些憔悴,然而與人言語,卻不見半點失禮,仍然是客客氣氣的。
那一番舉止,竟也是挑不出絲毫錯處。
旁人瞧見了,心下愈發生出了幾許的佩服。
這周皇后雖然年歲比宣德帝小了很多,可是舉止卻也是十分的沉穩。
她一舉一動,總是極為完美,也是極為討人喜愛的。也許正因如此,難怪宣德帝也是對她寵愛有加,縱然是無出,也是頗得聖眷。
正在此刻,周皇後身邊貼身的女官瑤黃卻也是盈盈而來,送來周皇后要用的燕窩雪蓮湯。
周皇后一向鎮定,此刻心裏面卻也是禁不住撲撲一跳。
待瑤黃做出了個極細微的事成神色,周皇后也是禁不住鬆了口氣,心裏面也是一陣子的舒坦。
到底還是成了,自個兒也是能出這口惡氣了。
這月意公主雖然是說得天花亂墜的,十二分的篤定肯定,可是周皇后的心裏面,總是有些個擔心。
畢竟,元月砂雖然來京城的日子不長,可是她精靈聰慧,而這也是讓周皇后心有餘悸。元月砂是只十分狡詐的狐狸,既然是如此,想要這隻狡狐上鉤,也許也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成功了。想不到元月砂最後還是中了招,被算計。
周皇后一直心中十分忐忑,可是如今這份忐忑也是消失了,忽而一陣子的甜蜜熨帖,十分舒暢。她原本有病,這身子也是並不如何的利索。可是如今,周皇后就好似吃了人蔘果一樣,處處舒坦,舒服得緊。
她那唇角,甚至不覺浮起了一縷淺淺的笑意,一閃即逝。
不過周皇后那一張臉蛋兒,一會兒又是平靜無波了。
瑤黃也將那盅補湯送上來,一旁的秦嬤嬤驗了驗,頓時也是面色一變,呵斥宮婢:「你當真膽大,皇後娘娘身子染病,陛下關心,所以特意弄了這盅補湯,前來給皇後補補身子。可是陛下的一番心意,你竟然是如此踐踏,簡直是膽大妄為!好一個可恨的奴婢,娘娘如此尊貴之軀,難道還吃你偷吃過的殘湯剩水不成。」
眾人一瞧,那盅湯水果然只剩下三分之一,少得可憐,實在也是不像樣子了。
瑤黃頓時也是跪下來了,嬌聲軟語:「陛下娘娘恕罪,秦嬤嬤恕罪,奴婢,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決計不敢偷吃啊。這其中,其中自然是另有緣故。」
她說話吞吞吐吐的,似有些個為難之色。
周皇后反而是一派寬容大方的姿態:「瑤黃這宮婢,跟了我幾年了,素來還算乖順。這宮裡面的人,個個是十分乖巧,也是不見得會做出這樣子的糊塗事情。偷吃這般膽大的勾當,料想她也還是做不出來的。我瞧,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故。」
秦嬤嬤呵斥:「糊塗東西,陛下和娘娘跟前,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還是快些都說出來。否則,只恐你還當真是難逃一死了。」
而瑤黃方才淚水盈盈,彷彿是迫不得已一般,才凄然言語:「今日奴婢送補湯途中,路過了一個帳子,聽到,聽到一些十分尷尬的聲音。奴婢,奴婢說不出口,怕污了在場眾人的耳朵。彼時我一不小心,險些就將湯水給這樣子的撒了。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
她雖然是說得含含糊糊的,可是在場的女子都是人精,哪個聽不出來,這瑤黃言下之意?
那些未出閣的姑娘,臉皮薄,臉蛋刷的一下就紅了。
周皇后也面上浮起了尷尬之色,彷彿她也是沒想到,居然是聽到了這樣子一樁事情。
「怎麼居然有這種事情,瑤黃,這區區補湯是小。可是你若是說謊,畢竟會有流言蜚語,損及女兒家的清白。若是如此,我也是饒不了的。」
說到了這兒,周皇後面頰之上,也仿若浮起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而瑤黃也是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頓時不覺凄然說道:「奴婢是個卑賤的人,怎麼敢說話。實則此刻,只怕那兩個人還在——」
說到了這兒,瑤黃臉頰紅了紅。
在場貴女聽了,都禁不住暗啐了一口。也是不知曉哪裡來的野鴛鴦,居然是如此饑渴,居然在這裡廝混。
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也是沒有將陛下和娘娘如何的放在心上。
如此行徑,當真是令人不能輕輕饒了去。
瑤黃接下來說的話,嗓音極小,卻讓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是,是昭華縣主的帳子。」
此言一出,在場女子臉色也是頓時變得極為古怪了。
怎麼又是元月砂?偏生就是元月砂的事兒多,一件接著一件。
這些個種種事情,都是讓元月砂給撞見了。
不過也有人覺得,倘若是元月砂,似乎也是順理成章了。
畢竟元月砂是南府郡出身,身份十分的低微,也是算不得多高。
那正正經經的禮數,元月砂也是沒有學過。
既然是如此,元月砂不知廉恥,淫賤如斯,與人私通,這也似乎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這女子無知起來,連陛下的臉面都是可以拂了去,既然是如此,她自然也是可以做出別的更荒唐的事情出來了。
周皇后眼底深處流轉了一縷冰冷,唇中言語卻也是柔柔:「你可不要胡說,萬一不是昭華縣主。你這個奴婢一句話,可是毀去了人家縣主清清白白的名聲。如此重罪,你可是擔當得起?」
然而這軟綿綿的口氣,實在也不像是呵斥奴婢,阻止奴婢的樣兒。
說到底,周皇后說的這些,那也不過是場面話兒,做不得真,不能作數的。
蘇櫻卻忽而說道:「是了,皇後娘娘,既然這宮婢無端端的這麼說了,那就去看一看。倘若不是昭華縣主,也能還她清白不是?不然,這樣子讓人胡亂一說,以後只怕她名聲,是會更加的不清不白。」
蘇櫻也是極想要瞧瞧,這個無恥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元月砂。
她不覺篤定,就是元月砂。今日周世瀾為了元月砂這等貨色,居然是羞辱了自個兒。元月砂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要自己因為元月砂就要招惹這份羞辱?蘇櫻可是不甘心,更是咽不下這口氣。她覺得就是元月砂跟人偷情,偷情的對象就是周世瀾。
更何況除了報復,蘇櫻也不笨。
她可是聰慧伶俐著呢。
上次在宛南別院,元月砂死死的咬住了蕭英,讓宣德帝面上無光,一點面子都是沒有了。既然是如此,宣德帝又怎麼會不記恨在心,對元月砂十分厭惡。
周皇后的親妹妹,范蕊兒的親娘周氏讓元月砂給斗死了,周皇后心裏面又怎麼會沒有疙瘩?
宣德帝嘴上不說,周皇後面上大方。可是聰明的人,就應該猜測到他們的所思所想,種種的算計。陛下與皇后不方便說,不能夠說的,自然也是應當由些個極聰慧剔透的人兒給說出口。
蘇櫻聰明,別的人也是不笨。
在場的女眷,也是紛紛開始言語了。
「是了,蘇家阿櫻說得對。昭華縣主好歹也是朝廷的縣主,若真的做出了些個不堪之事也是罷了。可是倘若她是清清白白的,只怕,只怕卻也是讓她受了委屈。」
「這等賤女,皇族秋獵,她居然也是膽敢與人私通,做出了種種不堪的行徑。如此品行,自然也是要將這個人給鬧出來,以示懲戒。否則,龍胤的規矩,豈不是讓這等輕佻狐媚子給弄壞了?」
「娘娘身體雖然是有些不適,可是對於此等狐媚,那可是決計不能縱容啊。」
眾女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
周皇后盯住了宣德帝,瞧見了宣德帝面色有些陰鬱。
周皇后心知,宣德帝是心裏面生怒了。
旋即,周皇后卻也是對張淑妃使了個眼神,張淑妃懂了,頓時嬌滴滴的說道:「陛下,不如我們去瞧瞧。」
宣德帝冷笑:「那倒是要去瞧瞧了,是何等女子,居然是如此不堪。」
周皇后鬆了口氣,旋即,垂下頭去了,不覺笑了笑。
如此一來,這倒是極好了。周皇后內心之中,不覺涌動了淺淺的舒坦與快意。
她故意讓瑤黃沒有提及,那姦夫是宣王。
元月砂啊元月砂,你原本就不該得罪陛下。
周皇后侍候宣德帝多年了,對宣德帝也是極為了解了。
宣德帝,那素來也是談不上如何的大方,不是那等寬宏大量不會與你計較的厚道君主。
沒刻意算計,拿你的錯處也還罷了,元月砂居然還主動撞了過來。既然是如此,宣德帝定然也是絕不會饒了元月砂的。
周皇后這般想著,唇角冉冉的笑意卻也是不自禁的越發加深。
然而她卻也是並未留意到,方才垂眉順目的瑤黃,如今卻也是一步步的悄然退後,漸漸消失於人流之中。
瑤黃唇角,同樣也是泛起了淺淺的笑容。
皇後娘娘以為今時今日,元月砂出怪露醜,所以趕著上著,想要去看看元月砂的一番醜態。
只可惜,皇後娘娘過一會兒,一定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
她想著長留王殿下給自己許下的豐厚獎勵,美好未來。事到如今,也是時候,讓自己這個叫瑤黃的宮女,從世間消失掉了。
至於接下來的這副好戲,瑤黃也是無福瞧見。
仔細想想,倒也是未免有那麼幾分的可惜可嘆。
不過,倒是是時候,讓自己就此離去。
而人群之中的李惠雪,面色也是禁不住白了白。此時此刻,李惠雪的心思,竟似和蘇櫻差不多。
她覺得,元月砂必定不貞,而這個不貞的對象,卻也是周世瀾。周世瀾必定是碰過了元月砂,沾染過了元月砂的身子了,所以才會對元月砂這般的好,一心一意的相待,甚至為了元月砂對自個兒也是如此的殘忍。
可是,可是這麼多人過去,阿瀾也是會被毀了去的。
李惠雪一顆心砰砰的跳。
她已經篤定那個姦夫就是周世瀾了,可是,可是這阻止的言語卻偏生說不出來。
因為她膽小怕事,不敢這麼說,怕別的人記恨自己。
再說了,她這樣子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怎麼能有那麼大膽子,得罪這麼些個不該得罪的人呢?
她身子忍不住酸溜溜的想,要是周世瀾清清白白的,不去招惹元月砂,也是不會被人盯上,乃至於最後竟然是生生鬧了個身敗名裂。
這樣子想著,李惠雪也是很快給自己找到了借口,並且很是滿足了。
而宣德帝這邊移駕的消息,卻也是迅速而隱秘的傳開了。甚至於,連獵場那些個貴族青年也是無不知曉。
百里冽收了弓,若玉般的臉頰卻也是不覺沉了沉,一股子惱恨之意卻也是湧上了心頭。
那個女人,不會當真就這樣子的被人算計了去了吧。
他瞧著那正中紅心的箭支,面色流轉了那等縷縷的冷意。
百里冽也是絕不相信,元月砂是會如此的輕佻。
可是饒是如此,百里冽內心之中,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縷縷寒意,煞是冰冷。
畢竟,這世上算計元月砂的人,也是多了去了。
耳邊卻聽著百里昕不屑說道:「這等南府郡出身的野丫頭,做出了這麼些個事情出來,那也是一點兒都是不奇怪。」
這麼多年了,百里冽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習慣了百里昕的懦弱愚蠢自私。
然而這一刻,他內心驀然流轉了一縷難以形容的惱恨,而這股子的濃郁厭憎,使得百里冽死死的捏緊了弓柄。
百里昕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百里冽一眼,悄然打探百里冽面上的容色。
百里冽臉上掩飾不住的關切之情,令百里昕容色微冷,卻也是越發惱怒。百里冽這般冷玉做出來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去關心別的人。
這麼想著,百里昕言語之間,卻也是不覺蘊含了淡淡的酸味:「不過阿冽,你瞧著關心昭華縣主的大有人在,可是絕不僅僅止你一個人。你瞧,宣平侯怎麼就行色匆匆。」
只見周世瀾容色微冷,策馬而去。
百里昕就是想要提點百里冽了,元月砂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而這樣子的女子,根本不配讓百里冽垂憐愛惜,格外看重。
此刻百里冽盯著周世瀾賓士而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卻也是不覺流轉了一縷淡淡的陰鬱。
而匆匆趕到的周世瀾,卻聽到了李惠雪又驚又喜的聲音:「阿瀾,你,你來了。」
李惠雪自然是歡喜極了,不是阿瀾,這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哼,元月砂欺辱阿瀾,如此水性,也是不知曉跟哪個野男人私通。
阿瀾來了,必定能看清楚這水性女子的真面目,絕不會再讓這水性女子為之迷惑。
見到元月砂跟人私通的醜態,想來阿瀾定然也是清醒了。
李惠雪慢慢的,那心裏面卻也是禁不住浮起了一縷縷的舒坦和甜蜜。她更是忍不住歡歡喜喜的,甚是高興。虧得自己剛才什麼都沒有說,不然別人聽到了,還會以為自己信不過周世瀾。她當然是相信阿瀾的,阿瀾怎麼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元月砂這樣子的女子,阿瀾怎麼能瞧得上?也不看看,她是什麼貨色。
李惠雪是開心極了,可是周世瀾卻面寒若冰。
周世瀾是聰明的,不自禁的這樣子的看著周皇后。周皇后的面色卻一派沉定,沉定是有些冷漠。
而此刻的羅帳之中,百里策的慾火消了,白淑也是被拖出來來。
只見白淑臉蛋一派通紅,眼睛雖然睜開了,其實卻也是並沒有清醒。
白淑的臉頰也是紅彤彤的,顯得也是格外的嬌艷。而她更是驀然伸出手,去解開自己身上的衣衫。那口中,更胡亂咿咿呀呀的,含含糊糊的發出了些不堪入耳的叫聲。
這分明是吃了媚葯,如此才如此模樣。
百里策和蘇穎都是瞧得呆住了,這個白淑應該是元月砂身邊的人吧,怎麼就被人喂葯了,還塞在了床底之下。
就連元月砂,那內心之中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一縷淺淺的驚訝。
元月砂冷笑,自己還是想得淺了。她以為,別人只是對自己用藥,讓自己昏迷過去,無法抵禦別人的非禮。可那背後謀算之人,心計之狠毒,當真是令人難以形容。她給自己吃下去的,並不是什麼讓人昏迷不醒的葯,而是讓人媚態盡露的葯。
若是自己這個樣子,出現在了百里策的面前,百里策這種色胚絕對不會做個君子!
這般計策,不但很狠毒,還簡直是令人噁心。
蘇穎一顆心,卻也是涼到了谷底了。
白淑這個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裝的,就算不是假裝的,一個人吃了葯,也是未必就全糊塗了。那麼白淑,也許也會聽到自己的話兒。就算是隻言片語,那也是決計不許,絕對不可以。
而白淑那藥性發作了,種種的姿態也是愈發不堪,甚至隨手一撕,刷的撕破了大片的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她一扯自己的肚兜,胸前的春光更是一覽無遺。而白淑口中含含糊糊的叫著,一雙手更是自己撫摸自己的身軀,那叫聲之中,卻也是蘊含了極為濃郁的痛楚。
蘇穎再也是按捺不住,她也是忍受不了了,忍不住顫聲說道:「百里策,你約我來這兒,究竟是何用意,你還有什麼手段?用元月砂這個婢女,對我殺雞儆猴?」
而百里策卻冷怒:「蘇穎,事到如今,你何必還惺惺作態,賊喊做賊?分明就是你約我到這兒,何必說是我刻意設計?」
兩人如此言語出口,卻也是均不覺微微一怔。
以兩人均十分聰慧的惡毒心計,自然隱隱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彷彿是有人刻意設計,精心準備,最後引人入彀,簡直是令人防不勝防。
他們互相死死的盯住了對方,好似牢籠之中的兩頭猛獸,都等著將對方生生吞噬,血肉撕咬,一口口的吃到了肚子裡面去,。然後,好踩著對方的屍骨,逃出了這個牢籠。
只不過,這兩隻野獸,一公一母,相互對戰,也未知誰勝誰負。
而外頭,漸漸也是有了動靜,似乎那動靜還朝著這邊來的。
就算是白淑那叫聲煞是嫵媚動人,也是掩不住外頭漸漸靠近的喧鬧。
兩人面面相覷,不覺各自都是浮起了一層冷汗。
蘇穎驀然一舔紅潤的唇瓣,艱澀的說道:「既然有人如此費心設計,此刻宣王就算是這般掠了出去,非但不能清清白白,反而落得個做賊心虛。」
百里策惱恨:「本王自然知曉。」
他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也是令人為之心焦。
畢竟,自己的人,居然沒有示警,這可當真是布置巧妙啊。
有那麼一刻,百里策惱恨無比的盯住了蘇穎絕美的容顏,心中甚至不由自主的湧起了一縷濃烈的殺意。
若非為了蘇穎這個絕色的美女,自己一時沖昏了頭,也是不至於中了別人的算計。
雖然自己平素,口口聲聲,只說蘇穎身上有著一股子卑賤味道。可是好似百里策這樣子的好色之徒,又怎麼可能真正抵禦蘇穎這樣子的絕色?甚至,如今強娶蘇穎為遮羞,這不過是百里策的一個借口罷了,原本也是當不得真。他的步步緊逼,也是源於對蘇穎那張絕色面容一股子自然而然的執念。
任何好色之徒,都絕不會放過蘇穎,決計不會。
蘇穎也不由得覺得一陣子的燥熱,她勉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死死的捏緊了手掌。
她盯著地上的白淑,內心之中厭惡之色越濃。
百里策正有些恍惚之際,耳邊卻聽著蘇穎極為急切說道:「宣王,這賤婢知曉太多。咱們議論種種,她可都是聽見了,這個賤婢,那也是決計不能留下來的。」
蘇穎一臉急切,恨不得就將白淑給弄死了。
百里策卻冷笑,甚至不覺故意說道:「事到如今,想不到你蘇穎仍然是惺惺作態。此時此刻,你居然還要本王殺人,看來你可是真準備要害死我了。」
其實百里策倒也是知曉,蘇穎為什麼要除掉白淑。但凡知曉蘇穎污穢秘密的人,這都是應該去死的。就好似蘇葉萱,又好似白淑。蘇穎只是奈何不了自己而已,倘若有機會,也許自己也是會被蘇穎給除掉。
好狠毒的女子,事到如今,還想要殺人滅口。
縱然是百里策色迷心竅,心中卻也是禁不住浮起了一縷畏懼之意。畢竟蘇穎這樣子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自然更不會動手了,白淑聽到了又如何,她聽到的是屬於蘇穎的秘密,和自己又能有什麼干係呢?蘇穎不堪,為什麼要自己為她遮掩?他可是用不著這般好心,如此相待蘇穎。
所以,百里策裝糊塗,假意聽不懂,更是要反咬蘇穎一口。
百里策內心之中的焦躁之意,卻也是禁不住更濃了幾分了。
畢竟,自己該如何脫身才是?
然而此刻,卻也是聽到蘇穎極為乾脆說道:「好,既然宣王憐香惜玉,捨不得動手,那我便動手。」
蘇穎這樣子說了,卻也是聽得百里策目瞪口呆。他自然是萬萬沒想到,蘇穎居然是說出了這樣子的話兒。
而蘇穎不但是這樣說,甚至還當真親手去做。
她將白淑身子反過來,膝蓋頂住了白淑腰眼,再用白淑自己的腰帶,死死的勒住了白淑的脖子。
蘇穎身下的女子身軀不斷的顫抖,可是卻使不上勁兒。
而騎在了白淑身上的蘇穎,面色卻也是極為淡漠,甚至可勁兒的收緊了腰帶。
她絕美的面色如冰,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忍心。
饒是百里策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也是生生的被眼前這一幕給鎮住了、。
這女人的這股子狠勁兒,百里策也是打心眼兒裡面浮起了寒意。
百里策也見過許多工於心計善於算計的女人,可是好似蘇穎這種,狠得能親手殺人的,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