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另類英語課
“江奕,老師是不是長得不好看?”班長和課代表之外,譚老師記住了江奕這個調皮的學生。
“哪裏哪裏,老師您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老師這麽美好,怎麽你都不抬頭望一望。英語課是不是都學會了?”家長製時期培養的老師,果然不容熊孩子任意發揮。
“嗯。”沉浸在文字創作或者複製中的江奕有點兒斷路。
“那好,上來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學習心得。”譚老師是鐵了心要給他點兒顏色瞧瞧了。第一次英語測試竟然敢不寫作文,讓自己班裏的英語考試成績沒出現一個超過90分的,而江奕明明隨便寫寫,在15分的權重裏得個5分也能破這個零。
“不會吧,我可是連課本都沒拿出來的好吧,就這麽搞突然襲擊?”江奕心裏開始罵了起來,俺低調點兒還是蓋不住自己的鋒芒嗎?還好寵偉兄夠哥們兒,伸手把書遞了過來。哦,英語第一課,《How Marx Learned Fn Languages》。嘿嘿,對不住了,老馬。
“這個嘛,老馬有很多值得我們去學習的,可是大家不用擔心,因為英語和德語本來就不遠,都是日耳曼語係,就像是漢語的不同方言,可以學得很快,老馬的戰績大家不必覺得很神奇,你到了南方,也會很快學會當地的方言。”
說到這裏,看到同學們在翻英語書,以及譚老師得意的眼神,江奕知道自己可能被寵偉兄給帶偏了,可是站在講台上的他隻能將錯就錯。“裏麵有幾個詞匯,需要強化一下:信仰,believe中間也有一個lie,英倫人很幽默,相信你但也要提醒中間的陷阱,不要盲目;
Neh的首字母,就是東南西北四方的消息;
Fifties,為什麽是複數,是因為51-59歲有很多個fifty;
England和France為什麽翻譯成英倫和法蘭西,土耳其為什麽翻譯成既土又奇怪,因為英倫和法蘭西人先到中華,所以好的名字被搶了,土耳其直到1905年八國聯軍進北京的時候才跟著一起來逛了逛。
我們都學過《偉大的友誼》,老馬的生活費、書籍出版都是老恩幫忙,甚至他的情婦也是老恩幫著養的。這不是你想的那樣,哈哈,就是單純的幫忙出錢。其實老馬是很浪漫的一個人,大家不要因為天天學習他的思想就覺得他隻是個聖人,他不隻浪漫,而且幽默。大家知道最便宜而且有效的求婚是什麽樣的嗎?”
江奕一邊說一邊寫下“wedding, mirror, marry”,說“先搶跑一下,大家別惱火,因為以後也會學到這三個單詞。老馬跟小姑娘燕妮說自己有一個漂亮的愛人,然後拿出來一麵鏡子,大家想想發生了什麽?”
“燕妮看到了自己,”女生果然對這個最敏感。
“男同胞們學會了嗎?現在揭曉答案了,這三個單詞是不是都是雙份字母?以後記住了,他們分別是婚禮、鏡子和嫁的意思。”到了這裏,教室裏忽然出奇的安靜,90年代的娃們,第一次感受到英語不隻是課程、不得不背上的包袱,英語還是幽默、還是人情世故。
“這篇文章帶著明顯的翻譯味道,而且是生硬地漢譯英。比如:if he does this, it sho freely.你可以透過這些蹩腳的句子,看到一個華國學究吃力地翻閱詞典,把中文翻譯過去。他既不美觀也不實用,我們可能學習完了,就再也不會用它了。哦,可能在考試的時候還要遇到一次。英語作為一個工具,大部分人是用來旅遊、交流的,隻有極少數人是用來研究、寫報告的。”
作為前世有英語國家留學背景的英語牛人,江奕一直覺得自己學習英語的大部分努力是白費了。其實,不隻是高中英語,大學時代的四六級也是如此。在物質匱乏期成長起來的決策者們,眼睛裏盯著英美等趕超對象,下一代成為他們追趕的希望載體。他們不知道,下一代有自己的生活,下一代麵對的不再是增加供給,而是如何在生產全麵過剩時期發揮想象力進行創新,以及更加愜意地享受人生。所以後期形成了四六級成為單純的完成國內學校任務,然後再考托福和雅思證明自己的英語水平。
“這篇課文很差,譚老師也在搖頭,這說明認可我的觀點。”譚老師鬱悶地瞪著眼:你哪隻眼睛看我搖頭了?
“建議大家有機會可以學一下新概念英語。我就是通過它喜歡上了學英語。”江奕輕鬆地走下了講台,隻把沉重交給了譚老師。對於同學們來說,這是一次耳目一新的開眼界;對於江奕來說,最大的收獲就是從此英語課成了私人小金庫。
“跟誰學的,明明學到了第二課,非要誤導我。快說,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的階級敵人了?”
“老江,我哪兒知道你連第幾課都不知道呀。感情你一點兒都沒聽過呀,你是怎麽學英語的。每天在那兒幹嘛呢?”麵對江奕這樣的另類,寵偉兄也很無語。現在的確是無解了,一個每天連書也沒翻過、一堂課也沒聽的過客,卻成了一個學霸級的英語達人,這個是人類邏輯學暫時理不順的現象。
“是不是想說我是天才呢?哪裏有什麽天才?我是把別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學習英語上了,而已。”
“瞎扯吧,大家學英語的時候,也沒見你寫英語單詞啊。”
“別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學習英語上了,別人學英語的時間,我都用在喝咖啡上了。”
“驕傲自大,自負狂妄,空洞無物,寡廉鮮恥,”譚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寫下來。“毫不緊張,侃侃而談,成熟穩重,學識淵博,”譚老師又轉向了另一邊。“應該不算是驕傲自大,要是真的驕傲,就不會白白放過15分作文不寫、甘願屈居中遊偏上的名次。”譚老師終於縮小了一定的範圍,理清一點兒思路。
“自負狂妄,是有些狂,可是也沒到目空一切,平常都是低頭寫東西,嗯,這個詞兒就留下自負吧;”“空洞無物,肯定不是,講的東西有些還是對的。有些我也不知道,但是聽起來好像也有些道理。那就刪了吧。”
“寡廉鮮恥,好像是,被老師叫起來,一點兒都不慌張、也沒感到不好意思。哈哈,終於給我逮住了,噢噢。”譚老師終於留住了一些負麵詞匯,要是負麵的評價全被刪除了,作為老師的自己豈不是成了對立麵?
不過,留下的這些詞語,也不太正常啊。一個剛不到16歲的高一學生,能夠擔得起這樣的評價?怎麽看著都應該是一個大學畢業生吧,至少是一個像黃偉一樣的人才行。想到這裏,譚老師的思緒被黃偉拉到了另一邊,算是暫時放過了江奕。
不過,這邊的麻煩暫時告一段落。另外一邊,江奕遇到問題了。老哥剛剛消停了不到一周,就給他電話報喜來了。
“江奕,有個發財的好機會。”哥哥還是那個哥哥,永遠樂觀,現在又有了一個給錢的弟弟,能不樂觀嗎?
“又是那個李大慶說的吧?”“你怎麽知道?”
“這還用說嘛,哪次不是說他罩著你?他有你那麽不靠譜嗎?”
“沒有,不是,有。也不是,”江采被弟弟的繞口令繞暈了。“他的老鄉都很信任他,都是在一起多年的朋友。你不相信我,總要相信他的身邊人吧。”
“打住。這次是什麽事情?要知道,深城可是改革開放的窗口城市,機會多的是,問題是你要有能力抓住它。”
“我當然知道啊。你又沒來過,還沒有我知道得多呢,憑什麽讓我聽你的。”哥哥的火也上來了。
“你不用聽我的,再見。”嗯,有錢的是大爺,知道不。你不聽大爺的聽誰的。
聽了好幾次哥哥的精彩演講,江奕就記住了一點:這個李大慶是彭城沛州人,跟自己家任城屬於同一個文化圈,所以信得過。這個文化圈的人,愛喝酒、吹牛,倒也樸實,總之就是農業文明圈該有的優點他們有,該有的缺點他們一點兒都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