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丘葉原的歌聲 15
（這是致謝老山羊1314打賞的加更！明日更兩章，精力跟得上就三章，以感謝黑天Z白夜的打賞！）
禁技·阿毗曬噶。
阿毗曬噶是梵文Abhi?eka的音譯，有“授權”及“注入”之意，中文意為灌頂。在後世藏傳佛教中，信徒們認為接受灌頂能夠喚醒修行者心中的特別能量，讓弟子與上師之間建立起一種溝通，啟發弟子內在的潛能。
未來的智者們有鑒於此，將大腦開發程度達到37%獲取的禁技——能將知識、技能強行灌輸進另一個人腦中的能力命名為阿毗曬噶。
但這項禁技存在一項致命弱點：使用者若灌頂次數和傳遞信息過多，便會加速其衰老和死亡，即便他具有能使自己近乎於長生不老的禁技·美西螈之心。
所以智者們在經曆無數次實驗室的測試後，將這項能力進行了逆向工程改造，使技能擁有者可以勾連接受周圍人群微弱的腦電波，解讀能力強大者，身處百米以外就能得知陌生人的想法，解讀能力弱者也可將其作為一項全天空範圍的小型雷達使用——除非對方擁有穩定屏蔽外界意識探查的魂器，或者對方也是擁有禁技的智者，改造後的阿毗曬噶會將這兩類人標為黑洞。
如果禁技·阿毗曬噶與禁技·Euclid聯合使用，便會產生難以估量的情報效果。
“先生，先回到混亂發生之前，”燕柒柒站在一葉扁舟上，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托住下巴，然後垂首透過清澈的江水俯瞰江底。
一眼到底的江底沒有嶙峋怪石，亦沒有蔓蔓水草，卻反而聚集著數以百計載歌載舞的人群，他們的體型成比例的縮小，像是後世能夠活動的手辦。
這些“手辦”一樣的小人圍繞著巨大的篝火瘋狂發泄自己旺盛的精力，在高台之上的華美大帳中，侍者進進出出，食客推杯換盞，一片熱鬧景象。
這是燕柒柒發動禁技·Euclid產生的一片虛擬空間。劉子產通過禁技·阿毗曬噶將她的意識接入自己大腦，然後再由她創造空間，這樣劉子產耗費的大腦資源便會比相反的做法低許多。她來自百越地區，也就是後世的廣西，所以選擇的空間背景是家鄉桂林郡的山水。
“標出混亂發生前所有的黑洞！”她的目標很明確。今夜貴客雲集，有的人腦中裝著價值不菲的商業信息，有的人腦中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有的人則滿腦子的肉欲情色。但她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
她被自稱掌燈神教的組織養大，雖然年紀不大，但所見所識早已遠遠超脫這個時代，她唯二的想法就是：一、幫助組織實現文明加速發展的目標；二、像比銅鉗那樣，早日掌握禁技·美西螈之心，然後長生不老的活在一個處處綻放奇跡的現代文明世界。
而要實現想法一，首要的便是尋找到具有現代科學文化知識的逆旅“過客”。
通過“魂器”實現穿越是“過客”來到這個世界的最方便途徑，也是識別“過客”的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之一。
但若“過客”丟棄魂器，想要識別其身份就略有複雜。“過客”若是大腦開發程度超過10%，具有智者的禁技，那通過探詢就能識別出一個黑洞，若不到10%，則這個“過客”表現的與此世間常人一樣，但這樣的“過客”掌握多少科技文明，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嗖嗖！嗖嗖！”數十道光柱透過水麵照射到彼此或是疏離、或是群聚的人身上。
“有這麽多？”見到淩亂無序的光柱，就連燕柒柒都愣了一下。
“那個忽明忽暗的光柱，是叫常碩？”她馬上就注意到其中一個光柱的不同之處。
“是的，很奇怪。因為他能產生黑洞，所以我最初以為他是帶了魂器的過客，但又有那麽兩個瞬間，那個黑洞又被一個常人的意識所覆蓋。
而覆蓋黑洞的意識，我雖然能探查進去，但卻顯示一片空白，什麽都了解不到，仿佛一個快要死的人，正因如此，我才想著用波斯人的胡姆草試一試，一來驗證下這個草藥與亡靈的關係，二來看能不能把快要死的常人意識救回來，”劉子產的聲音環繞著燕柒柒次第響起。
“還有，他對那個紫衣少女表示了明確的興趣，按酒席中所說的瘋話推測，他們應該認識很久了，他一直在找這個少女。隻是，那個也帶有魂器的紫衣少女似乎並不認識他。”
“不認識？說不定隻是在演戲呢，”燕柒柒戰意滿滿的捏了捏拳頭，雙手的骨節劈啪作響。
“把他周圍的人，包括與他講話、有意無意看過他、偷聽他對話的意識活動者，以及與這些活動者接觸過的意識活動者的意識都調出來。”
就在一瞬間，從江底激射出無數道水流，它們源自不同的“手辦”小人，有的粗如拇指、有的細若發絲，它們或是綿綿不絕、或是涓滴便盡。這些水線在空中像是舞動的靈蛇，看準燕柒柒便纏繞上去。
燕柒柒閉上眼，張開雙臂，任憑這些水線互相交纏著將自己全身上下籠罩。
“噝噝！噝噝！”水球開始不斷冒著熱氣，很快便抽離蒸發了絕大部分，最後剩下的堪堪形成一個懸浮在她正前方的水球。
“在所有人之中，與他最早接觸者是一個波斯拜火教祭司的後裔，漢名叫高露傑，其人在七八歲時被阿拉伯半島上的閃米特強盜掠走為奴，之後一路顛沛流離來到於闐，因故得罪粟戈石家，為躲避報複，主動成為一個底層賤民。”
燕柒柒長舒一口氣，終於睜開眼睛。
“拜火教祭司的後裔？跟那批販運胡姆草的的波斯商人有沒有什麽關係？”劉子產的聲音有些吃驚，這些信息他其實也可以探詢到，但仔細探究一個人的深層記憶太過費事，他就放過了。
“沒有，應該是兩撥不同的人，這些信息是從跟高露傑一起進帳篷鬼混的白胡女人那得來的，”燕柒柒說話時有些尷尬，雖然見多識廣，畢竟還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即便有意屏蔽掉白胡女人的視角畫麵，但要從帳篷裏的打情罵俏中抽取這些信息，仍讓她感到非常臉紅心跳。
“這個小男人雖然吹了不少牛，但基本事實我都通過其他角度印證了，比方說他腰間係著拜火教徒的信物‘科什蒂’，但行事處處違反教中規定，與屍體接觸、對火源的處理不夠尊重……”
她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想笑。當時白胡女嫌棄小帳篷外火光太盛，幹擾了與高露傑的情趣互動，所以便讓他出帳滅火，高露傑幹脆一把尿把火堆滋滅了。這個場景若是讓信奉拜火教的石家看到，估計會借這個由頭把他痛打一頓，若是還記得舊怨，殺了他都有可能。
“從高露傑的視角來看，常碩剛剛經曆一場屠殺，當時他全身赤裸，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由於他射中的一個奇怪動物，引發一場爆炸，這又導致其自稱的‘失魂症’。再結合帳中他與比銅鉗前輩的格鬥術，是完全出自於禁技·蛙鬥的身體自然本能反應。所以他至少是一名大腦開發程度達到17%，也就是第三階的智者。
至於所說的快要死的常人意識，我猜測有可能是在他扔掉魂器前，從後世而來的普通過客，由於能力低下，所以不能反客為主，完全占據常碩現在的軀體。”
空中的聲音沉默了一陣，過了好一會才再次發聲。“引發爆炸的奇怪動物？能看的更清楚嗎？”
“抱歉，不能，”燕柒柒打了個響指，一個清晰度堪憂的畫麵從水麵浮現。
“這一箭純屬瞎貓撞到死耗子，高露傑其實是一個近視眼，”燕柒柒“噗哧”一聲終於笑出聲，“能夠佐證的事實是，在帳篷內跟他翻雲覆雨的其實是他第一個舞伴，第二個舞伴在讓他出帳滅火的時候就溜了出去，換了她的女伴，也就是高露傑第一個舞伴進來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