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接受了他的車隊
藻岩山是由數座大大小小的山脈組成,中段之後,就是向下彎彎曲曲的山道,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藻岩山主體。彎道又急又陡,落差極大。難度比不上因拓哉出名的秋名山,可很危險。大概地下賽車組織經常在這裏賽車,對這段路麵損害極大,修路工人才隔三岔五就要修葺。
無人機監視器屏幕上,木村車隊就象遊樂場裏的碰碰車,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轉動前進,還時不時做出極危險的動作。屏幕一角上顯示著不停跳動的數字:65——72——80,這是實時行進中的車輛時速。
伊藤操作著無人機,還時不時偷偷觀察訝島的表情,想從她的行為上看出點端倪。
可是,因木村高超的車技,訝島沒有有讚賞的話語,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屏幕,臉上十分淡然。伊藤有點惴惴,又有點佩服,起點不同,境界更不同,訝島家族畢竟並非普通人家。否則短短十幾年,訝島公司又怎麽會成了名車供應鏈重要的一環?
可既然訝島啟用木村,為什麽她不去聘請拓哉呢?拓哉才是賽車界的頂級車手,讓他去參賽,成功的把握更大,說不定訝島家族會因此而聲名大噪呢。
伊藤說這個想法,不料訝島隻是微微翹翹嘴唇,說:“伊藤君,我們訝島家族是做轉向機的,不是賽車公司,還不懂嗎?”
“哦——”伊藤一拍腦門,心中豁然敞亮。
謀劃這麽多天,參加東方大陸的這次名不見經傳的車賽,其實並非隻是取得賽車勝利,而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可見,訝島小姐高冷傲氣,可她並不盲目。
正滿腦子跑火車,冷不丁訝島說:“今天就到這兒吧,跟木村說,如果簽約就要服從我的安排。”
伊藤一陣激動,微微鞠躬說:“那是,那是,我替木村君謝謝訝島小姐!”
接下來,接洽木村車隊的事就由伊藤料理。一連幾日不見訝島小姐,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麽。伊藤也明白,該說的訝島自然會跟他說清楚;不想說的,多嘴可是犯忌諱的。
在木村那個兩層木屋的寓所客廳裏,隊員們正圍坐在一起,看投影上拓哉賽車視頻。而在屋子的一角設計成酒吧吧台邊,伊藤正抿著酒抱著筆記本電腦玩《極品飛車12》。
《極品飛車》係列,是美國藝電遊戲公司出品的競技遊戲,伊藤多年前就玩過,並且斷斷續續玩到現在。深知除了國際標準賽,無論是什麽賽事,車手們或多或少都會作弊。
作弊手段就像所有地下賽事一樣,不管是打黑拳、賽黑車、鬥狗,隻要不攜帶致命性武器,隻要取勝,什麽樣下三濫手段都無不用其極,就連拓哉那樣的頂級賽車手都概莫能外。
廣大明亮的運動室,懸掛著的一人高紅色的沙袋,發出嘭嘭嘭嘭的悶響。拳擊、拱膝、劈腿,橫掃,躍擊……訝島身著黑色緊身衣,對著垂落的沙袋連連暴擊,她裸露在外光潔如玉般緊致肌膚沁出瑩瑩汗珠,滾落在地板上,匯成一小灘水漬。
站在一旁的伊藤待訝島停下手,才目不斜視地上前,遞上大毛巾和礦泉水,兩眼絲毫不敢停留在訝島那凹凸曼妙身材上。
訝島喝了幾口水才問:“調查得怎麽樣了?”
伊藤趕緊略微一鞠躬,“訝島小姐,資料已經帶來了。”說著轉身拿來一隻文件袋遞上。
訝島披著長毛巾,抽出袋子裏的文件,慢慢走到落地窗前藤椅上坐下翻看,伊藤亦步亦趨,跟到她身後兩米遠站定,目光透過窗玻璃,看向院中葳蕤繁茂的花草樹木。
十多分鍾之後,一身寬鬆簡約便裝的她,走進一間寬大的書房。寬大的書案上鋪放著牙黃宣紙,案前身,板筆直頭發花白,疏理得一絲不苟的老人穩如泰山,運筆如斤,鬥大遒勁的“武”字躍然紙上。
“爺爺——”
老人充耳不聞,鬥筆焦墨點上最後一筆,才緩緩舒出胸中氣息,放下毛筆,抬眼定定地看著跪伏在案前的訝島,目光中充滿了慈愛。
“爺爺,已經調查出來了。興龍轉向機公司的創始人叫翟青鬆,翟青鬆的父親就是當年活動在珩琅山新四軍……”
老人抿嘴默默地點頭,目光炯炯地越過訝島頭頂,直視向書房對麵那幅“武道久長”的大字。
“當年,我敗在他的手下……過得真快呀,一晃幾十年,”他布滿老人斑嚴肅刻板的臉上竟然浮起一抹回光返照般的紅暈,“真渴望再見到他,跟他比比刀劍!”
訝島愣愣地看著爺爺,明白老人家心中有個解不開的結,一個滿腦子武士精神絕不認輸的軍人,竟然會敗在羸弱敵國之人手裏。這個執念折磨了老人半輩子,現在她要去完成爺爺這個堅強不屈的信念。
“爺爺,您放心,孫女兒會幫您了清這個夙願,要讓他們也知道我們訝島家族的厲害!”訝島目光堅定不移地看著老人,無形中腰板也拔的筆直。
“你去,可不隻是為了打壓一下目空一切的大陸人,還要——”老人伸出一根手指頭蘸著墨海裏的水在桌案上寫了一個字,隨後犀利地凝視著訝島。
訝島鄭重其事地點頭,“嗯,謹記您老人家教誨!”那雙眼眸中迸射出兩道湛湛精光,微微躬身慢慢退出去。
藻岩山公路,一輛輛汽車席卷著落葉呼嘯而過。路邊停著輛維修車,幾個工人正在給一輛汽車正在更換輪胎,車手在旁邊喝水休息。
另一輛汽車呼嘯而來,嘎吱聲急刹車停下,輪胎摩擦著路麵騰起陣陣青煙。
木村推開車門下來,對工人招手示意換輪胎。
坐著的車手,拿起瓶水扔給木村,不無抱怨道:“木村君,不就是去跟大陸人比賽嘛,聽說他們都是非職業賽車隊,咱們用得著這麽拚嗎?我已經換了第七個輪胎了,腦子都暈暈乎乎的了。”
木村一口氣灌下半瓶水,抹了抹嘴,說:“伊藤說了,咱們必須要贏得比賽,讓他們一聽說木村車隊就瑟瑟發抖。”
車手無奈地聳聳肩,用濕毛巾擦擦臉,又鑽進汽車開走。
木村看著那車開遠,嘴角勾起個不易察覺的陰隼笑容。其實,戰勝大陸人隻是個冠冕堂皇的幌子,賺錢也隻是個目的。自從那天他被訝島一腿劈倒,他心裏就有了一個大大的目標。
為了那個目標,他再不去酒吧勾引女人,過那種頹廢糜爛的生活。他要振作起來,實現他的理想。
想到這兒,木村就忍不住拿出隻煙點上,眼前又浮現出那張傲慢冷豔的臉。他渾身都在逐漸升溫,仿佛在酒吧裏一口氣灌下整整一瓶伏特加,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他在七坎岩飛車躍起,巨大的落差,讓人的靈魂都要飛起來。對於一個資深望重的賽車手來說,要的就是那種瘋狂和刺激。
相信拓哉如果看到訝島這種女人,他也會激發起雄性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男人,就要征服女人,征服世界!
他自詡不比拓哉差,拓哉之所以能成頂級賽車手,那是因為拓哉家族為其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腦海中想象出訝島在他身下扭曲得像一條蛇,想象著他的木村車隊得到訝島家族認可,想象他站在世界級的領獎台,舉著獎杯麵對看台上瘋狂的觀眾……
伊藤畢恭畢敬地站在訝島身邊匯報情況:“這段時間,木村車隊每日都在藻岩山訓練……”
訝島合上文件夾,打斷他的話:“停!我隻想知道結果。”
“呃——”伊藤被噎了下,尷尬地眨巴著眼睛,舉起右拳頭,發誓般的加強語氣,說:“木村君說,為訝島小姐爭取榮耀,為了訝島家族榮光,他一定會戰勝大陸人,贏得這場比賽!”
訝島微微點頭:“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是,訝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