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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他要開房

  服務員一邊在心裏為兩個客人默哀,一邊拿起證件登記。可當她打開佐藤的護照後,立刻就明白了。


  “該!真該!要是我,九九折都不給鬼子打!”服務員一邊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笑容,一邊在心裏惡狠狠地說。


  見佐藤和冴島進房間了,雨琅立刻沉下臉來吩咐:“把會議室的信號屏蔽設備擺到十樓,然後全部打開,十一樓和十二樓的貴賓套間全部屏蔽信號。另外,把他們房間的國際長途開通,想要跟日本國內通風報信,就得老大老實地給我付國際長途費!對了,從今天起,我們的網絡主服務器為了加強管理,防火牆全開,同時觀察流量,所有境外流量全部嚴控!”


  她身後的服務員吃驚地說:“我們主服務器有三道防火牆,一旦全開,很多網站都受影響。”


  “別問,去做!”雨琅嘴角一撇,有點苦惱地看向電梯。怎麽辦呢?是不是給他們打個電話?

  這時她的電話真就響了。聽到貓阿姐急切地問:“怎麽樣了。”


  雨琅淡定地說:“都塞進房了,剩下來就看我們的本事了!”


  貓阿姐在電話那頭說:“這我就放心了,你現在可是抗日英雄哦。”


  雨琅猛一聽到“抗日英雄”四個字,心裏突突跳了起來。一種叫信心的力量,從她的血脈深處傳遞出來。雨琅深吸一口氣,高帥和翟鑫都不是傻瓜,明天吃飯的時候,能不發現那兩個日本人嗎?沒事,大不了我獨挑大梁,難道還搞不定兩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子麽?


  當天晚上,和閨蜜與老同學吃晚飯氣氛倒也融洽,整個晚飯時間,貓阿姐擠眉弄眼的,幾次都想挑起事端,撮合花雨琅與柯凱兩個,可是找不到話頭。再有,兩個人太熟悉了,變成鐵哥們,就缺少了那麽一種情愫,挑不起興趣來。


  又因為日本車隊的到來,都憋著一肚子氣。日中幫交也幾十年了,過去的仇恨早已經淡化,新一代的青年,很多人忘記了那一段充滿了血淚、不屈與抗爭的曆史。


  可是花雨琅忘不了,因為在故鄉的土地上,赤楊鎮一條街都是被日機轟炸掉的,她的爺爺就是抗日老兵,英年早逝,就因為身上留有日軍的彈片。


  所以,曆史課上,她對我國參加“遠東軍事法庭”的記錄聽得特別詳細,尤其是首席審判官梅汝璈先生的一段話,讓她深刻地理解了什麽是戰爭和曆史,他說的幾句話都背下來了:“我不是複仇主義者,我無意於把日本軍國主義欠下我們的血債寫在日本人民的賬上。但是,我相信,忘記過去的苦難可能招致未來的災禍。”


  真要說找對象,心裏頭想的,還是車隊裏那些鮮活的身影,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公關部長就是有一手,一個車隊人所有號碼都搞到了。但是,有很多分不清誰對誰?還有許多候選人呢!那麽多束玫瑰花就是見證。


  如果,僅僅是體育比賽,哪怕是經濟競爭,公開公平公正,也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日本賽隊打出“關東軍”的旗號,就有右翼分子在作祟了,必須要高度警惕,不願意找高帥,那還是找他的助理吧。


  打電話給翟鑫問問。想到這裏,花雨琅到一個骨碌爬起來,為自己的聰明伶俐自豪不已,掏出手機還沒有點擊號碼,一個短信就來了,打開先掃了一眼,766結尾,正是他的。


  上麵寫著:“雨琅,開個房間,避開車隊的人,等著,我馬上來。”


  她頭腦一轉,將短信壓縮一下,就剩這麽幾個字:“開房——避人——等我”這不是明明顯顯的那個什麽什麽嗎?他當他是乾隆下江南可以到處留情啊,他當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出租車啊?

  看著這幾句話,她第一個衝動,就是把手機摔了。跟著否認,這可是蘋果八,貴著哩。


  第二個衝動,就是在回複上寫個“滾”字。也不妥當,來的都是客,顧客是上帝,高帥不是,翟鑫才是貴賓客戶,這家夥就是個沒正經,說不定在開玩笑。我要相信,我就輸了。


  嗨嗨,想哪裏去了,馬上來的是翟鑫。不是正要找他嗎?撞到槍口上來了,那就好!真要有非分之想,我是順杆子爬?還是翻臉不認人?對了,他要避開他們車隊,就給他開一間最豪華的,今天還空著,也算是為自家創收。


  於是花雨琅去客房部吧台要了鑰匙,打開門,進去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兩隻腳翹在茶幾上,一如她在辦公室裏的架勢,等著看那小子進來表演。


  她不知道,與同學在一起吃農家樂的時候,車隊的兩個頭目進縣城吃西餐了。


  白鷺山莊盡管風景優美,空氣清新,但夥食還是偏重於鄉土風味,車隊的選手們都來自大城市,尤其是翟鑫家庭富裕,生活條件優越,燈紅酒綠的生活過得太多,也耐不住寂寞。當天上午訓練,下午整修,傍晚就沒什麽事了,開車也方便,約著進縣城消費一下。


  兩個領隊的都不喜歡鬧騰,但是高帥說他這麽多天辛苦了,要翟鑫請他吃西餐。兩個人對西餐的態度不一樣,高帥出身貧苦,時不時的想開點洋葷。翟鑫跟著父親見慣了世麵,早已經百毒不侵,卻十分留念童年時代的鄉土人情,並不覺得西餐比中餐好吃。


  然而,西餐廳的裝潢十分典雅,紅燭搖曳,帷幕低垂,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琴聲悠揚,兩個吊兒郎當的青年,也不由得正襟危坐,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幾分。情場失意,都沒有那麽高的興致。


  正默默地吃著,翟鑫手機響了,剛剛掏出來,一張臉就變成了苦瓜,任由彩鈴響著,一直到快要黑屏,他才劃開接聽,很不耐煩地問:“哪裏呀?”


  手機那邊,一個嬌柔的聲音說:“怎麽啦?你像吃了火藥一樣,我的電話號碼還記不住嗎?”


  翟鑫勉強打起精神:“哦,正忙著,沒看清,什麽事兒?你說。”


  “我買了明天的機票,下午到藍京接我!”女子的聲音不容置喙。


  “古麗娜,我的姑奶奶呀,你跑來幹嘛?這裏窮鄉僻壤的,甩個手榴彈都炸不到人,我們都住在山上,吃的臭鹹菜,喝的山泉水……”


  翟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那才好呢,環保啊,一定青山綠水,漂亮得很,我就想去看看嘛。”


  遙隔千裏也知道,那邊一定扭著身子放嗲,高帥在一旁聽得打哆嗦,翟鑫臉拉得像苦瓜一樣:“七溝八梁一麵坡,有什麽看頭啊?”


  “看你們賽車呀。”


  “我又不是車手,你來看猴啊?”


  “反正反正,反正我爸爸也要來的嘛?”


  “他來幹什麽?給我們送汽車來?”


  “他要來參加你們推廣會,還是你爸爸邀請的呢。”


  “那你就讓他帶你來吧,要不然你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瞎倒騰……”


  “我不就想早點見你嗎?”那語氣讓人骨頭都酥了,“你就是不想接我是不是?”


  “不是不想接你,是沒辦法接你,再坐車幾小時,直接開醫院去算了。”


  那邊有點著急的聲音:“開醫院去幹嘛?”


  “割痔瘡呀……”


  翟鑫滿嘴跑火車,胡說八道一通,高帥聽得有趣,嘴角噙起玩味的弧度,輕輕在一旁說:“嗬嗬,與白富美對話,柔情爆表有沒有?”


  翟鑫眼風如刀,逼得高帥不敢吱聲,然後用手機繼續勸告,讓古麗娜過幾天再說,就是要來,讓古總開車帶來,那個時候推薦會也要開了,賽車也開始了,人多才熱鬧……


  說了半天,對方不再堅持,翟鑫關了手機,又一次展開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勸說高帥接受古麗娜:“老弟,不看尊麵看佛麵,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你就拉兄弟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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