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又一筆交易
“有你們一起,我……我不怕……”他沒有說出來的話是“與你在一起。”
幾個人見他吞吞吐吐的,還是一副膽怯的模樣,都笑了起來。
他卻突然叫了:“奶奶,馬提金的後代也到中國來了。”
奶奶感覺很意外:“哪來的馬蹄金?”
“就是你說的那個英國馬記者。”翟鑫補充說,“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一輩子沒有結婚,卻留了遺囑,讓他的侄孫女來赤楊鎮找……”
“啊,就那個英國美女啊,”雨琅忙不迭地報告,“一個記者,一會兒找赤楊鎮,一會兒找山洞,一會兒找土龍什麽的,我差點把她當間諜了。”
“看你說的什麽?”姐姐白她一眼,又對翟鑫說,“那就把她帶我們家看看揚子鱷吧。”
奶奶也點頭:“帶我家來做客。我看看她像不像她叔祖?”
花雨琅馬上快嘴快舌地說:“這怎麽看得出來呢?年輕人和老年人不一樣,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正愁沒有再一次來到這裏的機會,有這個台階,下麵路就好走了。翟鑫馬上就說:“好啊好啊,奶奶也是照顧過傷病員的人,是英雄啊。她應該來拜訪的。”
“那就好,那就好!”花家奶奶笑得合不攏嘴,雖然嘴裏沒幾顆牙齒了,可是精神卻好得。
翟鑫說,他爺爺也很想走一走抗日路,還說到這裏來看看呢。
“真的嗎?”雨珩笑得溫文爾雅,“我們歡迎老革命舊地重遊。”
翟鑫喜不自禁,心想,爺爺如果來,除了見見他的老戰友,還得來看看花雨珩,見麵之後。與那個二妞對照對照,一定會喜歡這一個的。
想到這裏,膽子更大了,目不轉睛地盯著花老師。花雨珩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存心避開,就說要去燒晚飯。花雨琅見他的目光滾燙,卻一直在堂姐的臉上凝視,知道自己沒戲了,幸好還沒有陷進去,也不打算久留。於是催他趕緊回山莊,他擔心古麗娜馬上到了,那高帥沒心沒肺的,萬一在山莊找不到人,帶到古街上來,那就大事不好了,也說要回去,說還有車隊要管理呢。不顧老太太的挽留,就說以後再來,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花家。
來的路上,翟鑫嬉皮笑臉,插科打諢,沒有一句正經話,一路上,把花雨琅逗得哈哈大笑。回去的路上就不一樣,沉靜多了,像是換了一個人,偶爾一笑,像精神病發作的囈語,有些莫名其妙。花雨琅本身有些抑鬱,本想放棄高帥,倒過頭來追求翟鑫,可是在奶奶家裏看到的情況很不妙,還有他手機上麵的屏保,顯示的圖片是什麽時候照的?單純是藝術愛好,還是別有用心?怎麽把他心中的話套出來?
她伸出巴掌,故意在鼻子下揮動一下。抽了抽鼻子:“我說少爺,你怎麽身上有股味道?”
被這股靈精怪的丫頭騙了,翟鑫不由得問:“我又沒殺揚子鱷,又沒有吃鱷魚頭,有什麽味道?”
“你的身上,有一股那個,那個戀愛的酸臭味,是也不是?”
“拜托,我的小大姐,那股酸臭味是你發出來的,是花、高醞釀出來的,是也不是啊?”不指望花雨琅坦白從寬,就看見她想蒙騙過關,又嗬嗬笑了一陣,“不要說,你們現在沒什麽瓜葛,但還是心心相印,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我幹嘛要騙人?實話實說,知道你們兩個鐵哥們,那你就對我說老實話,高帥對我到底怎麽樣?打的是什麽心思啊?”趁這個機會,她正好問一問。
翟鑫一邊開車,一邊回頭說:“要我說老實話,你們從外表看起來是很合適的一對,但是從本質來說,你們不很合適。”
“就因為他窮嗎?”
“有一部分原因,因為經濟是基礎,你們兩個都是傲嬌的人,你們的選擇對象的餘地都不寬闊,對雙方來說,也不是唯一的選擇,所以,我給他介紹了更合適的對象。”
看這位少爺說得一本正經,花雨琅既好氣又好笑:幸虧自己沒鐵心跟高帥,才剛剛開始接觸。就被他的鐵哥們撬了牆角,笑的是這家夥還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倒是坦率得可愛。
馬上就問:“你介紹的對象,高帥接受了嗎?”
“對他更合適的,他當然接受了,等我們回到駐地,說不定,他就把人接過來了。”
自己並沒有打算要的,丟棄了又舍不得,心裏有隱隱的失落,花雨琅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什麽呀?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樣做是不道德的。”
翟鑫的方向盤扭了一下,汽車猛然一震,他邪魅一笑:“拜托了,不要對我放電,我的意誌薄弱如一張紙,很容易燒毀。”
“我對你放電?”花雨琅撇撇嘴,“就憑你恰到好處的醜,哪個不開眼的能看上?”
“我的小心髒唉,被你打擊成碎片了,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明明是個帥哥,我怎麽就醜了?”翟鑫空出一隻手來捂住心髒,然後朝花雨琅的鼻點點子,“你要不跟我說清楚,我就把你扔到車下去。”
花雨琅才不怕呢:“邊上有水塘,你照照去,尖嘴猴腮。獐頭鼠目,賊眉鼠眼,你要帥了,豬八戒能變唐僧了。”
“原來我自我感覺太好了,誰知道是個醜八怪,怪不得我嫁不出去……”翟鑫裝著假哭。
花雨琅假意安慰他:“翟小姐。別哭了,前世姻緣由天定,隻是沒到時與日。不過你不能要求太高,降低一些標準,自然有魚兒上鉤。”
翟鑫馬上側目而視:“嗯?有道是,千裏有緣來相會。別人千裏送溫暖,你個丫頭,千裏送刀子。你真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告訴你吧,是金子到哪裏都發光,更何況我這樣九十九.九十九9%的純金,什麽時候都是光芒萬丈,美麗的姑娘萬萬千,看上我的一長串,隻是我還沒有對眼的。”
花語郎心中一動,伸長脖子,腦袋也歪過去:“你看得上我嗎?”
“你,連高帥的菜都不是,還是我的菜嗎?”翟鑫漫不經心微笑一下,露出一副壞死人不償命的意味。
鄉裏獅子鄉裏舞,在赤楊鎮這一片,她就是公主,就是女王,論容貌,論才華,她自認為沒有人能比得過,求婚的人不少,頭腦發熱,好高騖遠。才想在車隊裏找對象。最先看中高帥,發現有那麽多的弊病,覺得不太理想,反過來又想找翟鑫,卻被他立即鄙夷。
她不自在了,帶著火辣的心情問:“你沒有發現,你們車隊的車胎爆了許多嗎?那就是因為我靠得太近的緣故,有哪一點配不上你的?”
“嗬嗬,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翟鑫笑得沒心沒肺的。
“你以為我配不上你是吧?”花雨琅在他的喇叭上拍了一巴掌,滴滴的一聲叫,嚇得鄉間公路上雞飛狗跳。
翟鑫沒有回答。隻是吹了一聲口哨。花雨琅不服氣地說:“我知道,你看上我堂姐姐了。可她是有對象的。”
“就那個錢老師嗎?”翟鑫這才正麵回答,那飛揚的神態,骨子裏含著舍我其誰的張狂,“可他們多日沒見麵了,最近男人才找過來,你堂姐姐未必接納他,我不是還有機會嗎?”
花雨琅鄙視地一歪嘴:“你不要剃頭挑子一頭熱,我姐姐會看上你嗎?可能也許大概自作多情了。”
翟鑫收起他的西皮二黃,放浪形骸的太子爺突然沉寂下來,默默地開車,半天不說話。
花雨琅身體裏流動著不安分的因子,終於忍不住了:“你要讓我把你當啞巴賣出去嗎?”
“花小姐,我們做筆買賣怎麽樣?”
翟鑫半天不說話,一開口就把花雨琅雷倒了:“我把你賣了,你就把我賣了?到底是商人,忘不了做交易是不是?”
“我們交易的不是金錢,而是,而是互幫互助,”見對方莫名其妙,翟鑫補充了一句,“君子重情義,小人講利益,我們助人為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