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瘟疫（二）
自從慕城外的小村莊發生瘟疫後，緊接著慕城外的其他村莊也開始傳染上了瘟疫，皇城外的人開始大量湧入皇城之中，一波又一波。
皇宮內的大殿上，一身龍袍的慕毅坐在皇位上，俯瞰著眾臣，無一不顯示出皇家尊嚴。
慕絕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抱拳道：“啟稟皇上，慕城外村莊的瘟疫越來越嚴重，屬下無能，沒有找到是何根源，也不知道該如何製止瘟疫的蔓延……”
說完話，慕絕緊緊鎖住了眉目，這樣棘手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似乎比五年前的那場戰爭還要可怕，它傷及的不是有刀有槍的士兵，而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慕毅看著慕絕的臉色十分難看，也無計可施，一甩袖子，威嚴地說道：“也罷，這不是絕王的錯，既然你已經盡力了，我們還是另尋他法吧。”
“是……”
“諸位愛卿還有沒有其他什麽計策，這瘟疫可傳播得越來越廣了，眼下要不再製止，恐怕要危及到慕城了。”慕毅臉色凝重，看著朝中眾臣無一不苦皺眉頭。
“那好吧，既然無計可施，隻能關閉城門了。上官將軍，我命你前去駐守城門，杜絕一切人進入慕城。”
“皇上，這可怎麽行啊！恕臣直言，要是這樣的話天下人會說您是最無情的君主啊！”一位老臣忠言勸諫道。
“倘若我不這樣做，慕城中的所有人都會感染上瘟疫，到時候不隻是犧牲幾個小村莊的人那麽簡單了，而是拿慕城一百萬人口的性命在做賭注。這樣的賭注我下不起，我也要為自己子民考慮，畢竟不能得了芝麻丟了西瓜，因小失大。再說，我也沒放棄慕城外的百姓，我隻是暫時把他們隔離起來，等尋找到治瘟疫的方法後，再打開城門。”
皇上的口吻異常剛毅，看來是下了決心。其實皇上說的確實是現在的權宜之計，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眾人也沒有再反駁的理由，隻是苦了老百姓。把城外的百姓隔離起來，也就是給他們下了一個詛咒。要是找到了治療方法，詛咒就能解除，要是找不到，城外的百姓最終隻能化為一堆白骨，與世長辭。生死懸於一線，到底誰能做這個救世主？
慕城高高的城牆邊上，徘徊著大片的禿鷲。城裏城外，兩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城內人潮湧動，買賣聲不斷，三三兩兩地坐著些人，都在議論著關於瘟疫的事情，慶幸自己是住在城內的人。而城外，歪歪倒倒靠著些人，麵黃肌瘦，隨時都像是會散了的骨架，奄奄一息。
上官浩天奉了和皇上的旨意，堅守在城門上。看著慕城城牆下的百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隨時都有人擅闖城門，但為了不讓慕城內的人感染上，隻能統統殺死，這樣的景象，實在過於殘酷，有的事情卻隻能身不由己，要想得到什麽，就不得不失去什麽，這也許就是生活的意義。每天看著城外的人不斷死掉，城外滿是腐屍的味道，駐守城門的士兵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這天，城牆之上卻迎來了位貴客。
“上官將軍，我這裏有些食物，你能否讓士兵們把這些食物送給城牆之下的難民？”杜萬雲看了眼城牆下的人群，於心不忍，歎息了一聲。
“杜老爺可真是位大善人那，我這就去命令士兵用繩子把食物送下去。”
說完話，上官浩天叫來些士兵，把用繩子把裝滿食物的籃子送下了城牆。生染重病的百姓看到了食物，蜂擁而上，把食物搶了個精光。杜萬雲看著這幅情景，心裏更不是滋味。又命人拿了更多的食物過來，紛紛給城牆下的百姓送去。
“鄉親們，大家別搶，這裏還有很多的食物！以後我會每天定時給大家送來食物，鄉親們要好好活著，皇上一定能找到方法來救大家！”
城牆下的人聽了杜萬雲的話，熱淚盈眶，一老漢大聲回了話：“謝謝杜老爺！杜老爺真是菩薩心腸，我們有您這句話就夠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場瘟疫才能平息，還是找不到方法治療了……”說完話已經泣不成聲，旁邊的人也跟著傷心了起來，落下了感激的淚水，也為自己生命快要結束感到悲哀。
“大家千萬不要灰心，我相信大家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們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對皇上也有信心！我杜萬雲隻要活著，也會想盡辦法就大家！”杜萬雲極力安撫著受瘟疫的人群，想給他們帶去一絲絲溫暖。
“謝謝杜老爺！謝謝杜老爺！”……
城牆之下，受難的百姓紛紛下跪，給杜萬雲磕起了頭。
“杜老爺，您還是快些回去吧，在這裏可不安全。要是不小心有什麽差池，對您可不好。這瘟疫也實在厲害，隻要接觸到的人都會感染上的。”上官浩雲看著杜萬雲，關切地說道。
“好的，我這就回去，真是辛苦將軍了，將軍若是有空閑，可以到寒舍一聚，我定會盡賓客之美。”杜萬雲拱手抱拳，一臉謙卑之態。
“哪裏哪裏，在下若有時間，定會登門拜訪杜老爺。”
杜萬雲又看了眼城牆下的百姓，“唉——告辭。”說完話，徑直走下了城樓。
上官浩天目送走了杜萬雲，心中也滿是暖意，天下還真有如此大善之人，對那背影滿是深深敬意。隻可惜，世間這樣的人少之又少，自己又何嚐不是個冷血的人？
鞠雲閣中，一人悠閑地把玩著蜘蛛。對站在一旁的人說道：“瘟疫傳播地怎麽樣了？”
“回主子，城外的人已經病入膏肓了，隻不過慕毅命人把城門關了起來，城內的人毫發無損，隻不過是人心惶惶。”
“嗯？這樣啊。”瞄了一眼那人，又接著逗起了蜘蛛。
“看來我們得讓城中的人也生病哦，小蛛派幾個人，把瘟疫苗放到城中幾家百姓喝的水中。”
“是！小人這就去辦。”
“辦事兒利落些，別打草驚蛇。”
“屬下告退！”
“大人，不好了，城中也有人感染上瘟疫了！”
鮑冥慌慌張張從書房外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看著正在處理公務的慕絕。聽了鮑冥的話，慕絕更是頭疼了。這幾天為了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如今城內已經有人被感染，這可如何是好？
“傳令下去，讓城中的人盡量少出門，少感染一個是一個！這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慕絕氣急，緊緊捏住了手邊的茶杯，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卻是無計可施，到底從哪裏來的瘟疫？
鮑冥看著慕絕臉色鐵青，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阻，幹脆不說話，命人去貼告示，自己則留在絕王府上聽慕絕派遣。
果然不出所料，告示一經貼出，慕城中的人都不敢出門。所有商鋪都關了門，家家戶戶的門也都是緊閉著，沒人打掃的街道顯得異常淩亂，蕭瑟的秋風吹過，隻剩下一片片枯葉在風中翻轉，全城上下都是一片荒涼景象。
但是，任誰都製止不了瘟疫的傳播，就像是毒魔一般，城中感染的人也越來越多，整個朝廷的人還是沒有找到可以解決瘟疫的辦法。皇上秘密下了命令，隻要一發現被感染的人，就立即處死，整個慕城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
慕絕把目前的情況向皇上細細說了一番，把自己的做法先斬後奏，雖然皇上心裏很不快，但還是沒有斥責慕絕的一意孤行，畢竟，不能拿慕城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之前自己十分決絕地下令關閉城門，如今，慕絕隻是把先前自己的做法更深化了一步。
不過，即使皇上做到這種地步，皇城中還是有人不斷地死亡，而且與日俱增之勢。瘟疫橫行的時期，古往今來，總會丟掉不少人的性命。為了讓盡量少的人被傳染，皇上派之前患過這種瘟疫幸存下來的士兵，每天都到城中去搜尋死屍，運出很多屍體到固定的地點燒掉，以至於慕城中到處都能聞到焚燒屍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