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巧不成書
少年真名叫蘇烈，法號無垢，空靈寺眾多僧人其中的一個。
無垢，隻是一個稱號，就像阿貓阿狗一般，總要有個符合身份脾氣和秉性的名字，唯一的好處，無非就是圖個方便，叫喚起來方向也分明！
是便宜師父給他的方向感。
很顯然，無垢並不喜歡這個稱號，因為這方向感令他困惑，著實有些找不著南北。
他的師父還有很多徒弟，取的名字五花八門，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令人啼笑皆非，而無垢卻是最的一個。
盡管年齡最，入門時間最短，可是無垢的武學造詣卻是最高的。
無論是達摩棍法、玄妙詭異的伏魔劍法，又或者是三十六路老少通吃拳法。。。
這一學便是漫長的十三年，十三個春夏秋冬交替往複，單調到令人發狂——令人窒息，令人絕望！
好在這一切都在開竅成功成為武者之後，得到了極大的改觀！
“是時候重振雄風，大殺江湖了！”
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的蘇烈開始陷入無限的遐想之中而不能自拔。作為穿越浪潮中的一份子，無垢的心中也有一個江湖夢。
“那個老不死的過，隻要我開了竅成了武者，就可以讓我隨意下山，不再過問我的任何事情！不過江湖凶險，人心隔肚皮，該有的準備工作還是不能落下！”
一念至此，再無睡意，推開門向著藏經閣方向走去。。。
今日的藏經閣有一種微妙的氣息流淌，就像茅坑裏沒有屎臭味，此刻的藏經閣安靜的有些詭異。
蘇烈右腳剛踏進書閣裏，便察覺到了這種異常，也許是生敏感，但這種自我感覺良好一直沒有出過絲毫偏差。
“難道有毛賊混了進來。。。這毛賊來頭不膽子夠肥的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在心中暗暗嘀咕，神色如常，來到第二排古色古香的書架上，那裏有一本江湖人做夢都想得到的飛雲十八斬，之所以拚命看書，完全是為了以後闖蕩江湖做準備。
與江湖好手對戰，如果對方的招式套路，你一眼就能看穿，雖然不能保證一定能大勝而歸，但知己知彼，應對起來起碼不會那麽狼狽。
看了足足一個時辰，蘇烈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秘籍重新放回原處，忽然對著空氣道：“上麵的兄弟，你露餡了，趴了那麽久，也累了吧，下來休息一會？！”
頭頂的橫梁之上，一道黑影一躍而下，也不做殺人滅口的勾當，直接奪門而逃。
蘇烈自然不能讓對方如願以償，話都不吭一聲走就走，真把空靈寺當成妓院窯子了不成？
一交鋒，兩人便沒有保留，強勁的掌勁掀起一股熱流，書架上的經書和秘籍刷刷刷地翻了個遍，兩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咦？”
蘇烈有些困惑，對方使的掌法怎和自己的一模一樣，難道是惡作劇不成？
蘇烈還沒琢磨個明白，那人繳械投降，忽然扯下麵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孔。
“尋梅師兄，怎麽是你？”
被喚作尋梅的男子，秀氣外放，眉角有一顆芝麻大的黑痣，正是自己的三師兄尋梅，何處梅花香，翩翩起舞來相尋。
“師弟，功夫大有漲進，不錯，不錯！”
尋梅神色如常，讓蘇烈緩了一口長氣，平日裏師兄弟們惡搞，相互試探，也沒少做荒唐事，偏偏他那年事已高的師父也不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甩手掌櫃還要輕鬆自在。
蘇烈還記得，有一次惡搞，把尋梅師兄給整哭了，那還是一年前的事情。。。隱忍了一年，終於使出大殺招，暗中偷襲還以顏色，卻不曾想被蘇烈一眼識破，竹籃打水，一場空。
尋梅有些懊惱：“原本以為偷襲會讓你束手就擒，然後被我狠狠修理一番，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無趣啊。”
蘇烈臉上帶笑，雙手背立：“嘻嘻。。。隻是碰巧。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尋梅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有些幽怨：“師父還真是偏心，唯獨對你寄存厚愛，開了金口，可以隨意出入，我也是破例進來這麽幾回，這不，就被你給碰見啦。”
蘇烈向前走了兩步，又是哈哈一笑：“那個死便秘，上輩子欠我太多，這輩子自然要悉數奉還，不然他會不安心的。”
尋梅伸出手指往蘇烈額頭輕輕一彈，歎息道：“師父這輩子無兒無女，把我們拉扯到大也不容易，不許你這樣他老人家！”
蘇烈做一個知錯難改的表情，然後兩人如釋重負，一同走出了藏經閣。
“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這麽巧，我也有！”
月朗星稀，走過層層桃林，微風炸起，螢火蟲在漫的花屑中神遊。桃花有林，暗香獨秀！
空靈山山腰，落鳳坡下，兩人劍拔弩張，節奏變化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絲毫看不出之前還有過其樂融融的溫馨時刻。
“你究竟是怎麽發現的？”
“你為什麽沒有借助內力一指戳穿我的腦袋？”
兩個問題，幾乎同時出口，卻出自不同人的嘴中。
蘇烈麵露鄙夷：“我雖然紈絝，但我又不是傻子，大晚上穿黑衣，不是賊是什麽？縱然你有七寸不爛之舌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尋梅認真道：“我從來沒把你當成無腦之人，但不得不，你這次太魯莽了，就憑你一個剛入四品的武者，就想把我擒住，替師父清理門戶？如果你剛才大吼一聲，藏經閣裏的高手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到時我便插翅難逃！”
蘇烈搖頭道：“你就當我善心大發，放你一條生路成不成？”
尋梅感激涕零：“那師兄先在這裏謝過了，不過咱倆的交情似乎沒有達到這種高度，我也沒有這種厚臉皮，自討沒趣！”
蘇烈下巴輕點：“我雖然不喜歡那個老頭，但我也知道，家事還需家事了，借助別人像什麽樣？你既然做了別人的走狗要挖空靈寺的根基，我自然責無旁貸，總要做些事情！”
“就憑你？”
蘇烈擼起袖子，人畜無害的笑了笑：“可以試試，萬一不行，我就叫人！”
尋梅歎息道：“那我還是束手就擒吧。”
蘇烈嘻嘻一笑：“這樣最好不過了！”
尋梅忽然抬頭：“月黑風高。”
蘇烈低頭深思：“確實很適合殊死搏鬥！”
兩人再無言語，相互對撞的同時，掌法呼嘯而至，光影傾紮，竟是平分秋色。
大悲如來掌呼嘯而至，蘇烈身子一斜，腳下如有滑輪，徑直來到尋梅的麵前，對著空氣順勢一拍，隔山打牛，山不動牛倒飛！
尋梅倒退數步，嘴角溢出一抹鮮紅的血跡。
“師弟，你的成長速度還真是令人吃驚啊，怪不得師父他老人家偏心！”
“是嗎，這隻是開始罷了。大家彼此都熱了身，就別再有所保留了。”
完，也不等對方回話，又是瞬間拉近距離，一掌落下，十八道掌印將對方死死鎖住，竟是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
“開始？還是結束吧！”
尋梅冷喝一聲，雙目圓睜，雙腳往後重重一跺，塵起飛揚。一圈圈氣波以自身為軸心，瘋狂地掃蕩而去，空氣都在顫抖翁鳴。他的身後，黑霧彌漫。他的身前，十八道強勁的掌印，尚未靠近，便盡數消散無無形之中。
“立地成佛？”
蘇烈眉頭一皺，好家夥，終於使出殺招了。當即也不敢大意，催動內力，聚無名指和食指之上，兩指並攏，竟是要以金剛指破對方的“佛像”。
所謂立地成佛，便是殺生成魔。佛家憐憫眾生，更是有千百道真諦賦予經書當中，供世俗之人學習和感悟。
魔與佛本就一線之隔，魔若行善積德，亦可成佛。佛若四戒皆渾，佛便做不得佛，依然還是魔。
這種高深的妙義之下更是繁衍出無數的心法和武功，“立地成佛”恰恰就是其中一種比較上乘的功夫。
成就暫時的“佛像”，殺生成魔，便是畢其功於一役，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立求一招斃敵。
兩股罡氣撞在一起，四周的樹枝嘩嘩作響，金剛指在推進的同時，尋梅的掌印變換了十多種姿勢，空氣激蕩，層層疊加呼嘯而至。
一拳對兩指。
禿驢殺黑絲。。
師兄殺師弟。
好一場師門窩裏橫，好一場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