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初中的結束
程嫿鬆出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
片刻，尖銳的鈴聲響起。
廣播裏播出一道官方的女聲：“考試時間到，請考生停止答題……”
程嫿看著監考員收走自己的試卷，不自覺有了笑意。
終於考完了。
出了考場，熱氣撲麵而來。
六月中旬的天氣，已讓人難耐。
可她隻覺得輕快。
程嫿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往走廊盡頭的教室走去。
不一會兒，卓曦蹦蹦跳跳地出來了，一手挽上了程嫿的手臂。
“走吧嫿嫿，咱們回家嘍！”
兩家都沒有派人來接，她們也覺得沒必要。
回去的路上，卓曦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我媽和我說了，今天我們考完試之後回去有大餐吃！既是我們的解放宴也是畢業餐。”
程嫿臉上一直帶著笑，任由她拉著往前走，步伐輕盈。
七月。
程嫿和卓曦各自捂著手上的紙條麵麵相覷。
卓曦：“你先看。”
程嫿：“為什麽不是你先看？”
卓曦：“我緊張。”
程嫿：“……我也緊張。”
今天是學校通知學生回校領成績的日子，兩人拿到自己的分數條後都沒有勇氣去看。
卓曦問：“去年L高錄取的最低分是多少？”
程嫿：“單科3A ，總分A ，一起要4A 。”
卓曦握了握拳頭，“一不做二不休，嫿嫿，我先上了！”
話畢她屏住呼吸展開了手中的紙條，三秒過後，她抓著程嫿的手臂尖叫出聲。
程嫿忙問怎麽了。
卓曦抬頭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似是“熱淚盈眶”？
“我我我……我考了5A ！”
程嫿笑逐顏開，“真的啊？那太好了！考上L高沒問題了。”
卓曦緊跟著催促，“你快看看你的！”
程嫿單科和總分全是A 。
兩家人都高興壞了，又是轟轟烈烈地擺了個“滿漢全席”。
吃完晚飯後，程嫿回到房間。
她看著桌上擺著的成績條，又笑了。
6A 啊，能去L高了呢。
能夠……和他上一個高中了呀。
“嫿嫿。”
程嫿正想著，耳畔就傳來了卓奕的聲音。
她難以自抑地對卓奕揚起了一個飽滿的笑容，“卓奕哥哥。”
卓奕看著她的笑，著實難得地愣了愣。
程嫿在他麵前向來拘謹敏感，很少會在他麵前笑得如此燦爛。
卓奕也被她感染得輕彎了唇角。
程嫿當真是滿腔地歡喜，“卓奕哥哥，我能上L高了。”
卓奕這次沒把情緒藏住，含笑看她，“我知道。”
她一高興整個人就放鬆不少，話頭便不自覺地有些多，“其實我的化學真不怎麽樣，屬於拖分那一類。本來我還很擔心會考砸的，結果竟然考了A ！真的多虧卓奕哥哥給我的那些筆記，幫了大忙了！”
卓奕眼中有笑，卻故意說：“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很嫌棄那些筆記。”
程嫿噤了聲，聽著他正經得很像樣語氣，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臉微微有些紅。
卓奕看她的模樣，也就沒再逗她，伸手輕揉了她的頭發。
“等過幾天你們報考完了，我就帶你和卓曦去卡星樂園玩，記得好好準備一下。”
程嫿連連點頭。
*
這天，程嫿正在卓曦的房間裏和她討論著去卡星樂園要玩的項目。
討論得正熱火朝天時，卓曦倏地止住了話頭。
她神情嚴肅地看向程嫿，“嫿嫿，我突然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
程嫿以眼神詢問。
卓曦：“遊樂場這種情侶的約會聖地，怎麽能三人同行呢？！”
程嫿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有幾分不好意思，“別淨瞎說。不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去，還能怎樣啊？”
卓曦撇撇嘴，“破壞人姻緣可是不道德的。再者，我也不想當一枚亮堂堂地電燈泡。”
程嫿故意道：“不然的話，你不去了？”
卓曦一橫眉，“那怎麽行？！”
“這也不是個辦法，你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卓曦喃喃著。
程嫿看著她陷入了自我糾結，搖了搖頭一笑置之。
*
他們動身去卡星樂園的那天，是個陰天。
程嫿出門前，程母還頗為不放心地讓她帶上雨傘，念叨著天氣看起來不怎麽好不如改天去。
程嫿卻偷偷笑，這盛夏裏的陰天才當是天公作美呀。
露天的遊樂場，在那邊玩邊被太陽赤.裸裸地曬一整天，人不得蔫了？
而且卓奕昨晚和她閑談時隨口說過，隻是雲多了些能擋擋太陽，雨水值都挺低的，降雨的可能性很小。
如此總總，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三人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終是到達了目的地。
途中卓曦一直在低頭看手機，按鍵盤按了一路，像是在和什麽人發信息。
程嫿問她，她也是賣著關子神神叨叨地。
直到他們買了票進入樂園。
卓曦張望四周，而後大聲說了一句，“哎呦，嫿嫿，你猜我看見誰了？”
程嫿不明所以，然後見她抬手朝一個方向擺了擺，“何旭時！”
程嫿一聽忙扯了下卓曦，盯著她：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卓曦朝她眨了眨眼：不錯吧。
不錯個毛線啊！程嫿簡直無語凝噎，悄悄覷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卓奕。
他麵色平靜，好似完全不受影響。
何旭時走到幾人跟前，“嗨，卓曦，程嫿。好……好巧啊。”
他有些不自在，明明是特意在這等著的，卻硬要說成巧遇。
程嫿對他笑了笑，“巧啊。”
卓曦笑眯眯地，“你也來這玩啊？一個人？”
“呃，那個……”何旭時看了一眼卓曦，便接受到她含著警告的視線，頓時有苦說不出，“我……我家有親戚住在附近，呆得無聊，我就、就一個人來這玩了。”
卓曦佯裝驚訝，“這麽慘啊，來遊樂場怎麽能一個人玩呢，太可憐了！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吧！”
何旭時不免猶豫，“這不好吧。”
卓曦：“沒事，嫿嫿和我哥都不會介意的，對吧？”
程嫿實在無奈，但也看向了卓奕，無聲征詢他的意見。
卓奕因為她的這個舉動，心中隱隱的不快被驅散，不動聲色地默許了。
程嫿遂道：“既然你是一個人，那就一起吧。”
而卓曦和自家哥哥對視了一眼，立馬就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她搓了搓手臂，這大夏天的，她怎麽覺得涼意陣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