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演戲4
畢竟是專業的解石場，設備比起其他的地方要專業很多，副手拿出一個有點像滅火器一樣的噴射水槍，對準切口的地方把水柱噴射了出去，手裏還拿著一個毛刷，很小心的清理著周圍的石屑，很清楚的把切割麵漏了出來。
此時碩大的原石已經快被一分為二了，連接的地方已經不多了，切麵顯露出石皮的顏色。
圍觀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這是不是垮了？”
“李家的賭石大會怎麽會出現如此瑕疵的垮貨？難道被那個中年人說中了？這李家當真是店大欺客，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了？”
“別瞎說，神仙難斷玉，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這隻是去了裂，如果這時候再出綠，漲的可能性才更大。”
場麵有點亂哄哄的不受控製了，李家也並沒有派人來處理，不知道是因為眾口鑠金，李家怕有欲蓋彌彰的嫌疑，還是他們本來就這麽自信，覺得這些都影響不到他們。
突然解石員又有了動作，解石員把切割刀又對準了裂縫所在的地方，一旁剛剛說這批東陽玉不怎麽樣的中年人，此刻卻麵色有些難看，雙拳緊握在一起略微有些顫抖，隻不過旁人的眼睛都注視在了原石上，沒有人注意他而已。
解石員沒有任何猶豫，切割機對準裂痕就下刀了，一陣摩擦過後，原石這次真都被分成了兩塊，切口平整的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眼神好的人很清楚的看到，兩邊平整的切麵處，沒有一絲綠色顯現出來。
歎息聲，遺憾聲，幸災樂禍的聲音此起彼伏，當然這種幸災樂禍有對年輕人的，也有對李家的，所謂樹大招風，李家這麽賺錢，在有些人眼裏肯定眼紅，不敢明麵上跟李家做對，不代表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稍微懂的人都知道，這麽大塊的原石，如果裂痕下麵沒見綠，那即便就是廢料無疑了。
李家雖然不保證每塊原石都會有貨，但那麽多專家鑒定過的東西，如果把一塊明顯有著瑕疵的原石混進了賭石拍賣裏麵，那對李家聲望的打擊還是會有的。
年輕人神色頹然就不說了，奇怪的是那個最先指出原石有瑕疵的中年人，此刻卻失魂落魄的嘟囔道：“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沒有見綠呢？這塊原石的紋理那麽好，怎麽可能一點綠色都沒有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時候才擔心因為這件事得罪了李家而被報複，才會有這樣的情緒。
彭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原石上，此刻沒有注意到宋思明此刻走到了這個中年人身邊，因為中年人站在了人群外麵，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這裏的情況。
宋思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嚇了中年人一跳，抬頭看到來人，中年人認出了宋思明來，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宋思明說道：“放心吧！我不肯定這是李老鬼出手了與否，但手段與他的很相像，肯定背後有李家人的參與，既然他們參與了，這件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他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慢慢看下去，好戲還沒有開場呢！”
年輕人口中喃喃的道：“四十萬沒了，這可是四十萬啊！”說著渾身像失去了力氣，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彭野看到他的樣子有些不忍了，但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自己也沒有義務去幫助他，也沒有理由去安慰他。
解石員也害怕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出現什麽紕漏，會連累到自己，適時的提醒道：“這位老板，還沒有賭完呢！還要不要繼續了？”
年輕人聽到他的話神情一震的說道：“還沒賭完？不是已經切完了嗎？還怎麽賭？”
解石員說道：“這塊原石這麽大，現在隻是去裂了，分開的兩個部分還是可以切割的，雖然出綠的可能性不如現在大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了，還要不要繼續切？”
年輕人連忙喊道：“切，能切多少刀都切。”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賭徒賭紅了眼，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就不想放棄，況且繼續切割也不用他花錢，幹嘛不試試？
彭野算是見識到了賭石的殘酷，真的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隻要沒見綠不管多少錢買的原石，立馬就變成了無人問津的普通石頭，如果自己想玩這個，自己的水平還差的遠呢！也許四十萬的原石賭垮了，自己不會覺得怎麽樣，但是要換成四百萬，四千萬，甚至四億的原石呢？自己還能不動容嗎？像彭野這樣想法的人並不少，這一塊沒見綠的原石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眾人的頭頂，讓很多被利益燒紅了眼睛的人，在這一刻突然清醒了。
聽到還可以再切的消息，彭野的也覺得有賭不為輸，換做自己也會選擇搏一搏，這畢竟是個希望，也提年輕人慶幸了一下，同時他也被這場切割吸引了，再沒有把自己當作局外人的淡然，而是全身心的去吸取其中的知識和經驗。
解石員沒有理會此刻麵容蒼白，全身癱軟的年輕人，而是圍著原石仔細的觀察，尋找著下一個可以下刀的地方。
突然不知道誰在一邊提醒道：“按照花紋延伸的地方打磨一下。”
彭野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順著聲音來源看去，說話的人正是章寺年。
等到章寺年擠開人群走到彭野身邊，彭野有些奇怪的問道：“章大哥怎麽對這件事感興趣了？”
章寺年微笑著說道：“看下去吧！會是一場好戲的。”
解石員經過章寺年的提醒，確實找到了那個位置，便不再猶豫的招呼同伴，把那半塊原石抬到了打磨機前麵，固定好了位置，走上了操作台，一陣火光四射以後，副手走過去進行了衝水降溫，結果讓人很失望，還是沒有出綠。
章寺年輕輕的開口說了一句：“繼續。”
解石員雖然不認識這個人是誰，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應該聽他的話，反正設備是賭石場的，損耗也屬於很正常的事情，一片磨片萬八千，對於自己算是個錢，對於賭石場並不算什麽，如果能見綠，賭石場挽回聲譽，不但不會怪自己，說不定還會獎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