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所謂愛情(1)
沈冥當然知道我話中的意思,默不作聲。
我們兩人便如此靜靜的呆在狹小的浴室之中。
血水的作用漸漸開始發作,鬼氣一縷一縷的鑽進我的身體之中,癢,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癢。
如同無數隻螞蟻在啃咬我身上的肌膚。
我皺眉,倔強的咬唇,沈冥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不能再麻煩他了。
而坐在浴缸旁背對著我的沈冥察覺到我呼吸加重,迅速回頭,瞥見我臉色發白,唇色卻異常鮮豔。
他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繃,“青青?”
我迷蒙的抬頭看他,蜷縮著身子,輕微的顫抖著,“為什麽,這麽,癢。”
如此說,也的確是如此做的,十指在身上抓個不停,卻發現越抓越癢,剛開始隻是皮膚癢,慢慢的往裏頭滲透,最後,連帶著骨頭都是癢的。
媚藥發作的時候,我以為再也沒有比那更難受的了,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痛癢讓我想現在就暈過去。
可越是如此,思維越是清晰。
我的身子漸漸往下沉,血水漫過我的脖頸,隨後是嘴巴,再之後是鼻子。
沈冥伸手把我撈起來,腦子暈了一下,再加上我的大力,他被我順勢拉進了浴池之中,濺起一陣水花。
浴池不大,兩人呆在裏頭,顯得空間特別的擁擠,難免他的手觸碰到我裸露的肌膚,又或者是我的腿搭在他的腿上。
他恰好在我的上方,隻要微微昂起頭,便能夠觸碰到他形狀姣好的薄唇,可我沒有這麽做,隻靜靜的凝望著他,像是穿梭過千萬年的時光。
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的陌生,有焦急,苦惱,與悔恨。
可我不是個愛去探究的一個人,畢竟人生在世,快樂比一切都重要。
有句話說得好,日出東山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鑽牛角間,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他的手依然拉著我的手腕,瞬間拉進我們兩人的距離。
我象征性的推了兩下他的胸膛,輕笑,眉眼彎成月牙的形狀,“真奇怪,難道你也中了媚香,需要泡這池水?”
血水剛好遮住我鎖骨往下三寸的地方,豔紅色的池水隨著我們兩人的動作而起伏,重要部位若隱若現,像是在身上穿了最動人的紅裙。
他神色古怪的瞪了我一眼,傲嬌的偏過頭不看我,喉結上下滑動了下,“看樣子,你沒有很難受。”
我突然玩心大起,掙脫開他的束縛,手臂纏繞上他曲線完美的脖頸,身子微微往上,湊近他,輕聲慢語,“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難不難受?”
溫熱的氣息撲向他的臉頰,蒸騰而上的水霧迷離了我們的雙眼。
沈冥沉住氣,眼眸閃著寒光,不高興的扭頭,目光觸及到我濕潤的眼睛時,明顯愣了下,手掌憐惜的觸碰著我的臉,動情低喃,“攏瀅。”
我的笑僵在臉上,心裏咒罵了一聲,這沈冥也太不上道了吧,心裏想著其他女人,背著我不就好了,竟然當著我的麵念出來,當真以為我缺心眼?
他瞬間反應過來,用手撐起浴缸邊緣,邁著大長腿跨出浴缸,用手隨意的抹了下臉,背著我吩咐道,“孤有事,先出去。你在這池水上泡上個半個時辰,可以壓製你體內的媚香。”
“走之前,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我撐著兩隻手墊著下巴趴在浴缸邊上,烏黑長發從背後傾瀉而而下,有幾根頭發調皮的黏在我的肩上,後背。
紅色水池泛著漣漪。
由於媚香,我的聲音自帶著嬌與啞。
在狹小的浴室之中回蕩,是最誠摯的邀請。
我從小就白,自從與沈冥在一起之後,樣貌悄悄的發生著改變,比如容貌與那個畫像中的紅衣女子越來越像,頭發也愈發的柔順烏黑,以前幫外婆幹農活在皮膚上留下的細小傷痕漸漸的消失不見,皮膚更是比以前白了好幾個度。
用膚如凝脂來形容都不為過。
沈冥閉了閉眼,轉身淡淡掃了我一眼,紅白黑的碰撞讓他一時間沒有辦法轉開視線。
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狼狽,池水打濕他的頭發與褲子,輕薄的褲子緊貼他的身體,隱約可以看到他腿流暢的曲線。
我的視線從下往上,最後停在那張怎麽都看不厭的俊臉上,歪頭打量他,“真想知道,藏在你心裏麵的人是誰。更想認識認識她,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像,像到連冥王都能夠認錯。”
四目相接,沈冥眼梢輕抬,慢慢踱步到我的麵前,臉上揚起危險的笑,“是不是孤太過於縱容你了,才讓你如此沒有規矩?”
縱容?規矩?
垂下眼簾,斂了所有心思,“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那當初在平馬村的海誓山盟,你全都忘記了嗎?你口中的愛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下巴猛地被抬起,沈冥的手指抓緊我的下巴,被迫昂著頭,這個姿勢讓我很不舒服,更多的是一種屈辱。
“不要再挑戰孤的耐性!”他咬牙切齒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你就不應該知道。做好你的本分!隻要你乖,孤對你的疼愛不會少。”
我一笑回視他,越是卑微,越應該笑得坦蕩,“本分?那請偉大的冥王告訴我這卑賤的人類,什麽是本分?”
沈冥的大手緊裹著我的肩膀,微微用力,把我往他的方向壓,隻是盯著我不說話。
良久,我打破沉默,“青青明白了,本分就是當冥王大人的通房丫頭,往簡單點兒說就是暖床工具,冥王大人什麽時候要,我就脫了衣服往你前麵一站。”
他低下頭,懲罰性的吻住我的唇,撕裂,啃咬,把所有的情緒都通過吻傳遞給我。
身體之內本來被壓抑住的媚香又瘋狂的鑽出來,與帶著藥性的池水爭奪著我的身體。
有個剛才那麽激烈的疼痛經曆,這點兒疼與癢,我並沒有放在眼裏。
在我快要喘不過氣時,他終於肯放開我,眼裏燃燒著怒火,“為何要如此糟踐自己?”
眼前光影微暗,心裏泛酸,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聰明的姑娘,在愛情之中,愛對方三分愛自己七分。
喜歡單純的,我可以百褶裙,長筒襪,雙馬尾甜甜的叫哥哥,說喜歡毫不敢興趣的寵物與毛茸茸的玩具。
喜歡性感成熟的,我可以黑絲包臀高跟鞋,在公眾場合,隨意靠近你,一顰一笑皆是勾魂。
喜歡高冷獨立的,我可以認真的去做自己的事,如果不是很必要,絕對不會去找你。不會查崗,不會調查,就算你在外麵找了一堆妾侍,我知道之後隻會清淺一笑,任由你在外麵玩,玩得開心之後我的家門永遠為你打開。
喜歡賢惠持家的,我可以討價還價,貨比三家幫你省錢。可以收拾得好整間屋子,也能夠挽起袖子下廚。
投其所好,沒有吸引不來的男人。
我是孤女,沒有沈冥,便沒有我現在的一切。聰明的我就應該投其所好,不能忤逆冥王的要求與命令,不能與冥王抬杠,不能做出格的事情,不能……
可所有的技巧是在沒有愛的基礎上,才能運用自如。
該退的時候,莽撞的衝過去,該退的時候卻膽怯不敢動。
正如我現在這樣,徒留了個笑話。
但丟了的心就能夠這麽容易的找回來嗎?
書上說得沒錯,相信男人的話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我抬手拂開他的抓著我的手,直直的站了起來,不著寸縷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之中,當然也暴露在沈冥眼前。
離開血池,體內媚藥占了上風,身體軟得不行。
我跨出浴缸,靠在他的身上,摟著他的脖頸,喘著粗氣用鼻尖摩擦著他光滑的胸膛,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道,“那我便讓你看一下,什麽叫做糟踐自己。”
他懸在半空的手慢慢收緊,扣在我的腰上,纖細的腰肢仿佛一用力便會斷了。
我張開溫熱的唇瓣,用貝齒在他的耳垂上輕咬了下,明顯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
他瞬間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緊盯著我,氣息不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的毒害沒有解,趕緊回到池水中去。”
我睜開迷蒙的眼睛,用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唇上,不準他再講出傷人的話,“在誘惑你啊。攏瀅?她也會像我這樣站在你麵前嗎?”
沈冥簡直要被我氣瘋了,偏開頭冷靜了一會兒,又回頭,用一隻手抓住我亂動的手,“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沒有可比性。”
體內熱浪襲來,他說了什麽,我沒有聽清,窩在他的懷裏,“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冥忍無可忍,所幸把我抱了起來,冷聲道,“記住,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乖巧的點了點頭,迷迷糊糊的說道,“都是我自己選的。明明可以讓自己脫離,卻又一次又一次的陷進去,到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抽身,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麵前喊別的女人的名字,我心裏嫉妒的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