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柯一夢
「劉教授?」那易目瞪口呆。
此間觀察室不同於其他,裡面的房間是由厚厚的牆壁單獨隔開,分割成三個小房間。
觀察室也由三道鐵門隔斷,看不清其餘房間的情況。
透過防彈玻璃,那易清楚的看見劉教授此時正坐在房間的凳子上,痴痴的望著天花板,嘴角竟然掛著一絲詭異的冷笑。
「劉教授?」那易試探著叫道。
過了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咯吱」
觀察室的另一道鐵門應聲而開。
那易狐疑的走進去,當左腿邁入房間的一剎那,他頭髮猛然豎起,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達心臟。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見房間內靜靜的坐著一個人,此人的五官樣貌,舉止形態竟然與劉教授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表情都不差分毫!
難道是複製人?這種猜測在他腦海中赫然閃現,除此之外,再無合理解釋。
「咯吱」
觀察室最後一道鐵門被打開。
那易似乎已經猜到鐵門背後的景象。
此時的他舉步維艱,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是當他真正走入房間,一股強大的涼意襲來,彷彿被一隻大手掐住咽喉,強烈的窒息感引起一陣乾咳。
「同志,你沒事吧?」上級關心的問道。
「額……我沒事!」那易擺擺手。
正如他所猜測,房間內又是另一名複製人。
複製人與劉教授本體一般無二,從頭到腳毫無二致,此時正站在角落靜靜的看著身後的牆壁,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冷笑。
「同志,能認出誰才是劉教授嗎?」上級問道。
那易思量半晌,緩緩的搖搖頭。
三位劉教授無論從行為舉止還是五官樣貌都毫無差別,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才是本體。
穿過三道鐵門,那易被帶離觀察室。
「我能休息一下嗎?」那易請求道。
上級點頭同意。
那易此時的心裡翻江倒海,他不知道最後一個房間內會出現什麼,不過前三個房間的景象已經足以讓他陷入崩潰。
考察隊到底遇到過什麼?
為什麼眾人會變成這般模樣?
最後一個房間里又是誰?
那易狠狠的晃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
「同志,他們到底怎麼了?」那易試探著問道。
上級攤開雙手,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一個月前,搜索部隊在羅布泊湖心位置找到他們,當時就是這個樣子。」
那易努力壓制心中已近崩潰的情緒,猛喝幾口水,然後示意打開最後一個房間。
「吱嘎」
門軸轉動的聲音出來,略微有些刺耳。
「那易!你怎麼來了?」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傳來,重疊在一起,就像聲音略帶延遲。
「彭院長?」那易動心駭目。
房間內赫然站著兩位彭院長,他們同時站在窗口,透過厚厚的玻璃看著那易。
「彭院長?」那易試著問左邊。
「沒錯!我是!」兩人竟然同時答道。
「您是彭院長?」那易踱步來到右邊。
「對!我就是!」
兩個人的聲音再次重疊,就連說話時的微表情都毫無差別。
「他才是複製人!」兩人同時指著對方說道。
真假美猴王?
說法雖然略顯荒誕,但確實是那易此時面臨的問題,可惜他並不是佛祖。
兩位彭院長真假難辨,一舉一動都一般無二。
「彭院長,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那易問道。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聽完,對視一眼,竟然同時坐回房間內的椅子上,閉目不語。
「同志,分得出嗎?」上級問。
那易神情恍惚的搖搖頭。
上級輕嘆口氣,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
作為考察隊唯一的倖存者,那易已經是最後的底牌。他若分辨不出,恐怕再無可能。
走出觀察室,那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恐懼、驚愕、悲傷、顛覆.……
五味雜陳的情緒像洪流般席捲而來,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涼。
「考察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故事講訴到這,似乎一切都已經明朗,但是卻依然沒有答案。
考察隊的人都已經變成行屍走肉,他們到底經歷過什麼?
「不知道!」
那伯伯閉著雙眼,左腿不自覺的抖動,緩緩搖了搖頭。
「難道是遇到了沙民?」
根據那伯伯的描述,老胡和劉莽似乎符合沙民的特徵,但是又略有不用,所以我不由得暗自猜測。
「也許吧!」
那伯伯輕輕嘆口氣,隨即說道:
「當年在羅布泊腹地到底發生過什麼,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上級最後沒調查清楚?」
此前我一直以為上級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調查清楚,畢竟按照那伯伯的說法,彭院長至少神志清醒。
「沒有!」
那伯伯十分肯定道。
「只要提及考察隊發生的事,彭院長便立刻沉默,誰問都不說,後來.……」
「後來怎麼了?」我忍不住追問。
「後來他死了!」
「死了?」
那伯伯輕輕彈掉手中的煙灰,點點頭。
「不要緊張,是死於癌症!」
今天聽到的怪事實在太多,導致我任何事情都會往詭異的地方聯想。
此時外面已經徹底黑天,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整整一天的談話就像南柯一夢,虛幻而荒誕。
但是那伯伯鐵定不會撒謊,看得出這件事給他心理造成很大陰影,若不是心理壓迫,恐怕他不會開口。
「小棍兒,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那伯伯沉默許久,突然開口。
「那伯,您儘管說!」我道。
那伯伯起身,緩緩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幽幽開口。
「之所以事情一直不告訴你,是因為你阿姨的意思。她擔心你知道真相后,重蹈覆轍!」
那伯伯說到這,轉身看向我,眼神中儘是和藹跟慈祥。
「你是我跟阿姨一手帶大的,我們不希望你以身犯險,更不希望失去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伯伯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我已然明白他們這些年為何苦苦隱瞞真相,真是用心良苦!
我對自己的德行還是了解的。
平時弔兒郎當卻好奇心賊強,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輕言放棄,要不也不會被保險柜的電流折磨到尿褲子。
那伯伯和戴阿姨將我從小養大,我的性格他們了如指掌,他們怕告訴我真相之後,我會冒死前往羅布泊,那裡的危險那伯伯最清楚不過,他是唯一倖存的親歷者。
不過,此時的我確實沒有前往羅布泊的想法,那裡九死一生,從那伯伯的描述中就能窺見一二。
好奇心重不假,但是並不代表我甘心用生命交換。
我此時的心理是:真相誠可貴,老爹價更高,若是要小命,兩者皆可拋!
我絕不會因為虛無縹緲的家族事踏足羅布泊,雖然後來我還是去了.……
「那伯,您放心吧!我這人膽子小,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我笑呵呵的說道。
「那就好!」
那伯伯滿意的點點頭。
「晚上在這吃吧!」
「行啊!啥菜?」
「老壇酸菜!」
「額……我還是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