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冰心洞

  莫大先生神情極為興奮，去拉莫奶奶的手，卻被莫奶奶閃開了。


  「老婆子，有了地火靈珠，言兒就有希望了。」


  感覺到莫大和莫奶奶情緒波動很大，一直提到言兒，葉楓疑惑地問道：「莫大先生，你想借地火靈珠何用？」


  「我想借地火靈珠融化我兒子莫心言身上的冰塊，復活……」


  莫奶奶一臉悲愴地打斷了莫大先生，一行老淚奪眶而出：「別再說了，他早就在十六前就死了，都冰凍了十六年了，不可能再復活的，你不要再提了。」


  舅爺爺忽然沖了過來，對著莫大先生就是一拳，拳風四溢，勁氣滔天。


  莫大先生雙手一圈一劃，將舅爺爺攻過來的拳勢化解，臉上也湧出一道怒容。


  「吳大山，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不要以為我不跟你動手就是怕了你。」


  舅爺爺名叫吳大山，他冷笑道：「十六年了，我姐姐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你又舊事重提，惹得她傷心，你居心何在？」


  莫大先生不怒而威，須風迎風飄揚，吼道：「我居心何在，我是想復活言兒，我何罪之有，只有地火靈珠才能溶化寒冰獸結成的寒冰。」


  莫靈珊在旁邊看著，眼裡噙著淚，默不做聲。


  父親莫之言被寒冰獸冰成了冰塊，一直放在冰心谷的冰心洞中。


  十六年來，自從莫靈珊知道冰塊中那個男人是自己父親之後，每次不開心的時候，都會跑來冰心谷，除了見奶奶，更是為了看一眼冰晶中的父親。


  她會獃獃地坐在冰晶面前，一邊流著淚一邊跟父親聊天，好像父親還活著。


  莫大先生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老婆子，葉宗主不僅是功力精深，他還是天下最傑出的醫生，你就讓葉宗主看一下言兒，能不能救，如果葉宗主說不能救，世間再無救言兒的希望，我也就死心了。」


  葉楓瞄了眼莫奶奶，莫奶奶只是默默地流淚，她何嘗不想救活兒子，但是莫心言在冰塊中已經十六年了，怎麼可能復活？


  人的悲哀莫大於心死，這座山谷本是無人山谷，莫奶奶將其取名為冰心谷，將一座冰窖取名為冰心洞，言外之意就是她早已心如寒冰，不再有任何希望了。


  所以當莫大先生提到葉楓有地火靈珠時，莫奶奶眼神先是一亮，然後又變得無比悲傷。


  舅爺爺神色也黯淡下來，對莫奶奶說道：「姐姐，就讓他見一眼言兒吧，也讓他死了這條心。」


  莫奶奶擦著老淚，點了點頭，對舅爺爺道：「大山，你帶他去吧，我去收拾下屋子，準備點必要用品，今晚沒辦法住在這裡了，我們住賓館。」


  莫靈珊也擦了擦了眼淚，跟在莫奶奶身後：「奶奶，我陪你。」


  奶奶停下了腳步，慈愛地摸著莫靈珊的頭，雖然心裡是痛苦的，但是看見孫女，她就感覺心裡再次變得溫暖起來。


  「傻丫頭，別哭了，去見你老爸最後一面。」


  莫靈珊錯愕地問道：「最後一面，奶奶你是什麼意思？」


  大娘跟奶奶這麼久，對她心思了如指掌：「地火靈珠如果溶化了你父親身上的冰塊，就再不能冰凍了，也就是說，不管能不能復活，你父親的身體都要……」


  莫靈珊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奶奶會哭得這麼傷心。


  她點了點頭，默默地走向了冰心洞。


  莫大先生面色凄涼，卻十分堅定：「葉宗主，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我的方寸山宗主之位，只要你能救活我的言兒。」


  「我先看看，將一個被冰凍的人解凍，我還是頭一朝。」


  冰心洞在山谷的最深處，一座巨石砌成的石門，緩緩打開。


  剛開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了一處寒氣繚繞的冰窖中，冰得人赫赫發抖，不一會，頭髮上都沾滿了冰霜。


  終於看見了莫心言，莫之言是瞬間被凍成冰塊的，他的眼睛還睜著，那瞳孔還透著亮，彷彿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雕。


  在冰雕前面，有一張椅子，上面放著幾件厚厚的皮襖，想必莫奶奶也像莫靈珊一樣，經常下來，穿著皮襖，坐在冰雕面前，跟他談心，聊天，分享著悲傷與快樂。


  看見了被冰封的兒子，莫大先生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老眼變得渾濁，他淡淡地說道：「兒子，爹領著葉宗主來看你了。」


  他那神情和語氣，彷彿兒子還活著一般。


  莫靈珊露出一縷苦澀的微笑：「爹，珊兒也來看你了，你在這裡寂寞了吧。」


  舅爺爺無奈地搖搖頭，他雖然氣莫大先生讓姐姐傷心，痛苦，恨不得揍莫大一頓，但是看見此情此景，他也頗為感觸。


  葉楓心裡嘆了口氣，不管誰來看，都會明白，在莫心言被冰凍起來那一瞬間，他已經死了，只是冰凍在寒冰中，屍體不會腐爛。


  莫大先生、莫奶奶，莫靈珊都不想要莫心言就這麼離開，一直當作他還活著，但是寒冰一旦溶化，是生是死，就要做個決定。


  葉楓神色凝重，看了一眼莫大先生：「莫大先生，我可以用地火靈珠將寒冰溶化，但是我不能保證他會活過來。」


  莫大先生神色中有了一絲猶豫，他看了一眼莫靈珊：「老婆子已經同意了，我也同意了，靈珊，他是你親爹，你也有權決定，要不要把你爹從冰塊中溶化。」


  莫靈珊秀美的眼睛中滾落出晶瑩的淚珠，她神色堅毅：「我也同意。」


  莫大先生對孫女的態度感到滿意，露出讚許的神情。


  「好，葉宗主，你就把這塊寒冰給溶化吧，我兒是死是活，全是天命，只要葉宗主儘力就好。」


  「你們都出去，這裡空間狹小，地火靈珠威力驚人，怕會誤傷到各位。」


  「我們就離遠一點。」


  在葉楓的要求下，莫大先生退到了冰窖之外。


  莫大先生摟著孫女莫靈珊：「孩子，苦了你了。」


  莫靈珊臉上帶著一抹安靜的微笑：「珊兒明白，爺爺比珊兒更辛苦，過去終究要過去，不管結果如何，珊兒都做好了準備。」


  摸著孫女的頭髮，莫大先生眼圈也濕潤了：「珊兒，一夜不見，你長大了。知道安慰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