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拷問
一道熟悉又討厭的男聲傳入耳中,仰源依舊呈立睡狀態,不予理會。
盛煥成踱步走進這一方陰潮森暗的空間中,他四下瞅瞅牢房裏的環境,然後邪聲關切的詢問:“怎麽樣?我可是專門為你挑了一間最大最敞亮的,換了一般的阿貓阿狗被栓進來,可沒有這般待遇啊。”
仰源不動聲色,心下咒罵。
哼,有本事把他的手腳都鬆解開,是怕他跑出去了不成?小小惡賊囂張跋扈至此,看他還能狂傲多久!
待到他的師侄和徒兒找到所有聖器,待他們來將他解救,保準讓這個惡賊也嚐嚐這久困地牢的滋味!
見那被囚之人不動聲色,盛煥成放下抱臂的手,他取過府兵手中的燈盞,緩緩走至仰源的身前。
昏黃的燈光照在囚犯的臉前,一道道暗紅的血痕血疤映入盛煥成漆黑的眸子中,他的眼眸閃過一絲不屑,其壓聲詢問:“上回問你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你是說,還是不”
原本漆黑的眼簾倏然泛起紅黃的亮光,積壓著怒火的堅冷的話語傳入耳中,片刻後,仰源緩緩掀開眼簾,冷盯著近在麵前的兩隻眼睛。
惡賊依舊神情肅然,一副不可忤逆的樣子,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氣勢嚇嚇別人還行,仰源可不吃這一套。
抖抖兩隻酸困的手,提提兩條站的早已麻木的腿,再晃晃生硬的脖頸,仰源順勢作出一副受苦受罪已久,委屈巴巴急於擺脫的模樣。
“告訴你,你就放了我?”
“當然。”
“說話算話?”
“信不信由你。”
囚犯投給他一個眼神,其意思是叫他離近些。雖然知道沒那麽容易套出話來,但盛煥成還是邪魅一笑,湊近耳朵去聽。
仰源一字一字的往外吐:“我真的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果然是個老狐狸,他也沒指望他這麽容易就說出來。
燈盞移至囚犯幾步開外,盛煥成不怒反笑:“我的人確切的打聽到,天無門有一件器物,相傳有了這件器物便能知曉其餘幾件聖器的下落。”
“火燒天無門之前,我的人將你師兄和整個天無門裏邊都搜尋遍了,均是未尋到。”
“空穴不來風,想來這件器物若不在仰全那老頭的手上,那必是在你這個師弟的手中。”
盛煥成倏然側首怒視著仰源,厲聲詰問道:“那是甚麽物什?究竟在何處?”他逼近囚犯:“你是不是早就交給那幫小崽子了?!”
對方的燈盞快要杵到眉毛上,仰源悶哼一聲,隨之墨眼斜挑,嘴角一勾,一股斜風便吹滅了惡賊手中的燭火。
吹散那股煙味後,他正首直麵盛煥成的俊顏,兩個鼻尖快要相抵。仰源麵色堅定,像吐釘子般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好,很好。”盛煥成眸光冰冷,他鬆開燈盞,燭盞掉落在仰源的腳邊。
甩袖負手邁步至牢門邊,他望向旋風行者手中的長棍,並丟給身旁的黑風一句話:“今日本少主大喜之日,好生招待客人,喂飽了,不得怠慢。”
“是!屬下遵命!”
舒舒坦坦的鬆下一口氣,緊接著,盛煥成的耳後便傳來一陣棍棒胡劈亂刺的聲響。
黑風使出看家本領“掠影”棍法,旋風掠影棍在他的手上急速的翻轉回旋擊刺,不一會,仰源的身上就遍是血痕,原本就血跡斑駁的白色衣袍,此時變成了紅白相間的破爛麵料。
闔眼仰麵,沐浴陰潮,仰源一言不發,隻發出陣陣悶坑聲。
見他作出威武不能屈的烈士模樣,黑風加快棍法,邊劈刺邊諷道:“死頑固,叫你嘴硬,活該!”
良久,盛煥成頭也不回的冷聲發問:“黑風,紅衣袍做好了麽?”
“差不多了。”
“停下吧,吃得太飽怕他撐死。夜深了,咱們走。”
“是!”
盛煥成負手跨步,領著黑風離開了這間地牢。
牢門重新封鎖好,聽到善尾的府兵也離開後,展臂直立並仰著麵的囚犯終於不再堅持,撲通一下跪在了寒涼的地磚上。
耳畔有窸窣的老鼠聲,空氣中彌漫著自身散發出的血腥氣息。一頭摻了些許銀絲的長發胡亂的散落在他的臉頰上,雖狼狽,但依舊掩蓋不住他的出塵容顏。
暗紅的液體啪嗒啪嗒滴落地麵,周身傳來陣陣皮肉被撕裂的痛感,五條鐵鏈依舊束縛著他。
兩臂撐掛著鐵鏈,仰源緊緊的攥著拳頭,他白唇緊抿,雙目閉皺,似在強忍疼痛!
方才的所言所行,他毫不後悔!
就算是死,那個惡賊也絕不可能從他這兒得知任何消息!
拷問了半天,什麽也沒問出來,黑風隨在盛煥成的身後,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知道,少主是在敵人麵前裝的瀟灑淡然,其實內心深處早已火急火燎,恨不能將其殺之而後快了!
要不是那個仰什麽源留著還有點用,恐怕少主早已拔刀將他大卸八塊,再扔了喂狗了。
負手闊步行至漆黑的樓道間,盛煥成卻仿若是走在青天白日的大街上一般,地牢中寒涼冰徹的氣息於他而言,似已如浴晨陽春風,習以為常。
“少主,那個賤人的嘴巴那麽硬,好幾次了咱們什麽都問不出來,今日你可是有法子撬開他的爛嘴了?”
“並無。”
“那咱們不是又白來跑一趟?”
“我今日大婚心情好,來請他好好吃一頓。”
黑風不明其意,扛著棍子幹撓頭。
拐了兩個彎,二人走至樓道頂頭的一間最大的牢房前停下。
透過縱橫間列的鐵柵欄可以看到,牢裏麵鎖著一個穿白衣的中年男人。他的頭、兩手和兩腳分別由五根又長又粗的鐵鏈,給從五個方向拉栓著。
他原地直立,鬆鬆的垂下手臂任由那兩道束縛的力量拖拽著。原本他闔著眼似正在打盹,在聽到鐵柵欄外有人走來時,他隻是微不可察的抬了下眼皮,又闔上了。
一名府兵麻利的上前開鎖,一陣鐵鎖碰撞聲結束,堅實的牢門緩緩打開。
“仰叔,這地牢住的可還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