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片天真和待價而沽
正當瑾帝為其不孝子傷神惱火之際,昆侖驕子蘇天涯也在失神的跌在躺椅上,喃喃自語,“為什麽,這一切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就在半個時辰前,表妹鄭微薇邀請自己去一座酒樓品嚐佳肴美酒,但聽得隔壁房間,幾個聽來像是地痞流氓的家夥們在說著不入流的黃段子。這時,突然有個極為耳熟的聲音傳過來,“那個姑奶奶很快就來了,兄弟們精神點……”
之所以覺得耳熟,就是因為這個聲音當日太過特別,特別的刺耳,刺耳到畢生難忘,就是這個聲音,差點淩辱了自己的表妹。蘇天涯當時極為憤怒,自己的血親表妹,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啊,要知道他發自肺腑的把薇薇表妹當成親妹妹對待,怎生容許別人這般侮辱踐踏自己表妹。
隔壁房間,幾個東倒西歪的無賴們也整理衣冠正襟危坐起來,“來了,來了,弟兄們坐好!”
蘇天涯聽到房間為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知為何,他竟覺得來人的步伐有些熟悉。還未來得及細想,不多時,來人狠狠的關上房門,緊接著又是傳來一陣熟悉的嬌斥,
“廢物,都是廢物!不是讓你們攔住那個賤人的嗎?怎麽這點事都做不好。上回鄭微薇那個小賤人逃脫,即便三番倆天觸怒我,但充其量也就是個螻蟻,你們也是事出有因,好,本尊忍了,可這次的呢,不過是個明知道洪哥哥不喜歡,還硬是糾纏的小賤人,枉費我找來那般稀有的好藥,她都毫無反抗能力了,你們居然沒成事……”
很快又傳來一陣陣器物摔碎的聲響,但聞那個女音纖細中充斥著尖銳和冷冽,原本覺得天籟之音的蘇天涯,頭一次複雜的看了看麵前的表妹,充滿了一種鈍刀割肉般的痛楚,自己心中的女神還有如此不為人所知的一麵,自己的表妹也遠非自己認為的無害……
正當天涯公子沉浸在某種黯然傷神的小情緒無法自拔時,突然,聽得隔壁房間傳來男子的驚呼和怒罵,“你”,“小賤人”,很快又沒了人息,唯有幾聲重物倒地聲從蘇公子耳邊傳來。
峨眉派新任天驕,據說是下一任掌門候選人的吳敏詩伸手掏出絹帕,擦幹劍上最後一滴血跡,神情淡漠的轉身下樓……
蘇天涯神色痛苦的回想著過去,往日他二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是啊,這本也是有跡可查。就像自己每次去找敏詩幾乎都會撞見李洪師叔,他以前從未當真留心,還以為是敏詩故意親近他們一脈來著。
峨眉派,寧凝女俠的住處,一位氣喘籲籲的侍從,神色恭敬的遞上一封書信,寧女俠神色微緩,這是女兒敏詩的家書。
看了家書的寧女俠,滿目複雜的緊盯著湖麵的漣漪,不知在苦心思考什麽天下大事,好一整子才簡單給女兒回了封書信,匆匆向自己師父峨眉掌門住處走去。
仁義山莊,問心樓,一座專屬於二長老辦公住的院子,問心樓前,正站著一位滿臉掌印身形瘦削的少年,他在這裏已經站了倆個時辰,之前那人送他過來前又狠狠修理他一頓,此時的李遠難免有些體力難支了。
問心樓主殿,看著過來下棋別無他事的大長老,陸淵心中也是難掩幾分無奈,門外那人想來也已經是極致了,再候下去怕是真心要人半條命。
不過,大哥什麽性子他還是了解的,對著極其親近的後輩,才會偶爾怒其不爭的刁難一二,到底外頭那個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勾當,大哥要這般苦苦折騰人家。他是以為外頭那人的外傷都是大哥所為,沒道理啊,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倆個人,素昧平生的二人怎麽會搞出狀況?
想到這裏,陸淵好奇的問出來,“我說啊,人是怎麽招惹你的?”
大長老此刻的眼神平靜的如一潭靜水,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不是你把人傳喚過來?怎麽到先來問我作何?”
陸淵聽到這裏,神情難免有幾分不自然,“大哥,話說不會是你看人不方便進門,幹脆直接把他扔過給我,說起來,我還沒想好怎麽處理呢,”
按說,大長老更是好奇,究竟人是如何得罪老二的,總要給某人一個準信啊,省的他既要避嫌又要擔憂的為難自己。可惜門外那小子,對某人半點苦心都不曾領會過。
某人雖不能偏私偏護,但決計得替他分擔幾分,甚至到最後,多少事可能都是某人自己買單。當然該受的家法和管教那也是一樣少不了,不過比起問罪來是小事。隻是這小子,自己做錯事,還一副不知感恩懟天懟地的模樣,生怕某人故意公報私仇。
大長老幹脆把來意挑明,“許多年沒看見你用這種方式處理什麽人了,他惹了什麽大錯,方便說說嗎?”
二長老頓時有些一言難盡,他看了看門口,起身拿起案幾上單獨放著的三本折子遞給大長老,磨了磨牙道,“這事啊,我也發愁呢,你看,好幾家都在參他們,我這不能再裝聾作啞吧?數日前,我也是見過這件事的當事人柳飄絮,對方那是完全無知無覺,壓根不知道此舉已經冒犯了七弟,他既然不想把自己屬下推出來擋災,那就成全他咯,這個賬就得算他身上。”
而後陸淵自己又補充解釋,“按理說吧,不知者無罪,可總要給七弟一個交代,更何況其他人有樣學樣那還得了……”
大長老一聽這話,懸在半空的心倒是放下一半。對外頭那個而言,要是隻惹到七弟那還好,料他常年在外,也沒機會對七弟做出大逆不道的舉動,出不了大的岔子。而且外頭真有什麽太過出格的事情,怕是整個江湖早有各路朋友示警。不過這回牽連到七弟,難怪老二要過問。
於是他翻開了折子仔細看了看,三家先後參綠柳山莊擅自侵占李氏私產。
修真界,普通人的產業都是有嚴格的規定,必須和東道主產業之間有著一些規製的距離,不然就是以下犯上,倘若非要從重處理,甚至可以將附屬勢力滿門清洗。而瑾帝既是隱世家族勢力首領,天下帝君,冒犯他的話,那問題就更麻煩,治一個僭越都是輕的。
各家產業都有各自的族徽為憑,不一定非要派什麽門中弟子守衛,這是整個修真界的常識。然而,偏偏就有土包子,還是一窩土包子,人對方不認識啊,屢屢範禁,這也是二長老為難的緣由。
看到這裏,大長老倒是真的放下心來。嚴格算來也是某人自己的家務事,要怪就怪你事先不打個招呼,兒子偶爾用點什麽,爹都不打算計較了,旁人也說不出什麽閑話。
他似有些微驚訝的看了看門外,又有些不確定道,“我倒是不知,這綠柳山莊是他的產業,你確定沒搞錯?”
陸淵倒是了然的笑了笑,這些年,除卻李洪他們那一派,大哥甚少關注外界,想來對門外那人也是不了解。整個山莊知道綠柳山莊是上官林產業的也就二長老和幾個小輩,上官本人從未踏足過仁義山莊半步,自然沒幾個人認識。
不對啊,大哥極少關注閑事,怎麽突然插手過問一個路人甲,莫不是他們有著某種聯係,陸淵素來是做事就不喜歡藏著掖著,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怎麽,外頭那個和大哥可是認識?”
大長老聽罷,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笑了笑。陸淵見狀,心頭大好,要是對方和老大有點瓜葛,哪怕一鱗半爪,瑾帝那裏就好交代了,畢竟對方也算半個冤字打頭,他總得替他費心斟酌周旋,省下這分苦差還真是皆大歡喜。
看著眼下天色已是傍晚,大長老隨手拿起這三本折子,起身告辭,陸淵無語:“大哥,這折子你拿去做什麽?”
誰知大長老神色更加古怪看著門外的某人,漫不經心道,“有人怕是等不及了,他呀,定是想看這幾個折子的,我就順道帶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