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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難以置信的陸二長老

  綠柳山莊,王龍又一次目光空洞的看著牆上的水墨畫,一站就是一整天,除卻簡單的喝藥進食以外,不言不語,不理不睬,活像個雕塑。


  萬世修叉著腰,正一肚子火氣站在不遠處,旁邊,一位美婦咯咯嘲笑,“氣死我了,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為醫修,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如王一般,遇到點小風小浪就要死要活的懦夫。一味沉浸在追緬自己死去多年的老爹,又傷神那個一言不合將自己逐出師門的師父,可是,難道你就沒看到身邊有為你不休不眠好姑娘,又或者,有人為救你承受了巨大的代價。


  是的,莫說上官林,即便是自己,早些時候配合上官林解毒,他也是犧牲至少三層修為,不過他這個養養就會好,可那個人就不是這麽會事嘍。照現在情形看來,得,那人一番心意,白搭!


  鑄劍山莊,滄瀾當場逮住老夫人連衣傳送情報的證據,將其捆綁後直接移交給長老會。這是黛雪莊主之前就說好的。雖說人隻是庶母,但卻又是下一代莊主的生母,這淺了深了都不好,畢竟自己遲早要離開。


  很顯然,除卻黛雪莊主本人和德寧大長老,其他長老都在拉偏架,甚至很多素日看著極為鐵麵無私的德字輩長老都在倒戈,對著鐵證視若無睹。要知道除卻未來得及送出的情報,還有不可更改的留影石呐,這太讓人寒心了。


  長老會上,有輕描淡寫的,有替其打圓場的,更有顛倒黑白指控滄瀾挑撥是非的,場麵一度失控。


  滄瀾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一幕,德寧長老痛苦的閉上眼睛,“來人,老夫人思念亡夫……”


  很快,一個長老趕忙跳了出來,“不要啊,連衣夫人素日……”


  看著某位正要喋喋不休,替她辯護的長老,德寧閃過一絲痛楚,這就是他生死相依的兄弟,眼看著下任莊主有潛力,就不顧是非黑白,現在就開始遞投名狀了。是的,方才就是他帶頭指控滄瀾挑撥離間。


  德寧長老一字一頓的把餘下的話補全,“為了成全這番心意,特為夫人準備禮佛雅室一間,日後潛心修佛,他日榮登三寶。”


  眾人長長的舒了口氣,真的怕大長老不管不顧的不留情麵,這讓小公子如何自處?唯有滄瀾,怒氣衝衝的瞪著德寧長老。


  德寧默不作聲的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無聲歎了口氣,心中不由暗讚黛雪真是神算子,什麽都料的準,什麽都猜的透,可這種事情還不如算不準來的要好吧?

  錦輝園,二人大眼對小眼,不知在無聲的較量著什麽,大長老衝瑾帝笑了笑,直接去隔壁房間侍弄花草。


  瑾帝先行敗下陣,他磨了磨牙,手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開口詢問,“這些年你都留在嘉興?”


  某林,哦不,應該說李遠,至少,在瑾帝麵前,隻有李遠這一個名字被他承認,這是他親口為他取的名字,甚至曾幾何時,那人素來隻會愛憐的喚他“遠兒”來著,當然,那是多年前的往事了,現在他還願意冷冰冰的叫聲李遠已經算是恩賜了。


  見對方開口居然問的是這個,李遠有些驚訝,此刻也顧不得細想,對方問什麽,他答什麽就好,想清楚自身處境的他迅速回答,“不是的,這幾年天南海北去多了,不過嘉興,還是第一次來,”


  原本神色緩和的瑾帝,聽到最後瞪了他一眼,“給你一次機會,重說!”


  李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說錯話了,又或者這話不順他的耳。想明白關鍵的某人不由心底微微泛苦,你怎麽連這都要管啊,我不是和你已經沒關係了嗎?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瓜葛了。再說又不像當初在李園那樣,要無條件接受你的疼寵管教和悉心栽培。


  看來今日不脫幾層皮自己是走不了的,因為就在剛剛他才忽然想起自己為何何來,二長老傳他問話,其實這本就是對方在變相問罪,而自己對所犯何錯本就一無所知。然而,這種事情也會被眼前人視為不知反省,這是大忌,本來就已經有了案底,再加上他的忌諱,想來今天是免不得要吃些苦頭了……


  一想起自己即將要受到的懲戒,他不免身上一抖,他慌忙斂了心神,垂眸答道,“回李先生,小子這幾年去過幾個地方,至於嘉興也就是今日才到的。”


  看著眼前乖巧了不止幾倍兒子,瑾帝眼中閃過幾絲笑意,終於口氣放緩,“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個問題終於來了!李遠沒想過這麽快就進入這個難堪的場麵,其實他還是想多同他親近幾分,怕是今日以後,要麽就是形如陌路,要麽就得看眼前人是否心軟了。可惜了,大家的緣分終究不能盡如人意。


  正當李遠有些傷情自己那分可憐的親緣,這時耳邊傳來瑾帝再一次發問,“你還沒回答我,為何要來嘉興?”


  李遠再度陷入一陣沉默,他努力想給自己找個開脫的理由,可惜,當日來人也好,二長老本人也好,半點提示都沒有給他留下,此刻就是編也編不了啊。


  終於,李遠緩緩閉上眼睛,從袖中取出二長老事先頒下的請罪貼,聲音更加輕緩了,“是因為這個,你們二長老指控我做了錯事,所以特來請罪……”


  其實,早在李遠取出這張帖子,瑾帝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小事,如果是其他長老,比如大長老,三長老,那還有可能隻是一些諸如言行無狀之類的小錯處,可二長老性情寬和,極少為難他人,據他所知這幾年加起來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都是犯了各種天理不容的大錯。


  此時,他強忍怒火再度輕聲問道,眼中湧動著李遠看不清的東西,“二長老?你確定是二長老?”


  李遠和他也算相處幾年,即使離開也是動輒關心他的一切舉動,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性情還是能猜到幾分,此時越是平靜就越有天大的火氣,很快這火氣就會衝他發作,心中默默再度歎息,算了,受著吧。


  李遠的不做聲,在瑾帝看來自然是在默認,終於,他忍無可忍,又一個耳光迎麵而來,可這個巴掌下去,原本疼的該是李遠來著,誰知反倒是瑾帝,一個不穩,打了一個趔趄摔了下去,就好像之前的那個巴掌用盡他全部力量。


  顧不得臉上疼痛的李遠,急忙想要扶住他,卻不料還未觸屏對方衣角,懸在半空的手就仿佛被定住了,他不知道對方是否同意他的觸屏,而自己好像也沒了那份勇氣去看他的神情。


  瑾帝也正一眼不眨的打量這個盼了已久的兒子,眼前情景,還不如不見,起碼還會對他有所期待,不由痛心疾首道,“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可知曾經我對你給予過多大的厚望。”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瑾帝轉過身去,隻問了一句,“那你現在知錯了嗎?”


  李遠答“不知。”


  瑾帝又問,“所犯何錯?”


  李遠答“不知。”


  瑾帝再問,“可願悔改?”


  李遠答“不知。”


  李遠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的男人,他不清楚眼前人此刻在想什麽,但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大約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自己隻能等著,畢竟眼前人除卻少得可憐的私誼以外,還是他的東道主,更是當世帝君,衝撞了他,吃不了兜著走都是輕的。


  若是私事,自己和他怎麽相處都沒問題,惹急了大不了哄哄也就過了,可公事,指定他打頭就和他計較。依他的身份來看,畢竟自己是他教出來的,他不可能護短,相反,會對他格外嚴格,萬萬容不得他有絲毫岔子出現。


  隨後,他又聽聞那人不辨喜怒發問,“既是前來伏罪,為何還在四處廝混,難不成你膽敢逃避責罰?又或者你想讓我為你求情?”


  李遠當場搖了搖頭,開玩笑,找他求情,這直接等同於老壽星上吊的意思。要是他不插手,沒準還能全須全尾的離開,要不然,此生小命休矣。


  不過李遠倒是分外好奇,我們之間都這樣沒有瓜葛了,為何瑾帝會認為自己會遇事會求助於他,要不哪天遇到點私事可以試試?早就聽飄絮說去,自家產業的隔壁山頭一直荒置不用,他查過那是瑾帝私產,要是能借過來一用,沒準他還願意顧念前情,那樣會省下不小的開銷。


  正當他不著調亂想之際,忽然耳邊傳來重重的咳嗽,這才想清楚自己的處境。連忙回答,“不是的,這幾日來的不巧,正好貴莊不大接待來客,我就想著過幾天再過來,二長老給的期限還有些時日。”


  而後,他又頓了一頓,有些不確定道,“我們不是什麽關係都沒了嗎?為何要來求你?不過,李先生,你不會中間插上一手吧,你不插手我可能沒那麽多麻煩,你要是過問起來,你待我本就較其他人更為嚴格,可我們既然沒關係了,你就不能把我和其他人同等待之,公平一點?”


  但聽得背後傳來某人無力而又沙啞的聲音,“既然如此,如你所願。別改日了,現在就把你交個二哥發落,”


  一牆之隔的大長老,神色幽幽的看著天空,歎了口氣,“老七啊老七,看來教子無方的名頭你可真的是逃不掉了,這些個小子們,一個倆個都這麽不爭氣。”


  剛吐槽完,大長老不知想到什麽,神色微變,“有心讓你放鬆放鬆,結果,看來這段時間有的你受苦難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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