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068 摻和不起

  「計計劃？」關鳴塘有點傻眼。


  「司令官！」


  一直站在一邊保持沉默的一名日軍中佐軍官跨前一步，說道：「關大隊長可能的確不清楚我們的計劃！我想他私下聯繫趙揚，應該是無心之失。」


  「是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麼計劃啊！太君，我我不是故意的」


  關鳴塘真心想要罵娘，他投靠了日本人之後，被委任為警察局的治保大隊長，貌似很受器重，實則也就是個跑腿的，日本人有什麼計劃安排，別說告訴他了，還都會刻意迴避他，不讓他知道。


  福田彥助臉色稍稍緩和，低頭看看關鳴塘可憐兮兮的臉，斥責道：「站起來！你現在成什麼樣子？還有沒有一點軍人的尊嚴！」


  「是是是，我站起來」


  關鳴塘知道自己勉強過關了，趕緊哧溜一下站起身，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說：「我一定謹遵司令官的教誨，一定」


  「好了！事情既然這樣了，多說無益。」


  福田彥助懶得聽他廢話，說道：「這次如果不是趙揚要安電話，加瀨軍曹無意中聽那個叫鋼蛋的說他們去過羅口碼頭，順藤摸瓜，找出你來，就差點釀成大禍！」


  「是是是，這事都賴我」


  關鳴塘唯唯諾諾：「這事我再不敢亂摻和了，回去后我一定集中全力，偵破皇軍當街被殺的案件，我」


  「不！這個案子你不要管了，小澤中佐另有安排！」


  福田彥助看了一眼那位中佐軍官，又說：「關桑，你現在的任務是，按照原計劃，繼續和吉南城本地各個幫會保持聯絡，溝通兩個碼頭的事情。」


  「嗨！我一定嗯？」


  關鳴塘有點聽迷糊了：「太君的意思是還是推，推趙大當家的？」


  「愚蠢！皇軍不希望趙揚得手，你的明白？」


  福田彥助說道：「你繼續溝通，務必保證，那兩個有意接手碼頭的幫會頭目行動起來。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提一下，皇軍是支持他們的。」


  「呃」


  關鳴塘使勁吞咽一口唾沫，乾巴巴的問道：「那兩個幫會的頭目，是不是不太合適」


  「關桑！不要以為你肚子里那點小九九我不清楚！」


  福田彥助耷拉著一張臉，說道：「你第一選擇原本就是這兩個幫會的頭目，但是他們沒人答應分一些碼頭的收益給你，你才下定決心把趙揚推出去，寧肯自己一個大洋的好處也沒有，也不讓那兩個幫會的頭目沾光！是不是這樣？」


  關鳴塘汗如雨下，再不敢多嘴，趕緊答應下來：「太君的意思我明白！我一定按照太君的安排辦。」


  「去吧！」


  福田彥助拍了拍他的肩膀，換了一種溫和的口吻說道：「你對皇軍的忠心，我是看在眼裡的，只要你用心做事，皇軍當然也就不會虧待你。不要去在意外面幫會頭目那點小利益，要把眼光看得遠一些，好吧？」


  打發走了關鳴塘，福田彥助對小澤中佐說道：「帝國勇士當街被殺的案子，是你從棧橋市調過來之前發生的，回頭你可以調閱一下相關卷宗，先了解一下情況。」


  「嗨！」小澤中佐肅然應答。


  「記住，死人不會復生，這個案子不好破，你就不需要勉強自己一定要給他們報仇。」


  福田彥助囑咐道：「送去棧橋市養傷的吉田少佐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理順一下吉南城的關係，清理國民政府的特務和社工黨地下組織！只有理順了這些關係，帝國利益，才能得到最大保證！」


  「司令官請放心，既然我接手了憲兵部隊，就請您看我表現！」


  小澤中佐敬禮說道：「我一定會成為吉南城國民政府特務和社工黨地下組織的噩夢！」


  「很好！」


  福田彥助很滿意他這個表態，又說：「關鳴塘這個人終究是華夏人，不可信任。羅口碼頭和板橋碼頭的事情，你也跟進一下，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一些手段，務必把碼頭抓在我們手裡！」


  晚飯後，趙揚一如既往的來到曙光大劇院看戲，有心人能夠注意到，這次趙揚沒帶著栓柱和鋼蛋「兩大護法」，只是帶了孟毅、孟甜甜兩個小傢伙，一直到陸婉媚的那場戲即將終場，栓柱和鋼蛋才風風火火的趕回來。


  「怎麼樣？」樓上雅座，趙揚把茶壺推給他倆。


  「答應倒是答應了，就是看著不怎麼爽快。」鋼蛋一邊倒茶一邊說。


  栓柱仰頭喝光杯中茶水，說道：「大哥，關鳴塘這傢伙我看有問題，昨天晚上肯定是忽悠咱！你看，是他上趕著來找咱，今天咱找他說答應他的提議，就等他聯絡其他幫會頭頭了，他怎麼就不積極了呢？」


  「錯！」


  趙揚笑了笑，說道：「這恰恰說明，昨天晚上他說的都是實話。」


  栓柱和鋼蛋都聽迷糊了，大眼瞪小眼。


  「你倆以為我下午閑著沒事，讓你們找那個日本軍曹聊天？那是故意讓他知道咱們開始接觸碼頭的事了。」


  趙揚嘴角帶笑：「假設這事日本人提前知道，你們幾天去找關鳴塘，關鳴塘就會跟昨天一個態度。既然關鳴塘態度變了，也就說明日本人知道這事之後找他了。」


  栓柱有點暈，撓撓頭，問：「大哥，你這是想知道日本人怎麼看這事？」


  趙揚點頭。


  「何必費這勁？」


  栓柱抱怨道：「早知道你是這個意思，咱把那個松仁找來問問不就得了？」


  「你以為岡本松仁能給我們說實話？」


  趙揚輕笑著搖頭：「別看他整天綴著咱們，其實心裡憋著壞呢。他給咱們說的話，最多信一半，甚至有時候，這一半還得打個對摺。」


  栓柱和鋼蛋想想也是，當初在採石崗，大傢伙誰手上沒殺幾個小鬼子？要說這些小鬼子對他們一點恨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哥，那要這麼說的話，碼頭這事我看白瞎。」


  鋼蛋說：「碼頭上的人要爭，其他幫會要搶，日本人那裡還憋著壞，咱這事摻和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