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賀信揚簡單的煮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麵,端到我是,在床上支了小桌子,兩個人頭對頭的吃完了飯,把碗筷放到廚房,又相擁著睡過去了。
早上六點半,蕭瓔珞體內的生物鍾準時叫她起床。你努力睜開眼睛,就看到賀信揚那張放大的俊臉。
平時他倆睡覺都是隔著一段距離的,剛開始的時候甚至是背對著睡得,兩個人睡覺都是很安靜的人,不會存在翻身壓到對方或者混到對方身上這種事發生,就算是他們關係破冰之後,也是各睡各的,隻有昨天晚上,她是睡在賀信揚懷裏的,原本她以為自己會排斥,會不習慣,但昨晚她睡的卻是出奇的好。
賀信揚其實早就醒了,他隻是難得的不想起床罷了。被蕭瓔珞盯著看了這麽久,他再也裝不了了,笑著揉揉她的頭發:“就想看我自己裝不下去對吧!”
蕭瓔珞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想說話。
賀信揚伸手把她撈回懷裏,下巴墊在她光裸的肩頭,總算體會到為什麽會有從此君王不早朝這一說了。
過了十分鍾,蕭瓔珞就睡不住了,她工作向來認真,從來沒有因病請過假什麽的,再不要說這種縱欲過度什麽的,恥度太大!
她掙紮要起床,賀信揚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依舊沒有放下來,緊緊抱著她,在她肩頭落下一個吻:“今天不去上班不行嗎?”
蕭瓔珞側過頭:“不行,我昨天好好的,今天請個假,稍微多想一點都能想到我是怎麽了。”
賀信揚頭埋在她肩窩裏笑,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如果她去上班別人都不用多想,就回知道他們昨晚做了什麽。
賀信揚見勸不住,隻好下床幫她從衣帽間拿了要穿的衣服,回來時見她還把自己裹成蛹狀,無奈地拍拍被子:“不是說去上班嗎?”
蕭瓔珞哼哼一聲,看都不看伸手抓了內衣塞進被子裏,悶聲道:“你出去,我換衣服。”
賀信揚站在床邊,沒動,居高臨下地看著露出個頭頂的蕭瓔珞:“我們什麽沒做過,害什麽羞?”
蕭瓔珞耳根子都紅了,嘩地掀開被子,騰地坐起來,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
她明顯氣著了,胸脯一起一伏地顫動著,看的賀信揚眼珠子都直了。
蕭瓔珞恍若未覺,依舊鼓著腮幫子瞪他:“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我能成現在這樣嗎?”
賀信揚卻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蕭瓔珞好奇了一下,然後隨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立刻鬧了個大紅臉。她平日裏比誰都多三分聰慧,她的老師都說她腦瓜子好,這兩天在賀信揚麵前卻頻繁犯蠢。讓她覺得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在這麽安逸的生活裏磨沒了!
“滾滾滾!”一把扯過自己的衣服,拿出內衣破罐子破摔地直接當著賀信揚的麵換了衣服。揉著酸疼的腰進了洗手間。
賀信揚笑著看她跟老太太一樣挪進洗手間,這才到衣帽間換衣服。剛穿好褲子,蕭瓔珞就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了。
“賀信揚,你昨晚沒做任何措施,我不會懷孕吧。”
賀信揚淡定地拿了一件新襯衫穿上,挑眉看著她:“你是大夫,你說呢?”
蕭瓔珞立馬炸毛了:“我還年輕,才不想生個孩子出來。”
賀信揚揉著她頭頂的發旋:“可我不小了。”
“……”蕭瓔珞躲開他的手,抿著唇出去了。
賀信揚臉上的笑沉下來,蕭瓔珞到底是有事瞞著他。
他們下樓時靜嫂已經做好了早餐,蕭瓔珞腰酸的一點都不想坐著。歪在椅子上,神情懨懨的。
賀信揚實在心疼她:“別逞強,今天在家休息。”
蕭瓔珞瞪他:“你都去上班了,我為什麽要在家休息!”
“……”這種事有什麽好爭的!女人和男人那點事兒不就是這樣的嘛,一晚上下來,男人下不了床,女人生龍活虎,才不正常吧!
在蕭瓔珞的強烈要求下,賀信揚還是送她去了醫院,但他卻沒走,一路跟著賀信揚上了樓,到蕭瓔珞辦公室。
蕭瓔珞無奈的看著他十分自來熟地坐在她的辦公椅上,點開她的電腦,然後認真看了起來。
“……你不去部隊,賴在我這兒做什麽?”
賀信揚目光依舊定在電腦屏幕上:“洞房花燭夜之後夫妻哪能分開?我今天就留著兒陪著你了!”
“……”蕭瓔珞發現自從和賀信揚在一起之後炸毛的次數越來越多,感覺自己越活越不像自己了,跟個小孩兒似的,經常被賀信揚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賀信揚還是賴在蕭瓔珞辦公桌旁,津津有味地盯著電腦看,蕭瓔珞好奇他到底看什麽看的這麽開心。湊過去一看,竟然又在看顏家小少爺的專訪。她無語:“賀信揚,你不會喜歡他吧?你怎麽有時間就盯著他看?”
賀信揚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觸及她微腫的嘴唇時馬上收回,防止自己犯錯。
“顏桁這個人可不簡單,他到凰悅,肯定有什麽目的,你想想,顏家在晉城是望族,他身為顏家少爺進了娛樂圈,而且他家也有一家娛樂公司,不在他家當皇帝,上凰悅當新人,而且是從練習生開始的,賀書他們雖然是公司真正做主的人,但對付顏桁,我還是自己也上點心。別到時候讓人打個措手不及。”
蕭瓔珞撇撇嘴:“我看你就是看人家小男生好看,瞧上了。”
賀信揚關掉視頻,一把將她摟到自己腿上坐下,笑的很壞:“吃醋嗎?”
蕭瓔珞推他,半天都沒有推開,翻著白眼嗤笑:“犯不著,我跟一孩子還不至於。行了,放開我,待會兒要來病人了。”
賀信揚這次很聽話,蕭瓔珞說讓放手還真就放手了。但依舊沒有離開,而是重新打開了視頻,繼續看。
蕭瓔珞都無語了,她實在是腰酸背痛,跟跑了二十公裏負重越野一樣。瞪了賀信揚一眼,一頭紮進休息室。
賀信揚看完了訪談,賀信揚推開休息室的門,蕭瓔珞已經睡著了,睡得很安穩。
他帶上門,剛關門,外麵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嚇的他快速去開門,蕭瓔珞的睡眠他是知道的,跟受過訓練一樣,有點兒動靜她都能醒。
岑寧敲了敲門,正打算推門而入時,一陣綠色的風從門裏刮出來,嚇的她差點抬腿就是一個飛踢。
等她定睛一看,原來是賀信揚。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剛要說話,賀信揚立刻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岑寧定了定神,識相的一句話都沒說。
賀信揚帶著岑寧過了轉角才說道:“今天別打擾她,讓她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情等她睡起來以後再說。”
岑寧臉色變了變,也沒有問什麽,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去找李主任。”
“好,那我先走了。”說著就要走,岑寧突然拉住他的袖口,賀信揚蹙起眉,轉頭看向她。
“賀大哥,你愛上蕭瓔珞了嗎?”
賀信揚撫開她的手,第一次很正經地跟岑寧說自己和蕭瓔珞的關係:“岑寧,你要知道,我和瓔珞已經結婚了。我們之間不僅僅是愛不愛的問題,還有我們的責任。當然,我承認,我愛上蕭瓔珞了,這點我不否認。”
岑寧滿臉的不可置信,失控的控訴:“怎麽會?怎麽會?你和她才認識多久?半年不到!怎麽會愛上她呢?我不相信!你在騙我!你是怕我糾纏你,所以才這麽說的對不對?”
賀信揚皺著眉,看著哭的鼻頭通紅,近乎失控的岑寧,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惱:“岑寧,愛情這種事跟時間長短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或許對你來說時間太短不會有愛情,但對我來說,十年的相處未必會有愛情,十天的相處卻會讓我愛上一個人。這跟你沒有關係,我是很認真的在跟瓔珞生活,並不存在任何你所說的迫不得已。”
岑寧咬著唇,哽咽著質問他:“那我姐姐呢?你把我姐姐放在什麽位置?你愛上蕭瓔珞了,那她呢?”
“岑安,對她,我很愧疚,當初她是因為我才死的,我也以為我會守著對她的愧疚過一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但是岑寧,我遇到了蕭瓔珞,這是沒有辦法控製的,我也控製不了自己,控製不住的愛上她。你說我忘恩負義也好,說我自私也好,我遇到了蕭瓔珞,我不想因為對岑安的愧疚,讓我的妻子,讓我愛的人後半輩子活在別人的陰影下。”
賀信揚回頭看了一眼蕭瓔珞禁閉的辦公室門,道:“岑寧,別試圖傷害瓔珞,我不會手軟的。”說完直接大步離開。
岑寧看著視線裏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才脫力一般地癱倒在地,猩紅的眼眶裏似乎隨時能蹦出一個惡鬼,她看著地板上映出的自己的蒼白臉色,笑的有些瘋狂,笑著笑著突然開始哭,哭累了,才喃喃道:“蕭瓔珞,你別怪我,你別怪我。”
蕭瓔珞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一看手機,驚的差點從床上跌下來,已經一點四十多了,午休都快完了!
她氣勢洶洶地奔出去,哪裏還有賀信揚的影子!
蕭瓔珞都氣笑了,這個男人,果然哪兒哪兒都能用上心計,他知道自己不肯休息,就占了她的辦公桌,知道自己不會在茶幾上辦公,就一直不給她讓位子,知道她會去休息室休息,才死皮賴臉地呆在這兒。
氣完了心裏覺得暖洋洋的,覺得自己越來越少女心了,這樣的事讓她嘴角不可抑製地死命往上翹。
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上貼著一張粉嫩嫩的便簽,上麵是他龍飛鳳舞的字:“起來記得吃飯,晚上過去接你。”
蕭瓔珞嘴角笑意更深,嘴上卻嗤了一句:“白癡。”把便簽夾進自己的筆記本裏,認認真真撫平翹起的地方。做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把他當回事兒了!
蕭瓔珞一整天連一個病人都沒有,連昨天約好了來孕檢的都沒有來,她打電話過去,人家還說我自己有事兒忙。不用想蕭瓔珞都知道這是誰幹的。
她在醫院也沒事兒幹,覺得無聊就想回家去看看她爺爺,很久沒有回去了,老爺子八十多了,幾個兒子都在京裏,他死活賴在雲城哪兒都不去,說老婆子埋在雲城,他要陪著老婆子。
幾個孫子隻有老四一個在雲城,還是讓人最不省心的一個,整天不著家,住在軍區,有時候隔幾個月才去看一下老爺子。整個家裏就養了幾條狗和幾個老傭人,還有一群警衛,再也沒個陪她的人,她幾個哥哥的孩子都在京裏上學,說送兩個給老爺子來做伴,老爺子強,非不行。
幾年前蕭瓔珞還在家時他也住京裏,蕭瓔珞離開家以後,老爺子就堅決哪兒都不去,就呆在雲城了。
蕭瓔珞打了車,又給賀信揚發了信息,就往老爺子住的萬寧巷的老宅子去了。
司機頻繁往後看,萬寧巷隻有一家人,就是聲名顯赫的蕭家老宅。這姑娘這種氣質,莫非就是蕭家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