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這傷,可是拜你所賜
幽雅寧靜的房間之中,一名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冷漠地坐在桌旁,雙眸微閉,掩蓋了那充滿威懾與淡漠氣息的雙眸,盡管如此,那緊抿著的薄唇卻也透出幾分冷酷氣息。
翁幻紫呆站在門外,呆呆地看著房中靜默著的冷軼矢,心中突然湧起一絲恐懼,如此的冷酷之人,這世間,許是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他動容了吧。
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此刻,卻意外萌生出退意:也許,有些東西,就隻能藏於迷霧之中吧!
“你還愣著幹嘛,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嗎?”蝴韻輕拍她的肩膀,臉上卻帶著一絲嘲意:在這青樓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雖不是女子,但對於她們的心思,她卻是了解得有些透徹了。
對於她的嘲笑,翁幻紫直接給了她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拜托,他找的是你這個大美人!”
“大美人?”蝴韻有些失笑,自從知道她是男子後,這女子就經常那這事來諷刺她,即使如此,她非但不覺反感,反而對那女子越發感興趣,隻因她知道,那女子雖話帶諷意,但心中,卻從未看不起她!
她抬眼,媚態叢生,語調溫潤:“你忘了之前同鳳玉樓的事了,現在的他,估計在暗處監視我這醉香樓呢!你覺得,我進去合適嗎?”況且,房中之人,此刻最想見的,未必是她。
“鳳玉樓!”翁幻紫猛然想起之前她為了保命,竟說了句不該說的話,額上頓時冒起冷汗,眼睛不自覺地四處亂瞄:那鳳玉樓,該不會是看她有沒有殺了麵具男吧?即使她當時的確有這麽一股衝動,但她沒想過實施的啊!
蝴韻怕她突然後悔,便急忙將手中的酒壺塞到她手中,急切說道:“你進去吧,我去幫你把人引開。若是冷堡主問你,你就說有人監視,你代我去的!”
說著,絲毫不給她猶豫的機會,伸將人推了進去,便匆匆關上房門,將一切隔絕在外,為二人製造一個安靜的空間。
待房門緊閉後,蝴韻的臉上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喃喃自語道:“那迷情香和酒,夠他們瘋狂一陣子了吧。嗬嗬,翁幻紫,若你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讓他徹底愛上你吧!”說著,便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華麗緊閉的房門,悄然離去了。
“鵠紜,你來了!”聽著聲響,那微閉的雙眸悄然睜開,卻瞧見一個披著麵紗的陌生女子,頓時,原本冷漠平定的眼睛綻放出銳利的光芒:“你是誰?”
翁幻紫有些尷尬地撇了撇嘴,緩緩移至桌前,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鳳玉樓監視了這兒,姑姑去引開他了,所以派我來!”總不能說她就是翁幻紫吧。
“鳳玉樓?”頓時,冷軼矢的眼神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意與嘲弄:“那家夥,倒是挺聰明的,都懷疑到這了!”
懷疑到這?翁幻紫此刻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理智告訴她此刻決不能坦白鳳玉樓為何會監視這的原因,不然,那股殺意恐怕會隨時轉移到她身上。
所以,她隻能拿起酒壺到了起來,並開始轉移話題:“公子要姑姑找的人,此刻已經找到了!”說著,她抬眼,試圖找出他眼中的異常。
聽到這兒,冷軼矢舉起酒杯的手猛然一頓:“找到了?”抬眼間,那雙充滿仇恨的眼布滿了喜悅,但眨眼間又被迅速收斂。
他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又伸手拿起酒壺倒了起來,緩緩說道:“那她的傷,怎麽樣了?”那語氣,不似之前的霸道冷漠,反而透著一絲罕見的不安與難受。
呆看著那躲避的眼眸,翁幻紫心中卻異常複雜。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冷軼矢,原本應是冷漠淡然的他竟也有如此不安的時候,而原因,竟然是因為她!
頓時,一股強烈的喜悅興奮占據了她的內心,她滿含期待地看著冷軼矢,努力強裝鎮定:“你,很擔心她?”難道,那麵具男也喜歡她,他們真的,假戲真做了?
“擔心她?哼!”冷軼矢一聲冷哼,抬眼間,琥珀色的眼眸中閃著一絲詫異與不易察覺的難堪,仿若那聲冷哼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心中的不安尷尬。
隻是,那聲冷哼,卻徹底激怒了翁幻紫,她抬眼鄙夷地看著獨自喝著悶酒的冷軼矢,抬手間將她手中的酒杯搶了過來,一股腦全喝了進去,怒吼道:
“對啊!你一點都不擔心,就算她死了,你也不會關心的!嗬嗬,虧她竟那麽傻,簡直就是個白癡!”是啊,她就是個白癡,才會為了虛假的情意,跑來自投羅網!
“她死了?!”猛然間,他的雙眼透出一股沉重的痛意,雙目睜紅,伸手拽著她的衣領,沉聲道:“你再說一遍,她怎麽了?”
對於他突轉急下的態度,被拽住的翁幻紫有些緩不過神來,為何,他能比女人還多變,前一秒還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後一秒竟說翻臉就翻臉。
迷糊中,一股香味撲麵而來,有些香甜,讓她不自覺恍惚起來,那張帶著銀白色麵具的怒顏竟令她有些失神,她啟齒朱唇:“麵具男!”
這一聲輕喚,卻讓冷軼矢的手抖了一下,他緩緩鬆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是,芸香?”
芸香?翁幻紫猛地回過神來,眉頭緊皺,心中更是閃過一絲憤懣:“不是,奴家是醉香樓新的花娘,不是什麽芸香!”為何,他還不能認同她,為何,她非得當那該死的丫鬟,真正的芸香早就死了!
此話一出,冷軼矢眼神驟冷,他抬手迅速揭下那如薄翼般的麵紗,速度快得,連翁幻紫都來不及反應。
“你的臉!”驟然間,一張略帶殘缺的麵容顯現在他眼前,臉頰上的疤痕,強烈地衝擊著他的視覺,若無聲息地擊打著那顆原本冷酷堅硬的心。
翁幻紫伸手輕撫著那條凹凸不平的傷疤,看著那沉重低沉的神情,不禁冷笑起來:“冷堡主難道忘了,我這傷,可是拜你所賜!”
果然,這人永遠都不知道情是何物,可笑她竟還如此妄想。翁幻紫啊翁幻紫,你何時變得這麽天真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