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紙包不住火
薑妱的答案猶如一聲驚雷,令郭牧的心裏為之一顫。
難道自己看錯她了嗎?她自始至終都是那個不懂愛的薑妱?可是那一日,她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郭牧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這時,華清池冰冷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聽到了吧,這就是妱兒所謂的愛,我的女兒,我很清楚,她根本就不懂得真正的男女之情。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欺騙她!”
說到最後,華清池的嗓音提高了幾分,令郭牧感覺得到,她是動了雷霆之怒。
薑妱見狀,趕緊幫郭牧說好話,“娘親,不會的,牧哥哥沒有騙我。”
華清池轉身麵對薑妱,神色柔和下來,“妱兒,你不懂,以後嫁人之事,切不可隨意說出口,我這就帶你出去,這裏的事兒交給你爹爹處理。”
華清池向薑雲騰點了一下頭,隨後拉著薑妱,不管她願不願意,強行將她帶走。
如此,大殿內就隻剩下郭牧和薑雲騰二人。
薑雲騰看向郭牧的眼神中充滿了寒意,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冷冷地說道:“我放心地將妱兒交到你的手裏,乃是因為你是我的師弟,是她的師叔,你倒好,居然枉顧綱常倫理,說出這番話來。我看以後,你和妱兒還是不要相見了,提親一事更是休要提起,你能做到這一點,我看在師傅他老人家的份上,可以把今日之事忘得一幹二淨。”
薑雲騰固然說得在理,可郭牧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偏偏又不能說出口。
他隻能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向薑雲騰拱手道:“掌門師兄,我對妱兒是一片真心,望您能成全!”
薑雲騰原本平息下來的怒火,因為郭牧這句話,再次被激了起來,他袖袍一揮,帶起一陣罡風,將跪在地上的郭牧拍到在地。
“你怎麽到現在還冥頑不靈,你以為有師傅他老人家替你撐腰,我就不能動你了嗎?你別忘了,我不僅是你的師兄,還是中州派的掌門,於情於理,我都有資格教訓你。”
郭牧深知這一點,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回頭路,隻能擺正身體,繼續跪在薑雲騰的麵前求他答應。
薑雲騰見對方死不悔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接連出手教訓了郭牧,使得郭牧當場吐血。
然而,他低估了郭牧的決心和意誌,他隻要還有一口氣,都不會放棄。
於是,他再次跪在薑雲騰的麵前,拱手道:“掌門師兄,就算你今日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那好,我現在就打死你!”薑雲騰怒不可遏,再次對郭牧下了更重的手,使得他趴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見郭牧幾乎隻剩下半條命,薑雲騰緩步走到郭牧的麵前,冷聲道:“要我答應這門婚事,豈不是亂了輩分,絕無可能!”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郭牧依然態度堅決,斷斷續續地說道:“求……掌門……師兄……成全!”
聞言,薑雲騰再次把手舉了起來,手心裏凝結出了一道強悍的能量,他若拍了下去,郭牧必死無疑。
在這關鍵時刻,他停手了,而是不解地問道:“我搞不明白,看你平時所為,不像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為何今日卻做出這等沒有分寸的事兒?”
郭牧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薑雲騰,像是抱了一種必死之念,“掌門……師兄,你今日……就算……殺了我,我……我也……不會退縮!”
見到郭牧這個樣子,薑雲騰算是想明白了,原來對方不僅是來向他提親的,還是來求死的。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才會令郭牧這般。
薑雲騰想通了這一點,把高高舉起的手放了下來,心中的怒火也暫時被他壓抑下去,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讓郭牧如何回答!
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若是求不來這門婚事,那就以自己的死來彌補對薑妱的虧欠,這也算給他們一個交代。
於是,才有了現在郭牧一心求死的一幕。
“掌門……師兄,沒有……為什麽,我現在……隻求你……一件事……殺了我,殺了我!”
郭牧寧死也不說,薑雲騰知道已經無法從他的身上問出什麽,隻得從薑妱的身上入手。
想及此,他伸出手來,朝著郭牧的脖子上一摁,郭牧即刻失去了意識。
隨後,他召來了一名弟子,令其將郭牧送回兌門。
做好了這些,他才怒氣未消地進入內堂,與華清池匯合,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華清池。
華清池聽了薑雲騰的話,也隱隱覺得郭牧和薑妱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們。
於是,他們一起找到了薑妱,連哄帶騙地令薑妱把一切都交代了出來。
當他們得知這一切,神色由驚恐轉為憤怒,若非薑雲騰在一旁阻止,華清池忍不住即刻衝到兌門結果了郭牧的性命。
為了商量出一個解決辦法,薑雲騰強拉著華清池回到自己的房間,並下了一道隔音結界。
華清池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使得桌子在頃刻間化作齏粉。
相對於華清池,薑雲騰倒顯得冷靜一些,自言道:“難怪郭牧這家夥求婚不成,便一心求死,原來是做出了對不起妱兒的事兒。”
“他當時一心求死,你就應該遂了他的心願,殺了他了事。”
“師妹,你這說的是氣話不是,且不說他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就算不是,要殺他也得有一個罪名。”
“他利用了妱兒的無知,欺負了她,亂了輩分,這個罪名還不大嗎?之前,你不知情,饒了他,我可以理解,可是到了現在,你為什麽還要阻止我殺了他?”
“師妹,殺人解決不了問題,若是殺了他,能夠減輕對妱兒的傷害,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可是,不能!當務之急,是要想到一個好的辦法,使其對妱兒的傷害降到最小,隨後再處置他不遲。”
這句話把華清池說動了,她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腦海裏開始尋思著善後之事。
薑雲騰見華清池冷靜下來,他也開始尋思著解決辦法。
直到一炷香後,兩人才推門而出,似乎商量好了對策。
……
待郭牧醒來時,已是到了第二日,望著周圍熟悉的環境,他得以判斷出,這裏乃是自己的房間。
他撐起身,想要爬起來,卻因為一種痛感衝擊著他的大腦,使得他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他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受了不輕的傷,雖然自己撿回一條性命,可是問題並沒有解決。
想到這,他忍住劇痛,雙手按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爬了起來。
他強撐著身體走到門口,想要開門之時,卻發現門外被下了一道禁製,就算自己是在全勝時期,也無法破解。
郭牧想來,這一定是掌門安排的,其目的就是要阻止自己去見他。
眼下,他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回到床上,並盤膝在地,以快速修複自己的傷勢。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房間裏傳來了一道推門聲。
郭牧睜開眼,正好看見華清池走了進來,她的到來,似乎帶來了一股寒意,使得房間裏的溫度瞬間降到了零點,亦讓郭牧的內心冷得發顫。
郭牧能夠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濃濃的殺意,隻是她是在強行壓製而已。
華清池進來之後,就在房間裏下了一道隔音結界,隨後看向郭牧,冷聲道:“從一開始,我就擔心你和妱兒之間會發生什麽,沒想到我的直覺是對的,且不說妱兒不懂愛,就算她真的愛你,你也也不應該對她做出那等事來吧!”
華清池開門見山地把話說了出來,郭牧從中得知,必是薑妱把他們之間的秘密說了出去。
終究是紙包不住火,郭牧長長舒了一口氣,反而在這一刻如同卸下了包袱,變得輕鬆起來。
這時,華清池的聲音再度響起,“對此,你可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郭牧搖了搖頭,“我沒什麽好解釋的,你先入為主,就算我解釋了,你也未必相信!”
“不錯,我是無法相信你,因為但凡一個正直的人,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既然你不想說,我就替你說,必是你對妱兒心存幻想,又怕我們不答應,故而才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迫使我們答應,是也不是?”
對此,郭牧隻得發出一聲冷笑,“既然你這麽想我,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華清池右手向前一伸,一條綢帶從她的衣袖裏飛了出來,纏住了郭牧的脖子,使得他立時透不過氣來。
“你以為我不想殺你嗎?若不是為了妱兒,我早就把你殺了!”
話罷,她也算是泄了一下私憤,將綢帶收了回來,淡淡地說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就算我不殺你,你也不可能如願。你和妱兒成親,且不說亂了輩分,就憑你心術不正,我們也不可能放心地將妱兒交到你的手裏。”
郭牧連連咳嗽了幾聲,這才緩過氣來,正聲道:“你放心,我之前向你們提親,乃是因為我以為她愛我,現在我知道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我想通了,她不愛我,我又有什麽去資格娶她呢。所以就算你們現在讚成這門婚事,我也不讚成,我現在隻想贖罪,你們要怎麽處罰我都行。”
郭牧說得言辭懇切,令華清池有些動容,不過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她恢複成冰冷的樣子,“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最好是這麽想的,接下來的事兒,需要你的配合,你務必要辦好,也算是你對她的一絲補償。”
說到這,華清池將接下來的計劃告訴了郭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