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訣別
華清池跟郭牧交代好一切之後就離開了房間,並解開了門外的禁製,郭牧得以重獲自由。
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答應了華清池的要求,接下來要做一些違心的事兒。
做完這些事後,他就會離開中州派,永遠不會回來,這算是一種交代。
既已打定主意,郭牧竭力控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隨後盤膝在地,繼續調養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一道敲門聲,使得郭牧緩緩睜開眼。
他還未應允,便見到一道窈窕的綠色身影從門外竄了進來,對郭牧來說,會這麽做的女子,恐怕就隻有薑妱了。
薑妱急匆匆地來到郭牧的麵前,關切地問道:“牧哥哥,我聽說你受傷了,你沒事吧?”
薑妱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想要查探郭牧的傷勢。
郭牧避開了她,冷聲道:“我沒有大礙,隻是你,我以前跟你說過了多少次,不能這樣毛手毛腳。”
聽郭牧的語氣,薑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她還是擺出一張可愛的笑臉,“牧哥哥,我是關心則亂,你原諒我好嗎?”
薑妱用希冀的眼神看著郭牧,讓人見到她這個樣子,想要怪罪都狠不下這個心。
可郭牧必須狠心,他繼續用冰冷的語氣說道:“罷了,我現在已經懶得說你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說你了。”
此話令薑妱心中一驚,趕緊問道:“什麽……什麽意思?”
“我想好了,我們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現在,我要糾正這個錯誤,決定離開你,離開中州派,與你永不相見!”
郭牧在說出這話時,雙拳緊握,心裏如同在滴血。
對薑妱而言,這就如同晴天霹靂,她神色變得驚恐,一臉的難以置信,“牧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如果有,我改了就是。”
“你沒有做錯,是我錯了,我根本就不應該與命運相抗,實話告訴你吧,以前我每次見到你都會遭遇不測,根本就不是我天生倒黴,而是上天給我的警示,我若是強行與你在一起,我必會落得一個不好的結局。”
聞言,薑妱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後麵經常在一起,也沒有發生什麽事啊!”
“那是因為囚籠鎮的巫師替我解除了這個魔咒,雖然魔咒已解,但你我之間的相遇不被命運所祝福乃是事實,我不想與你在一起了,我怕自己有朝一日,死於非命。”
得知事情的真相,薑妱如同遭受了雷擊,身體不自主地後退,她的反應告訴了郭牧,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不,牧哥哥,我相信不會有那一天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一定會保護你,天要殺你,我就誅天,地要害你,我就滅地,隻求你不要離開妱兒,妱兒已經習慣有你的日子了。”
聽到薑妱說出這番不切實際的話,令郭牧越發地覺得,對方隻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而已。
“一個人的力量,哪能抵得過天地,莫要說笑了。況且,你隻是習慣有我而已,等我離開你後,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沒有我。”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薑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一邊拉著郭牧的衣服一邊說道,可是她也說不出是怎樣的。
郭牧拽著自己的衣服,並狠心地將薑妱的手彈開,“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定,即日就會離開中州派,你忘了我吧!”
“不,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要永永遠遠在一起,為此,我們都已經成親了。”
提及此事,郭牧的神色有些異樣,隨後搖頭道:“我們沒有舉行過結婚儀式,就不算成親。至於我以前說的話,乃是我欠考慮,現在我已經想通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其實我並不愛你,所以就算有跟我永遠在一起的人,那人也絕不會是你。”
此話一出,薑妱的內心受到了更大的傷害,雙眼已經變得紅潤,但是她還是對郭牧抱有一絲希望。
她認為郭牧的突然改變一定有原因,於是,她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最後找到了一個理由,便對郭牧說道:“我知道了,牧哥哥,你一定是怪我沒有聽你的話,把那晚的事兒告訴了爹爹和娘親,才會生我的氣,說出這些狠話,你聽我解釋……”
郭牧打斷了她的話,“不用解釋了,就算解釋了,我也不會聽的,你走吧!”
郭牧對薑妱下起了逐客令,薑妱尋思著,不能就這樣走了,開始用上了以前慣用的伎倆。
隻見她揉了揉眼睛,一行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張淚臉。
她伸出雙手,繼續去拉扯郭牧的衣服,泣聲道:“牧哥哥,你不喜歡妱兒了嗎?”
郭牧看到薑妱的淚臉,忍不住會心軟,趕緊把頭轉過去,一言不發。
亦如以前,郭牧把頭轉到哪裏,薑妱就把臉湊到哪裏,若換做以前,郭牧免不了會被她逗笑。
可是這一次,郭牧吃了秤砣鐵了心,在薑妱幾輪死纏爛打之後,他突然厲聲道:“好,你不走,我走!”
話罷,郭牧毅然甩開薑妱,匆匆離去。
薑妱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這足以讓薑妱看出郭牧的決心。
此時此刻,薑妱意識到,她很可能失去她的牧哥哥了。
這是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她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如果說之前的眼淚有幾分是假,而現在,她的淚水都是貨真價實。
不多時,一道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薑妱起初以為是郭牧回來了,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奮,當她看清楚來者的臉時,僅存的興奮之色消失了。
來者長相俊美,風度翩翩,正是嚴水寒,他來到薑妱的身邊,學著她的樣子蹲在地上,柔聲問道:“師姐,你這是怎麽了?是郭兄欺負你了嗎?如果是的話,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說到這,嚴水寒顯得有些憤怒,欲站起身來。
薑妱及時拉住了他,並搖了搖頭,泣聲道:“他沒有欺負我,他隻是要離開我了。”
嚴水寒笑了笑,“原來就為這件事呀,就算他離開你,也隻是暫時的,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感覺得到,他這次是認真的,離開我之後,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嚴水寒見狀,安撫了幾句,見薑妱依然傷感不已,開始給她說起了笑話。
由於嚴水寒說得聲情並茂,動作又很到位,很快就逗得薑妱笑了起來,露出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
成功哄得薑妱開心之後,嚴水寒最後安撫道:“師姐,也許郭兄隻是你人生當中的一個過客,除了他,你還會遇到很多人,總有一個人會取代甚至超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關鍵是看你願不願意接受了。”
薑妱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會有嗎?”
嚴水寒斬釘截鐵地回道:“那當然了,沒有人是不可以替代的,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向你證明。”
“怎麽證明?”薑妱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敞開你的心扉,像對待郭兄一般對待我,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就可以讓你忘掉他。”嚴水寒胸有成竹地說道。
薑妱沉思了良久,最後點了一下頭。
與嚴水寒約定好了之後,薑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離開了這裏。
起初幾天,她每日都會來到這尋找郭牧,可最後都是一場空。
自那日離開之後,郭牧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薑妱的生活裏。
薑妱自然難以適應,漸漸地,她過回了以前的日子,變成了那個無欲無求的薑妱。
每天除了吃飯,就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睡懶覺,隻有嚴水寒來找她的時候,才會展現出幾分活力。
嚴水寒依之前所言,可謂施展出了渾身解數,變著花樣地去逗薑妱開心。
虧得他飽讀詩書,才華橫溢,胸中才有說不完的故事,每日都會給薑妱講一個故事,講出來的故事要麽感人肺腑,要麽啼笑皆非,要麽動人心魄……
漸漸地,薑妱開始把聽故事當成了她每日的習慣,等同於吃飯與睡覺。
所謂愛屋及烏,因為愛聽故事,薑妱開始與嚴水寒走得越來越近,似乎正朝著嚴水寒所期望的那樣發展。
一個月,作為約定的期限,很快就要過去了。
這一日,嚴水寒亦如往常一般找到薑妱,心裏準備了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想要通過這個故事來表達自己對薑妱的心意。
就在他剛剛開始講的時候,薑妱的身體出現了異常反應,隻見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一陣嘔吐起來。
嚴水寒在一旁看著,心中產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便問道:“薑師姐,你這是怎麽了?”
薑妱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幾天總是感覺到惡心,每天都會吐幾次,還喜歡吃酸的。”
此話令嚴水寒心中一驚,憑他淵博的知識,很快推斷出薑妱很可能懷有身孕的結論。
這對他而言,猶如晴天霹靂,他沒有告訴薑妱,而是匆匆與她告別,之後將這件事告訴了華清池。
華清池得知這個消息後,麵色亦如當初的嚴水寒一般,驚愕不已,臉上逐漸湧現出幾分怒意。
“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這個,妱兒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
華清池說出來的話亦是嚴水寒心中所想,因此,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