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再入墓地
嚴正厄離開後不久,客棧老板進屋找到了郭牧和薑妱二人,此時可以看到,他看待郭牧和薑妱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意。
這就是嚴正厄的影響力,隻需要簡單地一句話,就可以改變老板的態度。
老板依嚴正厄臨走之前所言,為郭牧和薑妱準備了兩間上好的房間,而且挨在一起。
由於時間不早了,郭牧和薑妱沒有多說什麽,回到各自的房間裏睡下。
隻不過這一夜對郭牧而言,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他腦海裏始終回響著嚴正厄的那句話,讓他心亂如麻。
如此持續到第二日,因為睡不著,郭牧早早地出了房門,他找到客棧老板,為薑妱準備了一份早點,而自己早早地離開了客棧。
經過一夜的思想掙紮,郭牧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真相是什麽,都需要有勇氣去接受。
所以,他離開客棧之後,直奔重陽城西門而去,顯然是去赴嚴正厄的約了。
郭牧原以為自己來得很早,可到了西門之後,他才發現嚴正厄來得更早,而且從嚴正厄的臉色來看,他似乎也沒有休息好。
此時此刻,天色才蒙蒙亮,周圍進出的行人隻有寥寥數人。
嚴正厄作為重陽城第一大家族的家主,按理說走在哪裏,其身邊的人都應該會前赴後繼,而這一次,他卻是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裏,足見他對郭牧極為放心。
見到郭牧之後,嚴正厄長長鬆了一口氣,他雖然確信郭牧一定會來,然而在沒有真正見到郭牧之前,他的心裏始終難以徹底安心。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嚴正厄看著郭牧,一臉熱情地說道。
與對方的熱情不同,郭牧明顯要冷漠許多,“我此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搞清楚真相。”
“好,要想知道真相,就隨我來吧。”說完這句話,嚴正厄轉身邁開步子,背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郭牧沒有說話,緊緊地跟在其後麵。
見到嚴正厄孤身前行的背影,郭牧的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縱然嚴正厄成為重陽城炙手可熱的人物,可他的背影看上去卻有些落寞。
也許誠如他自己所言,沒有人懂他,所以他的心是孤獨的。
就這樣,郭牧不知道跟著他走了多久,天色徹底明亮起來,溫馴的太陽從東方天地交界處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逐漸撕裂雲層,鋪灑在郭牧的後背上,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
此時的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山上,山中林木蔥綠,空氣清新,令人神清氣爽。
當然,郭牧來不及享受這些,他隻顧著趕路。
這次走了沒多久,他們終於來到此行的目的地。
出現在郭牧眼前的是一座墓地,這墓地很大很氣派,一般隻有身份顯赫的人死了之後才會享受這種待遇。
見到這墓地之後,嚴正厄的情緒出現了變化,臉上多了幾分傷感之色。
他快步走到墓碑前,輕輕地撫摸著上麵的碑文,此時可以看到上麵刻著“愛妻謝氏之墓”,這落款的地方還刻有嚴正厄的名字,由此可見,這上麵的字是嚴正厄親手所刻。
就憑這幾個字,郭牧就足以判斷,此乃嚴正厄之妻的陵墓。
“凝薇,我又來看你了,這次不同,我帶了一個很特別的人過來,如果你泉下有知,心裏一定會很高興吧。”
說完這句話後,嚴正厄轉頭看了郭牧一眼。
郭牧走到墓碑前,看著這墓碑,雖然對這埋在地下的人毫無感情,但死者為大,他還是麵向墓碑躬身拜了三下。
見到郭牧的舉動,嚴正厄高興至極,雙眼竟忍不住變得紅潤起來。
“你肯拜她,她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拜完之後,郭牧轉而看向嚴正厄,淡淡地回道:“想必你誤會了,我拜她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並無其他意思。”
此話雖然讓嚴正厄有些失落,但他能理解,畢竟郭牧目前還不知道真相,也許待他知道真相後,態度就會發生轉變。
想及此,嚴正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對郭牧說道:“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你拜她是事實,誠如你所見,這地下埋的人正是我的發妻,你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這裏。”
這裏除了墓地別無其他,正在郭牧疑惑不解之時,嚴正厄繞到了墓碑之後,隨後觸動了一個暗藏的機關,整個墓碑向一側移開,顯露出一個通下地下的洞口。
從外麵可以看到,這個洞口足夠容納一人通過,且有數不清的梯子延綿下去,最後通往一處地下過道。
過道裏可以見到黯淡的火光,如此才能看得清楚。
“跟我來吧!”嚴正厄交代了一聲,率先邁開步子,向著地下走去,郭牧猶豫片刻之後,緊緊跟了上去。
當他整個人剛進入地下,原本移開的墓碑重新合上,使得洞口再次被封住。
好在裏麵的火光足夠明亮,郭牧可以準確地鎖定住嚴正厄的位置,並緊緊地跟在其身後。
走過梯子之後,便是一處狹小的過道,過道不長,沒走幾步就到了盡頭。
而這盡頭處乃是一間足夠寬敞的地下宮殿,宮殿四周的牆壁上,燃著數盞長明燈,使得這裏燈火輝煌。
宮殿之內放置著不少的金銀珠寶,上麵已經積滿了不少的灰塵,由此可見,這些東西已經曠置了很久。
見到這豪華的地下宮殿,郭牧的心中不得不感歎,這有錢人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就算是死了,住的也比不少的活人要好。
驚歎之餘,郭牧的目光落在了宮殿中央的棺材上,光是這棺材,也價值不菲,雖然有些年月,可依然保存得十分完好。
想來這棺材裏躺著的就是嚴夫人了,算算時間,現在的她恐怕早已化作了一堆白骨。
此時此刻,嚴正厄已經走到棺材前,他用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棺材,臉上流露出傷感的神情。
郭牧想來,嚴夫人已死十九年了,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就將自己的糟糠之妻忘得一幹二淨,而嚴正厄現在所流露出來的感情,似乎在說明,他依然深深地愛著她。
這是何等可歌可泣的感情,讓嚴正厄獨自一人堅守至今,而且至今都沒有再娶。
到了這一刻,郭牧隱隱約約體會到了,正是因為嚴正厄對其夫人用情至深,所以他才會恨郭不通入骨,不惜將他活活打死。
想到這裏,郭牧有些理解了嚴正厄的所為,畢竟設身處地,倘若有誰侵犯到了薑妱,他恐怕也會與之拚命。
稍後,郭牧收斂起自己的思緒,緩步走到嚴正厄的身邊。
嚴正厄的目光被郭兄吸引了過去,道:“你來幫我,將這棺材蓋推開!”
聞聽此言,郭牧心中頓時一驚,“死者已矣,你這樣掀開棺材蓋,怕是會驚擾到死者吧。”
嚴正厄冷聲回道:“十九年前,你所謂的父親也就是這樣撬開了我夫人的棺材,他當時可沒有這麽想。”
此話令郭牧無言以對。
既然嚴正厄執意如此,郭牧不再反駁,協助他將棺材蓋推開。
此時,棺材內的一切一覽無餘,裏麵除了尚未完全腐蝕掉的衣物之外,隻剩下一堆白骨。
見到這一幕,郭牧不禁有些感慨,一個人縱然活著的時候再風光,死了之後也與其他人並無二樣,最後都是化作一堆白骨。
郭牧尚且如此,嚴正厄更是感慨,或者說感傷,這個時候的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雙眼變得濕潤。
“凝薇,為了弄清楚真相,相信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吧?”嚴正厄溫聲道。
郭牧還是第一次看到嚴正厄如此溫柔的一麵,令他對嚴正厄產生了新的看法。
郭牧不解,打開棺材與扒開真相究竟有何關係?
正在郭牧疑惑不解之時,嚴正厄說道:“現在,我就當著凝薇的麵,把你不知道的真相告訴你。”
郭牧早就在等真相,故洗耳恭聽。
嚴正厄開始緩緩說道:“重陽城的人皆知,十九年前,夫人是難產而死,臨死之前誕下一麟兒,就是後來的水寒。”
對於此事,郭牧自小就聽說過,所以這並不是秘密。
然而,到了這裏,嚴正厄忽然話鋒一轉,“其實,那不是事實的全部,夫人是難產而死,但是臨死之前並沒有將孩子誕下來,最後落得一個一屍兩命的結局。”
聽到這,郭牧麵露驚訝之色,如果對方所言是真,那嚴水寒又是誰?
嚴正厄看出郭牧心中的疑惑,接著說道:“想必你一定很奇怪,既然孩子死了,為何又冒出一個嚴水寒?原因很簡單,因為當時,我嚴家已與封家結為姻親,且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曾經引起過天地異象,早就在重陽城盛傳開了,所以他必須降生,一來可以給嚴家帶來無限的榮光,二來可以繼續維係與封家的姻親關係,對嚴家百利而無一害。正因如此,我才想到了抱養別人家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來冒充,並對外宣稱夫人臨死前產下一子,這個被抱養的人正是水寒。”
這些事情對嚴家來說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如今被嚴正厄透露出來,確實震撼到了郭牧,使得郭牧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