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走向墮落的深淵
等初夏啃完了一個皮薄餡多的肉包子，終於滿足的站起來，“謝謝戴叔叔請我吃東西。”
“另外一個怎麽不吃了？”戴榮惱怒的看著她將剩下的包子裝進書包裏。
“剛才喝了三碗粥，肚子有點兒撐，吃不下了。”女孩不好意思的撓頭淺笑。
當那兩片櫻粉色的丹唇上揚時，便猶如雨後天晴出現的彩虹，絢麗多姿，美不勝收。
戴榮看得心念一亂，滿心滿腦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他挑著薄情卻溫和的唇畔，俯視清清柔柔的軟萌少女，張狂的話出了嘴邊，卻不自知，“嘿！中午有沒有空？”
靠！這話問的，他不就是擺明了還對她念念不忘？
戴榮心中很懊惱，覺得丟人。
果然，女孩的小步伐節節後退，滿臉驚恐。
戴榮的眼神一暗，沙啞的聲音有些受傷，“你就這麽嫌棄老子？”
“不……不是，我要去上課了.……再見！”她說完就向前衝，眨眼的功夫，就跑得不見蹤跡。
躲他這麽明顯！
戴榮惱怒又無奈。
媽地！他渾身上下哪裏長得不好看？有那麽恐怖嚇人？
一個濃妝豔抹的美女，婀娜多姿的路過，嬌笑著招呼他一句，“榮哥，你好久沒來找人家了，忘了我嗎？”
“對，忘了，醜八怪你誰啊？”男人目光噴火，粗聲粗氣，嗓子震耳欲聾。
美女難堪極了，無法承受路人們的異樣眼神，難受的紅著雙眼走了。
靠！矯情的賤女人！
她有什麽好傷心的？
以前大家在一起，不過是男歡女愛，各取所需。
老子今天還沒戀愛就被甩了，又該找誰哭去？
路邊的兩米高小樹，被怒不可遏的男人拳打腳踢著，砰然倒塌，看得路人觸目驚心。
“說別人賤，老子其實比他們更賤！”戴榮一肚子的火氣沒法驅散，狂吼著荼毒身邊的公共建築。
交警接到報警，聞迅趕來。
罰單開了一張又一張，怒火攻心的戴大爺照樣破壞不止。
交警愁眉苦臉，想讓這位大爺停下來。
可人家一句“老子願意交罰款”，硬是讓他管不著。
最後，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短信，讓他的臉色陰轉晴朗。
【我媽咪今天生日，白天晚上我都要回去陪著她。】
小白癡傻歸傻，也不是那麽無情。
戴榮的心情，好得不行，【那明天陪老子出去逛街？】
那頭的小白癡猶豫好久，還是不忍拒絕他，【隻出去一小時。】
戴榮唇畔的弧度，翹得更加的高昂，忍不住哈哈大笑。
……
初夏發出去那個短信，便有些後悔了。
她這樣做，是不是太虛偽了？
隻會讓人家誤會，對他也有意思。
可是，聯想到自己暗戀沈念安，卻被對方無視。
初夏將心比心，就沒有直截了當拒絕戴榮的勇氣。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何必令人家如此難堪呢？
中午放了學，初夏幾乎是狂奔著出了學校。
校門口斜對麵不起眼的地方，破破爛爛的麵包車已經提前為她打開。
“每次看到你開出來的麵包車，都是不同顏色的。顧叔叔，你好厲害，每天都能換車子開。”初夏麻利的鑽進副駕駛座。
引擎發動，男人淡淡勾唇，抬手捏了捏她滑嫩得能滲出水的桃粉色臉頰，“諷刺我老是騙人家的車子開？”
“不是不是，真心實意的誇獎你。”初夏指示他將車子東拐西扭，最後停在一間裝潢很普通的飼料店門口。
“就是這兒，這家的飼料價格很公道。小時候我家養小雞的時候，我媽咪也是來這裏買。”初夏興致勃勃，挑了五斤飼料。
車子往顧家城堡開，初夏的嘴巴沒有閑著，“顧叔叔，你每天喂它們吃一次飼料就可以了。這東西跟零食差不多，吃多了不好。蟲子啊，米飯，生青菜什麽的，你倒是可以多喂一點。”
少女的嘴巴喋喋不休，充滿了關切和愛心。
男人斜眸瞥她。
以後持家……應該很賢惠。
心裏讚許著，顧大爺嘴上卻不饒人，“它們是你的孩子？這麽囉嗦。”
“可不就跟我的孩子一樣？我當時重傷蘇醒，它們的媽媽都進了我的肚子。”提到那件糗事，初夏就羞愧難當。
“認賊作母的傻雞。”男人形狀姣美的的薄唇，挑出的滿是挖苦。
“.……”初夏沒臉反駁。
她當時吃完了，張氏兄弟才坦言是自家養的老母雞，剛孵出兩隻小雞呢。
進了城堡的前院，初夏就看到兩隻傲嬌的雞屁股背對著自己。
“小紅！小黃！”初夏一呼喚，它們立刻興奮的回頭飛過來。
“幾天不見，它們長大了好多，沒那麽可愛了。”初夏摸著它們變長變硬的羽毛，有些難以接受。
“自己的孩子也嫌棄？”
“會啊。”初夏覺得，它們現在就像是過了五歲的熊孩子，頑劣又龐大，不軟萌了。
“哼！”
初夏聽出了男人語氣裏的不悅，不由得吃驚的看過去。
那雙桃花眼裏，陰沉沉的，凝結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冷氣。
“說實話也生氣？又不是在嫌棄你的孩子。”初夏實在不明白他的不悅來自哪裏，隻覺得他的反應很莫名其妙。
“皮癢了？敢頂嘴？”他聲音開始冷赤。
初夏窩囊的閉緊雙唇，不屑的扭頭仰視天空。
他真是無理取鬧啊。
年紀一大把還這樣！身邊的人也不勸勸他！
“承認你的錯誤，否則我不去你家吃飯。”心情差到了極點的男人，霸道的命令她。
“哇！你這個要求也太幼稚了吧？小孩子的成長階段不同，脾氣也不一樣。我隻喜歡他們五歲以前的呆萌，十歲以後的懂事。這也不行嗎？”初夏忿忿不平。
“不行。”他臉色冰冷，完全沒得商量的強行態度。
哼！
初夏覺得不能太慣著他，否則他隻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少女不再搭理他，掏出手機，專心致誌的給小雞拍照、錄視頻。
昨晚張氏兄弟都買了手機，和她通話之後，表示想看這兩隻小家夥的近況。
不然，初夏才不會來顧家。
無端端的當受氣包，她也很委屈的！
拍得差不多，就到11點50分了。
她要趕快回家，晚歸太久，母親肯定會胡思亂想的。
初夏連忙踏向大門。
可是，她站在門外等了幾秒，沉靜坐在客廳的男人，都沒有出來跟她匯合的意思。
他怎麽這樣子啊？竟然還在生她的氣！
可是，剛才秦茵打給他，說中午做好了生日的飯菜，很希望顧先生賞臉光臨。
他開了揚聲器，就是故意讓初夏聽見。
這個惡劣男人，隻是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好說”，就無禮的掐掉通話。
初夏當時聽了，心裏那個忐忑不安啊。
初夏無可奈何，邁向大廳的腳步走得咚咚響，帶著火苗，粗聲粗氣，“對不起，我錯了！”
“認錯是這個態度？”他最擅長左右她的情緒，支使她的一切。
“對不起……”聲音放輕，女孩的小腦袋也窩囊的低垂了。
他盛氣淩人的氣場，如影隨形，泰山壓頂般的束縛了她。
再為難下去，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刁難也要適可而止，顧大爺的態度有所鬆弛，“悠然起身，“你別怪我太嚴厲，我也是為你好。哪有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他性子不仔細，也沒耐心，以後注定無法照顧孩子，隻能指望她。
“是，你說的都對。”有求於人，初夏的骨氣當然要拋諸腦外，狗腿的陪笑著。
她沒有針鋒相對，隻有附和。
男人微微勾唇，摸了摸她的狗頭，表示很滿意她的屈服。
初夏受他耳濡目染，已經能做到臉皮很厚的無恥境界。
她能屈能伸，不跟他的鄙視一般計較。
……
臨近家門不遠，初夏提前下車步行。
她回了家，一桌子的豐盛飯菜，剛剛做好。
慢悠悠開車過來的顧昕寒，也於此刻抵達。
“初太太，生日快樂。”男人從後車廂拎出一個巨大的蛋糕，顯然早就預備好了。
方才以為他不會赴約，卑躬屈膝討好他的初夏，“.……”
“顧先生能過來，已經讓寒舍蓬蓽生輝。還親自買禮物給我，怎麽好意思？”秦茵虛假的淡笑臉龐，眼底有著一絲不知所措。
他肯來，說明了，他對她的女兒還存有覬覦。
整個早上，她一直做著他不會來初家做客的僥幸心理。
至此，女人心中的防火牆崩塌碎裂。
她該怎麽辦？
顧昕寒銳利的瞳眸微微眯著，僅餘一縷精光掃視她。
她發著呆，是欣喜若狂他的重視？還是局促不安他的高貴身份？
豪宅珍寶，他倒是願意當成生日禮物，就怕她不收。
昨晚，在決定送什麽禮物之前，男人也是叫左亦去做了調查。
秦茵每年都過生日，但隻是跟家人簡單的吃一頓飯而已。
昂貴的生日禮物，這些西方的禮節，她不喜歡，也不可能收受。
秦茵心事重重，隻想暫時遠離他，思考對策，“我忘了顧先生喜歡吃辣椒，這就去給您切一點兒，加進醬料裏。”
“有勞了。”男人點點頭，優雅的坐到沙發上。
他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典型的家教良好的貴公子姿態，很是端莊。
“顧先生好。”裝模作樣的初夏，俏皮的對他眨巴著一雙靈動水眸。
他的優雅，頃刻間破功，伸手捏了她瑩潤白嫩的耳垂一下。
初夏無聲的彎唇，急忙躲開他的襲擊。
他不回答，這才符合他桀驁不馴的處事風格。
初夏心情好得不行，輕快的踱步到飯桌那邊，越看越想流口水。
溜回沙發那邊，她小心翼翼的瞅了一下廚房。
秦茵背對著她，在專心的切著辣椒。
她放了心，非常小聲的對顧昕寒介紹，如數珍寶，“我剛才看了一下，媽咪弄了有白切雞、佛跳牆、糖醋排骨、紅燒獅子頭……15道菜呢，你喜歡哪一樣？”
“哪樣好吃？”他迷人性感的聲線，配合的壓得極低。
“都好吃，每樣都是我的最愛。”初夏拍著高聳的大胸脯，得意洋洋的自賣自誇。
男人幽深的視線，隨著她那隻大力拍打的小手移動，起伏跌宕。
他恨不能拍走那隻小手，取而代之，肆意妄為。
無聲望過來的秦茵，立刻看到這驚心動魄的無恥一幕。
身心的冰塊一秒變成龐然雪山，冷得她幾乎要死過去。
她的女兒，怎麽變得這般的陌生？
這孩子早就不聽教，陽奉陰違，正在走向墮落的深淵。
一滴無助的淚花溢出眼眶，秦茵連忙伸手抹去。
可是，她忘了手上沾著辣椒。
這麽一抹，辣氣刺激性的激發了數百倍，她的眼淚流得更多，眼眶也有些發紅。
初夏進來看到時，心疼極了，“怎麽了？媽咪，你哭過了？為什麽？是不是遇到了傷心事？你說出來，別嚇我！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
初夏一連串的驚懼追問，驚動了客廳的男人。
他闊步進來，詢問的態度不冷不淡，拿捏得很好，“初太太，怎麽了？”
“沒事，眼睛不小心被辣椒末濺到，眼眶才不受控製得發紅。”
秦茵勉強的牽動唇角，盡量說得若無其事。
隻是虛驚一場啊？！
初夏如釋重負，不禁偷偷白了男人一眼，仿佛在說，“看吧，都怪你。”
他了然於心的點頭，以後在丈母娘的麵前，他絕對不碰辣椒。
這一頓飯，除了心懷叵測的秦茵，另外兩人吃得倒是輕鬆怡然。
兩人全程無交流，隻是秦茵不時問幾句工作的事時，顧昕寒才輕描淡寫的回上幾個字。
吃完了，初夏也到時間去上課了。
“寶寶，你自己坐公車去吧，我還要洗碗，沒空送你。”秦茵這麽一說，初夏就笑眯眯的走人了。
“初太太，生日快樂，謝謝你的盛情款待。”顧昕寒去沙發那兒拿了車鑰匙，也要出門。
“顧先生，請留步，我有些訂單上的事，還不是很明白。”好不容易跟他獨處，秦茵怎麽可能眼睜睜的任由他離開？
男人隻當她真的是問公事，好整以暇的坐到沙發上，“初太太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