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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提出分手

  “小夏她……千萬不要出事……”沈念安美麗的濃妝臉龐,清朗的男性嗓音,著實讓景區的保安們嚇了一大跳。


  看著這麽可愛,果然是男孩子.……

  A大的學生會副主席,擰著平淡的眉毛,稚氣未脫的小臉充滿憤慨,“沈念安同學,你為什麽化妝成女孩子的模樣,混進我們曆史係女生的聚會場地?”


  沈念安心煩意燥的止住淚水,撒起謊來還是有條不紊,“我朋友今天在景區附近的酒吧舉行變裝party,老子穿成這樣有問題嗎?”


  哦,原來是這樣。


  眾A大女生恍然大悟,他不是鍾情異裝癖就好。


  “那麽,初夏突然跑了,還是有原因的吧?”一個女生弱弱發問。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念安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對方不寒而栗,他才冷冷的信口雌黃,“我過來跟她開玩笑,她卻當老子是女的,要拉我進帳篷睡覺。我怎麽可能壞了她的清譽?我坦白自己的身份,她就被嚇跑了。”


  聽明白‘原因’,大家不再對他有芥蒂,紛紛四處找人。
……

  與此同時,初夏那邊。


  她倒不是存心玩失蹤。


  一個小時之前,她從帳篷跑出去,身上什麽也沒有帶。


  外邊黑燈瞎火的,她一時看不清路,就摔到山後邊的濃鬱草叢中。


  她們這幫女生所在的半山腰,因為有那條可以隨時洗澡的小溪,景點保安部並沒有安裝監控器。


  這導致了初夏哪怕掉下山,也無人知曉。


  山穀不大,從半山腰到山下草叢的距離,不過一百米。


  初夏摔得手腳破皮流血,卻也不算重傷。


  這草叢是監控器的死角,假如她不呼救,沒人會發現她。


  碧綠茂盛的草地,徹底的淹沒她躺在正中間的身影。


  遠處,同學們的呼喚聲此起彼伏,當中還夾雜著沈念安的清沉嗓音。


  這聲音曾經有多動聽,如今就有多恐怖寒冷。


  他那雙布滿尖刺的燃火大手,當時如何肆無忌憚的,她此生難以忘懷。


  他竟敢強迫她!


  他不顧及她卑微單薄的自尊,不把她當成人尊重!

  少女想到這裏,雙眸便被怒火燒得赤紅。


  她此生此世,都無法原諒他!


  他不尊重在前,那她就提分手在後!

  等心情平複回去了,她不會再拖泥帶水,她要離開他!

  縮在一米高的龐然草地,初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靜靜等待。


  尋找她的人群漸行漸遠,她的呼吸緩和下來,竟是渾身大汗。


  落寞的仰頭,她眺望遙不可及的漆黑天空。


  夜色並不黑暗,因為空中漂浮著不計其數的明亮星子。


  星光點點,讓她眼花繚亂。


  據說天上的每一顆星子,都代表了一個辭世升天的人。


  她那情義兩相堅的父母,是否也在這璀璨繁盛的星河之中?


  他們團圓了,幸福還在繼續。


  她的幸福,又該去哪裏找?

  心田發酸,這酸氣突然衝出眼眶,化作初夏悲傷絕望的淚水。


  淚眼模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張硬朗如花崗岩的倨傲臉龐。


  但他兩個月前就跟言清樺回了新加坡,不可能出現在她的眼前。


  眨眨眼,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還在她的身前。


  肯定是在做夢。


  否則,他怎麽會是白襯衫,淺藍牛仔褲的休閑打扮?


  他向來是一身黑沉的正式西裝啊.……

  女孩顫抖著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


  這一次,她竟是看到這個緊抿薄唇的心儀男人,蹲下來蹙眉瞧她。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久違的磁性,磁鐵般得吸引了她,“你怎麽在這裏?”


  他背著黑色的登山包,腳上的黑色帆布鞋,讓他的臉龐嫩如20歲出頭的蓬勃小夥子。


  淚水驀然決堤,傾巢而出,初夏渾身抖如篩糠。


  說不出的驚喜,道不盡的委屈,令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頭發剪成板寸頭的他,氣質陽剛又冷硬。


  他並未和以前那般伸手捏她梨花帶雨的淒慘小臉,他在保持禮貌的距離。


  她理解他這樣的舉動。


  他有了名副其實的未婚妻,她也不再是單身。


  身份尷尬,兩人確實應該避嫌。


  “21歲了,還不懂事?晚上跑來荒山野嶺哭。”他淩厲卻又冷淡的聲調,侵蝕了她的理智。


  她委屈又憤怒,衝他揮拳咆哮,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豹子,“你以為我想這樣?我的腿受傷了,能走到哪裏去?”


  她不能回帳篷。


  沈念安那個王八蛋,肯定還在等著她!


  回自己的家,路程過遠,又不太現實。


  顧昕寒的言辭,就跟觀察力一樣犀利,“你膽子小,不可能獨自出遠門旅遊。沈念安那小子在哪裏?我讓他來接你。”


  “不!你不可以聯係他!”少女宛若受到獵人圍堵的受困小獸,跳起來衝顧昕寒歇斯底裏。


  她眸色與臉龐均是紅得異常,頭頂冒煙。


  額頭的青筋一寸寸的冒出來,讓她麵目可憎。


  “為什麽不可以?”男人拿起手機,態度咄咄逼人,“我需要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他要對我霸王硬上弓,我就跑了!這算不算理由?”她被逼得大吼,毫無隱瞞。


  羞恥心讓她垂眸嗚咽,怕哭出聲惹顧昕寒煩躁。


  周圍的空氣,靜默了良久。


  久到初夏以為,草叢裏隻剩自己一人。


  他走了嗎?他覺得她髒了?

  “嗚嗚.……”心累又悲憤,初夏蹲下來,失聲痛哭。


  一張帶著茉莉花香氣的紙巾,潔白如雪,伸到她的麵前。


  她愕然抬頭,落淚接過紙巾。


  男人坐在她的左邊,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一張夠不夠?”


  “夠了.……夠了……”她低低一喚,紙巾隨意的往臉上抹。


  “為什麽不願意給他?”


  男人這句恍若嘲諷的話,瞬間激起她剛剛降下去的怒火。


  “在一起一年多了,別告訴我,你們沒發生過什麽。”他似是不屑的眼神,令她再度淚流滿臉。


  “就是沒發生過什麽,連接吻都沒有!你滿意了?”她憤怒又失望,受傷的雙拳砸在地麵。


  透明的淚珠混合著猩紅的血液,衝上她的眼底,燃燒起熊熊怒火。


  他淡淡睨著她,冷淡如一個初見的陌生人,“小朋友,你想讓我回答什麽?”


  “不需要你回答,你隻關心自己的未婚妻就行了。”她狼狽大哭,氣他對自己的漠不關心。


  哭夠了,她疼得厲害,停止自虐。


  膝蓋彎曲著,她雙手抱著膝蓋,繼續抽泣。


  “我認定的妻子,我不關心,交給別人關懷?”他忽而勾唇,笑得風情萬種,卻字字如刀。


  初夏整個人都好疼,喘氣艱難。


  她到底是怎麽愛上這個冷血魔鬼的?

  一管創傷藥膏丟過來時,她眼神迷離了一下,恍然如夢。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也會關心她?

  “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她譏諷的拒絕。


  “不聽話的女孩,誰給你的膽子拒絕我?”他瞬間皺眉,濃濃的戾氣,讓人膽戰心驚。


  他一露出恐怖如魔鬼的氣息,初夏就怕得不行。


  她的背脊抖動的幅度不大,滿滿的恐懼都關在體內,慘白的嘴唇也在顫動,“我死還是活,跟你何關?你又不是我的父母。”


  “念安是個好孩子,跟著他,你這輩子不會受苦。”他破天荒的多話,果然又是為了他的好侄子。


  初夏仰天大笑,笑得比哭還醜陋,“身體不受苦,可我的心苦啊!你逼我接受他,我聽你的話了。可現在他一有越軌的行為,我就好反感,覺得非常惡心!試問,我對他有這樣的抵抗反應,又怎麽可能跟他同床共枕?給他生孩子?”


  顧昕寒的表情緩和幾分,多了一絲耐心,“日久生情,你不能再給他任何機會?”


  “不能!”女孩毫不猶豫的大聲反駁。


  男人陰鬱的眸光,紅外線般的鎖緊她,幾乎要把她刺穿。


  這隻倔起來十匹馬都拉不回的悶兔子,躲他遠遠的,獨自坐在草叢的另一邊,不肯接受他的幫助。


  他冷冽勾唇,“受傷不上藥?那就繼續坐在這裏等死!”


  話音一落,他霍然起身,淩厲的步伐朝前一邁。


  那是下山的出口,他要走了。


  初夏心中一急,雪色的唇瓣剛剛開啟,猛然感覺一股熱流湧過.……

  “唔!”她驚慌的低叫一聲。


  男人驀然回頭,沉步走過來,磁性的聲線冷然卻又蠱惑人心,“怎麽了?”


  她困窘的咬緊下唇,臉龐漲得通紅,詭異的一言不發。


  繼而,她的下巴被人用力的挑起,麵前多了一張既冷又柔軟的麥色俊臉,“說過叫你別當著男人的麵咬嘴唇,聽不懂人話?”


  “我就咬了,怎麽樣?!”她也是來了脾氣,衝他惱怒咆哮,“不讓我結婚,還不準我虐待自己的身體?唔!”


  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鹹濕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滴下來。


  她嗚嗚咽咽,渾身無力,再度為他神魂顛倒。


  明知這麽做不對,可她控製不住自己。


  她發現男人的表情忽然很不對勁……

  他的褲子,被染得一片紅彤彤……

  她臉紅脖子粗,心虛瞧著陰沉鬆開她的不悅男人,“我剛才就想說的,可你不讓我有開口的機會……”


  紅腫的櫻唇,撅出一抹她自己也未曾發覺的甜蜜。


  他剛才吻了她呢!

  一片粉紅色的衛生巾,忽然自男人的登山包裏扔出來。


  初夏好似被砸得粉身碎骨,整個人恍恍惚惚,苦澀低笑,“這東西是她的?她也跟你來旅遊?”


  “對。”


  莫大的妒忌,讓初夏生出了無窮旳力氣。


  她將藥膏跟衛生巾擲向他那張不可一世的帥臉,淒厲尖叫,“拿著你的東西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


  給了她一塊棗,再狠狠的打她一頓,果然是他的處事風格。


  “不理智的任性女孩,不配得到別人的喜歡。”她雙手環胸,並不撿起東西,隻是無情的挖苦。


  “就算我理智,又怎麽樣?有人真心喜歡過我嗎?”她哭哭啼啼,悲傷的推開擋道的他,往下山的出口踉蹌而去。


  “晚上不休息,你又想跑哪裏去?”顧昕寒去追她。


  然而,他終究是遲了一步。


  當他找到初夏,她已經殘忍的對沈念安提出分手。


  他縮在路邊的大榕樹陰影裏,沉眉瞧著跪在地上痛哭的少年,沒有出去一下。


  少年和初夏的周圍,聚攏了無數個看熱鬧的A大女生。


  眾人又驚又喜。


  驚的是,沈念安居然跟她是情侶。


  喜的是,他們剛剛分手啦!


  按照初夏所說的意思,她此生到死都不會跟他破鏡重圓。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訊啊!


  從這一刻開始,A市億萬少女的豪門夢,再度死灰複燃。


  沈念安痛不欲生,終日鬱鬱寡歡,書也不肯讀了。


  年輕氣盛的偏執少年,鑽進死胡同裏,最是可怕。


  沈文聰夫婦倆忐忑不安,擔憂他尋短見。


  蕭楚瑜甚至給初夏下跪,懇請她去看沈念安,“就當阿姨求你了,你瞧一下那個臭小子吧?他自打從山上旅行歸來,已經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


  初夏扶起淚如泉湧的女人,無力又自責,更多的則是惱怒,“伯母,我已經跟他分手了。他過得怎麽樣,與我何關啊?你們為什麽還要逼我麵對他?”


  她就是不想跟他朝夕相處,才狠心提分手的。


  “可是,如果你不見他,他會死的啊……”蕭楚瑜絕望的哀求她。


  她心腸軟,硬是被拉去了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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