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絕不可能，”言無純聽明白了一切，態度異常堅定，“不是他想什麽，我們就要做什麽。”
蕭碧辰將他突然激動情緒看在眼裏，但沒有插手去調整，反而像是火上澆油般道：“我有一個計劃，你可以先聽一聽，你先離開，而小瑤子我會照料，之後我會跟蒼日翎說我的徒弟我要帶回「竹廬」，而這段時間就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蒼日翎最多隻會派人監視「竹廬」一至兩年，如此一來「千流穀」不會成為你和小瑤子往後日子中新出現的煩惱，二來她跟著我，也不會再出現這種狀況。”
蕭碧辰說完便靜靜地看著言無純，等著他的回答，就像是把石頭扔進平靜的湖麵，然後看著它慢慢起漣漪般。
言無純稍微愣了會兒神，倒不是在思考蕭碧辰話中的內容，再回話時態度更加決絕：“我之後不會再讓小瑤子受這種傷，並且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就像師父說的，我們之後要去什麽地方，隻該由我和小瑤子決定，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三思而後行，你先把利弊給想清楚了再做決定。”蕭碧辰冷冷地提醒他。
然而言無純沒有半點猶豫：“沒有必要考慮，蕭婆婆，如果你是幫蒼日翎傳話，那已經可以去告訴他，他的話我們沒有任何打算聽從，但如果你是出於對小瑤子的安危而說的這些話，我可以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何‘絕不會’，人要殺她，必是要先發製人或暗地偷襲，你能有三頭六臂能有三頭六臂還是未卜先知？”
“小瑤子自己也不差，而且如再有下一次，我不會給那人任何機會，”言無純說道，“我會殺了他。”
“殺了他？”蕭碧辰顯然並不相信，“你實話告訴我，一定要遵從自己內心，如果現在回到你跟許廣打鬥比試時，你會不會在他動手之前，先殺了他？”
言無純這次沒有立馬回答，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搖頭：“不會。”
“很好，至少是你的真話，而不是一時熱血上腦胡亂答應。”
“但是我會在他抬手的時候，直接將他的手給砍斷。”
兩人四目相對，樓外的蟋蟀和蛙聲此起彼伏，現在又多了江魚瑤的呼吸聲。
蕭碧辰並不覺得言無純是為了討好她而胡說，他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是一年來自己未曾見過的。
言無純想著既然自己已經說到這兒份上，再多對蕭碧辰多說一些也不存在什麽問題：“這點亦是可以讓許廣知曉，我至今未覺重傷他有何愧疚，隻是在忐忑不知蒼日翎會如何處置我跟小瑤子。”
“看來你現在有些把我當做跟他們一夥的了，”蕭碧辰忽然笑了起來，之前臉上嚴肅的狀態一掃而光，“我看你剛才說這話都有豁出去的意思了吧。”
言無純咽了口唾沫，蕭碧辰猜得沒有錯，他剛才確實有點把她當成是許廣那邊的了，但現在稍微想想，依照蕭碧辰的性格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而蕭碧辰要的並不是言無純的準確答案，因為她很清楚，這江湖上人人都是身不由己，自顧不暇，縱是歐陽俞舟也沒有正確答案能夠回答她剛才提出的問題，所以蕭碧辰要的實際是言無純的一個態度和決心。
“看樣子沐陽汐也已經找過你了，他的建議是什麽，要你離開此處回南隅去還是隨其去往西域？”
“他讓我自己決定，並且讓我要跟小瑤子商量，所以我還沒有下決定，但一定不會是我跟小瑤子中的一個留下來。”
蕭碧辰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此事上再刁難言無純：“那就等她醒過來後再告訴我你們的決定，說實在話，我並不知道蒼日翎到底會不會來找你談話，也許他會把我剛才對你說的話複述一遍，也許根本不跟你交談，直接就行動，你要做好兩手的準備。”
“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並不是真的在要求我們那麽做？”
“是或不是不重要，反正你也不會去聽，”蕭碧辰看著江魚瑤歎了口氣，“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建議給你們，到「竹廬」來陪著我或者回南隅去。”
“蕭婆婆你不去西域嗎？”
“我早已經說過退隱江湖，這次因我這徒兒以及歐陽俞舟，插手了江湖中的事，”蕭碧辰輕笑一聲，“還是那樣傷神費心，此次「千流穀」已同意出手，我能做的已經做完，而且我這徒弟也在其中周旋出了些名堂，你又喜歡帶著她管江湖上的閑事，那就讓她代我繼續在江湖中待著，而我即可回「竹廬」逍遙自在去了。”
“你要等著「賞罰會」結束後就走嗎？”
“他們的「賞罰會」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我在這兒的事情已經辦完，要不是小瑤子出了這事兒，我恐怕現在已經是在回「竹廬」的路上了，”蕭碧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盡管有些微地掩飾，但還是讓人聽出了語氣的變化，“你知道你師父他們去西域幹什麽嗎？”
“說是天尊和歐陽盟主在那裏，而且像是跟那位池燎公也有關係，”言無純轉而問道，“蕭婆婆，這池燎公到底是敵是友？”
“我對這人並不是太了解，不過你最好把他當成敵人來看待，因為——”蕭碧辰特意指向言無純的身體。
“我明白，不過早些時候見過好幾麵，他都沒有要殺我的意思，甚至還幫過我。”
言無純想從蕭碧辰那兒問出些東西來，可惜對方是真不太清楚——甚至還沒有自己的師父知道的多。
“你想要搞清楚的話，那就真得自己去西域找你師父，或者直接找這位池燎公詢問了，”蕭碧辰說完，從懷裏拿出一本似嶄新的藍色外皮紙書，書脊處布滿金線，整本書在火光下隱隱約約泛著藍色與金色的微光，“待她醒來後交給她，讓她每日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