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想什麽呢，不管是不是，我們都沒有必要照著他們說的做。”言無純沒讓江魚瑤繼續往下想。
“那咱們是等著方司思的消息，還是主動去找她，抓緊時間逃走呢，”江魚瑤倒是比言無純還堅定，就算言無純不說，她也會堅持不分開，“畢竟連咱們師父都悄悄溜了。”
言無純確是有這種打算，與其留在這兒等著矛盾爆發，還不如越早離開越好：“今日是「賞罰會」中最重要的一天，「千流穀」的弟子們估計已經去現場了，我們也過去。”
在他們整頓好離開之前，許醫師提著藥箱走了進來，不過他並沒有讓兩人留下，隻在給江魚瑤換過肩膀的紗布後，簡短抱怨了兩句：“雖然恢複得不錯，但就是不願意多休養那麽一兩日。”
“前輩，小瑤子這次換過藥後就不用再換藥了吧？”
“外傷已結痂，不用再敷藥，要是覺得頭暈，就吃兩粒這個，”許慈霄從醫箱裏取出一個小葫蘆，從中不多不少倒了兩顆紅褐色的藥丸，“生血奇效。”
江魚瑤收起小藥丸：“這大概是要付多少銀兩？”
“不用。”許慈霄搖著頭，把藥箱關上。
“藥錢也不用付嗎？”
“也不用，最好的回報就別再受傷，”許慈霄又低聲嘟囔了一句，“雖然你們這些江湖人很難做到。”
“我現在要去許廣那裏，”許醫師看向言無純，“你們要跟著一路，看一看自己的‘成果’嗎？”
“他的傷——”
“別慌，沒什麽大礙，隻是不至於有這小姑娘痊愈得那麽快。”
“那我們就沒必要去了，”江魚瑤聳了聳肩，疼得皺起眉頭，“我們還有其它事情要做呢。”
“作為晚輩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傷了江湖老前輩，多數人可沒有你們這般平靜，不過你們倒是一點也不裝，這點挺好，”許醫師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打算跟江魚瑤再多說幾句，“我聽他們講，你是叫江魚瑤，是蕭碧辰的關門弟子，是吧？”
江魚瑤點點頭：“啊，但準確說來，師父是離開「百樂坊」後收我做的徒弟，我不是「百樂坊」的弟子。”
“是不是「百樂坊」弟子不重要，按理說接下來的話應該不需要問，因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還是想問一問，你的父母是生活在南隅嗎？”
江魚瑤剛張開口想要說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立馬閉上嘴看向言無純。她的這一係列動作太明顯，明顯到許慈霄已經不用聽她的回答就知道了答案。
醫師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沒再說任何話，轉身徑直朝樓外走去。
“險些就說漏嘴了，但他好像已經察覺了什麽，”江魚瑤看他離開後，長籲口氣，“小純子，他到底是什麽人，會不會對我們或師父不利啊。”
言無純主動背起琴匣子：“應該不會，先不管他，反正蕭婆婆跟我師父早都走了，就算想要不利他們，也沒那麽容易的，我們現在應該想一想怎麽去到「賞罰會」那兒去。”
他前邊的這份安心不知道對不對，但他後麵的那份憂心卻是多餘，除了在離開木樓時遇到了一位值崗的弟子，稍微詢問了他們一番，並未作出任何阻攔，而餘下這一路可謂暢通無阻，人是見了不少，但都是跟他們順著同一方向而去。
直到到了「賞罰會」的現場，他們才真切地感受今日對「千流穀」的人來說有多重要——沿途所少的那一大半巡邏、值崗的「千流穀」弟子已盡數到了會場中，本就寬敞的地方愣是被擠得人山人海，且人頭攢動大部分人皆未落定。
就在他們還在頭疼該怎麽從這人山人海中找到方司思時，言無純發現了一件更令人驚訝的事情：“小瑤子，先別往裏走，我好像看到「穿影派」的人了。”
並非言無純看走了眼，因為江魚瑤這邊也看到了：“不止他們，「百樂坊」、「紫玄派」都在。”
“蒼日翎多半準備今日就宣布自己出山的事，那我們還真得今日之前就離開，小瑤子你有看到「弈劍山莊」的人嗎？”
“看到啦，好像是在「流派」旁邊，那個老頭就是何古隆吧。”
言無純隨著她的指引，確實看到了何古隆，不過毫無意外地未見到何駱及秋池。
江魚瑤皺著眉頭，嘴裏念叨著：“這就好麻煩，咱們要是被看到了，不定多少人上來圍堵呢。”
“不麻煩，我想到個好主意，咱們現在去「弈劍山莊」的那道山穀，看看能不能找到何駱跟秋池，或是打聽到消息。”
如火如荼的會場上，沒有人注意到站在人群之外又轉身離開的兩人，就同來時的順暢一樣，離開時亦是無人阻攔、無人理會——後來的每個人都迫不及待想要進去找到自己的座位。
兩人就這麽低埋著頭往回走，經過連續幾日的大晴天，很多地方的路都已經不再泥濘，加之「千流穀」的人幾乎都去了「賞罰會」，言無純他們很快就來到「弈劍山莊」的地方。
這裏同其它地方一樣，隻有一人在值崗，不過「弈劍山莊」留下的這人正倚靠在門外打著盹。兩人就這麽輕手輕腳從他身邊走進去， 他都沒有半分察覺。
穀內的幾間屋子房門大開，兩三個大箱子放在院內，言無純簡單看了一遍：“他們已經收拾好行李，估摸著也是快要走了。”
“沒有何駱和池兒？”
“屋裏是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個人都沒有，”言無純盯著大箱子，“但不知道會不會在箱子裏。”
箱子倒是足夠能同時放進兩、三個成年人，隻不過待他們將三個箱子打開後，裏麵都是些細軟或兵器。
何駱跟秋池兩個人就跟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
江魚瑤的提議說：“要不咱們再去會場那兒看一看，萬一看漏了呢？”
“這可能性不大，”言無純轉而看向大門外，“既然所有人都在會場，那我們可以去找許廣，他肯定知道。”
“為什麽不問門口睡覺的那家夥呢？”
“要真有什麽，我們得防止打草驚蛇啊，而且他可能都不會告訴我們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