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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賣命

  南宮煜跟冷流雲二人望著再一次睡過去的人兒,臉色越發的陰沉。


  “怎麽會這樣”?南宮煜像被誰用榔頭擊了似的,呆立在原地,突然,他想起些什麽,黑眸一凜,轉身走向房門,打開房門,衝著青嫋急道:“去把洛夕喚來”。


  青嫋一怔,卻沒多問,應了聲便離去。


  不一會兒,洛夕便跟著青嫋風塵仆仆的趕過來,當她聽了南宮煜的話,以為他在開玩笑,可看一眾人的表情,加上紅纓也是一臉焦慮,趕忙為水漣月號脈,脈象虛弱,已經逐漸平穩,隻是,卻有一道氣流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的竄動,但卻不像是對身體有害,也許,小姐對有些事情不記得,跟這個有關吧。


  洛夕這樣想著,話也是如實說的,“小姐的脈象沒什麽問題,隻不過,有一道氣流還是不平穩,想必小姐失憶跟這個有關吧,不過,那位恩人送來的藥雖寶貴,可小姐畢竟隻用了一次,所以隻能後續觀察了”。


  南宮煜默默的點點頭,繞過洛夕來到床邊,這次,冷流雲沒有再與他爭位置,隻是靜靜的立在原地,桃花眼不停的閃動,不知再想些什麽。


  翌日,春風盎然,湖邊的柳絮隨風輕擺,溫日籠罩,曬得身上暖暖的,舒適至極,蘇雅身邊跟著一名伺候的小丫環,兩個人在後院的湖邊漫步。


  自從她被送回王府,就再也沒見過南宮煜,不是見不到,而是她不想見。


  南宮煜將她的住處另作安排,憂思軒,是後院眾多院子之一,與他的槿院相隔甚遠,僻靜之極,雖然南宮煜沒有挑明,但她卻知道,南宮煜對她厭棄了。


  所以,從她回來的那日開始,她就沒再像曾經那樣又哭又鬧,反而很安靜,她常常來到湖邊涼亭裏,一坐就是半天的時辰,不說話也不笑,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看向湖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丫環杏兒攙扶著她來到涼亭裏坐下,起初,憂思軒裏的丫環婆子一應俱全,可蘇雅卻把人全都打發了出去,自己出府買了杏兒來伺候。


  她不是不知道,從她回來的那日起,王府裏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她不是完璧之身的事情,早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也不怪別人,回來的那日她遍體鱗傷,府裏的禦醫為她診治,到底怎樣一問便知。


  可她卻對此事從不發火,似乎與她無關,如今的她變了很多,喜怒不形於色,就連杏兒都常常猜不透她怎麽想的。


  蘇雅坐好後,一如既往的望向湖麵,不遠處,成群結隊的雪白天鵝浮在水麵遊來遊去,杏兒立在身側,一副想要說話卻不知怎麽開口的模樣。


  “你今日怎麽如此浮躁”?蘇雅並未回頭,卻察覺出杏兒的異常,輕聲詢問道,目光一直看著湖麵的天鵝。


  杏兒努努嘴,緊緊皺眉,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開口道:“蘇姑娘,今兒杏兒去大廚房取食材,聽那兒的婆子說,昨晚,王府接回一名女子,住在了槿院”。


  蘇雅那原本注視著天鵝的眸子一頓,下一刻卻輕聲笑道:“王爺乃人中之龍,身邊總要有人伺候,就算是接回一百個女子,也是應當的”。


  “可是,那些婆子們說,是,是什麽王妃.……”,杏兒是蘇雅從外麵買回來的,對王府的事情自然不清楚,也不知道,其實王府曾經有王妃,她隻知道,蘇姑娘對王爺一片情深,曾經差一點就是王妃了,王府裏的那些流言蜚語她也清楚,可自從她來到蘇姑娘身邊後,從沒見過蘇姑娘害過誰,相反,她性情溫和,從來不發脾氣,對她也是極好。


  真不明白那些個造謠生事的人,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害蘇姑娘。


  杏兒見蘇雅沒再說話,就有些為她打抱不平,“姑娘,莫要怪杏兒多嘴,偌大的王府裏,隻有姑娘一名女子,那王妃的寶座,您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落在別人的手上呢,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道理您怎能總是想不明白呢”。


  “你是在斥責我嗎”?許久,蘇雅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杏兒,目光中隱約透出一抹陰翳,話裏帶著幾分冰冷,嚇得杏兒撲通跪倒在地。


  “姑娘,奴婢錯了,奴婢多嘴,奴婢不敢了”,杏兒伏在地上,意識到自己剛剛逾越,心裏也生出幾分懼意。


  蘇姑娘買了她,就是她的主子,平日裏蘇雅一直安安靜靜,也沒什麽威嚴可言,就造就了杏兒時常忘了自己的身份,但以往也是如此,可蘇姑娘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這樣怪異,怪異的讓杏兒以為是另外一個人。


  蘇雅半眯著雙眸,平靜的眸子裏頃刻間掀起驚濤,恨意與殺意席卷而來,她絲毫不理會一旁的杏兒,輕飄飄的說了句:“該來的還是會來,隻不過,這次,沒人能在擋我的路”。


  看似輕飄飄的話,卻透著陰森恐怖的氣息,聽得杏兒一顫一顫,不敢多言。


  其實,從蘇雅知道水漣月沒有死,她就明白,水漣月回王府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比她預想的快了很多。


  午時剛過,水漣月再次醒過來,隻是,她依舊不認得南宮煜和冷流雲,讓二人感到萬分苦惱。


  槿院的院子裏,二人被趕了出來,門栓上鎖,進都進不去,冷流雲瞪了眼南宮煜譏諷道:“讓你嘴賤,這下好了,你我誰也別想進去,我就想不明白了,那樣的蠢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回想起剛剛在屋內的情景,冷流雲就更加鄙視南宮煜。


  水漣月經脈還沒有複原,隻能僵直的躺在床上,不能動,就連翻身也需要有人幫她,讓她很是痛苦,她什麽時候這麽悲催過?

  本來心情就不爽,這時,南宮煜深情款款的走到床邊,想伸手幫忙卻被水漣月喝住。


  他不慌不忙,溫柔寵溺的說道:“月兒,乖乖聽話,我隻是想幫你翻身而已,沒有其他意思,你好好配合我,等你病好了,不,就是你好不了,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陪你看日出,看日落,看星星,看月亮,地老天荒”。


  他一句話剛說完,水漣月的臉上哢哢出現一道深深地裂紋,屋內,冷流雲和紅纓望著南宮煜,眼角不停地抽搐。


  “我荒你媽個頭啊.……”,瞬間,一聲微弱卻彪悍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他和冷流雲就被趕了出來。


  南宮煜被冷流雲的話說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尷尬的很,可卻強撐著,冷道:“你又能比本王好到哪去?少在這裏裝腔作勢,狗東西,月兒的事情你一早就知道對不對”?

  冷流雲一聽,南宮煜竟然叫他狗東西?桃花眼一眯,話未到人先到,一掌淩厲的拍向南宮煜的胸口,“嘴賤欠抽的東西,竟然敢對你冷爺爺不敬,是啊,我一早就知道了,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哼”。


  “怎麽樣?哼,本王殺了你”,南宮煜冷喝一聲,飛身躲開冷流雲的手掌,連這麽個狗東西都能比他先知道,可見月兒真的很生氣,對他也很失望,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裏就堵得慌,可就是再堵得慌,也輪不到這個狗東西來教訓他,哎,等等,狗東西,他怎麽就脫口而出了呢?


  嘶,這三個字好耳熟啊,猛然間,他想起和月兒一起前去天赤山的途中,她也常常這樣說他,那時,他還覺得特別難聽,可此時用在冷流雲的身上,他怎麽就那麽的順耳呢?


  “狗東西,吃本王一掌”,通紅的手掌夾帶著灼熱的熱氣左劈右砍向冷流雲,招招致命。


  “嘴賤欠抽的東西,花拳繡腿也想動你冷爺爺,今天就讓冷爺爺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冷流雲見南宮煜來真的,當下也用出八分功力,隻是,他越聽南宮煜的話越惱怒,幹脆也不顧及形象,破口大罵起來。


  一時間,二人如同市井潑皮,大罵起來,而青嫋冥刹,洛夕逍遙早已躲了出去,站在槿院外,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二人,卻不知所措。


  想他們一個戰神王爺,威名遠揚,一個魔宮教主,嗜血殺人,哪一個不是巔峰人物,可如今這等地痞行徑,真讓人大跌眼球。


  “小姐,他們又打起來了”,紅纓從窗戶掀開個縫隙,望了一眼又關上窗子,來到床邊說道。


  水漣月虛弱的嗯哼一聲,鳳眸滴溜溜的轉動,閃過一抹玩味兒,“恩,讓他們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省的整日在本小姐眼前晃來晃去,煩著本小姐”。


  紅纓咽了咽嗓子,轉身去外室倒了杯清水喝下去,不時心中暗想,看小姐的樣子,也不是像是假裝失憶,可是憑著她對小姐的了解,總覺得這其中有些怪異,但她又說不上哪裏怪異。


  夜深人靜,憂思軒裏卻一直亮著燭火,蘇雅手中拿著一副繡帕,正一針一線的認真繡著,杏兒打了熱水進來,便道:“姑娘沐浴吧”。


  蘇雅似乎沒聽到,杏兒怔了怔,又說了一遍:“姑娘沐浴吧,夜深了,就別繡了,當心傷了眼”。


  “杏兒,你可知,為何我買了你”,蘇雅不理杏兒的話,突然出聲問道。


  杏兒一愣,不知道蘇姑娘為何如此發問,也沒多想,甜甜一笑,“姑娘心善,救杏兒出火坑,杏兒感念姑娘的大恩大德”。


  蘇雅輕笑一聲,帶著一抹嘲諷說道:“錯,我買你,是為了讓你為我賣命”。


  “賣,賣命”?杏兒眼中閃過一抹惶恐之色,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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