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砍瓜切菜
領頭的大手一揮,“都給我往車上搬,誰阻擾,往死裏打。”
許一山循聲看過去,發現是鎮裏管城市管理的老趙。
洪山鎮規模大,城管部門很早就建立起來了。主管這項工作的老趙,年紀並不大,身肥體壯。他手底下有三十幾號人馬,全鎮的城市管理均由他負責。
老趙鼎盛時期,手底下超過百人,敢較真孟梁。
老孫趕緊上前,陪著笑臉說道:“老趙,我自己收,好不好?”
老趙臉一沉道:“不行。老孫,你莫怪我,幾天前我就給你打過招呼了,不要在街邊擺攤設點。你自己看看,現在洪山鎮怎麽樣了?烏煙瘴氣的。”
老孫連連點頭,“是是是,我馬上收。”
老趙搖搖頭,“老孫,你不用收了。這些東西我都搬走。你想要,來我辦公室處理。”
一群人不由分說,將吃夜宵的人趕走。將桌子椅子霹靂啪啷往車上扔。
春花嫂子急得哭起來,拉著老趙的手哀求,“幹部,你放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擺攤了。”
老趙厭惡地一摔手道:“你放了你,上麵會放過我?搬,全部搬光。”
春花嫂子眼看攔不住,一急之下,拿了一把菜刀堵在攤子跟前大聲道:“誰搬我的東西,我跟誰拚命。”
洪山鎮這條街是全鎮晚上最繁華的街。幾年前,街邊就有人支起了夜宵攤。
春花嫂子搬來這條街以前,一直守在農貿市場的小街上。後來洪荒主動說,搞早餐不如弄夜宵,並給了春花嫂子這塊地方。
洪山鎮對夜宵攤的管理一直持鬆散的管理模式。一般隻要每月給城管隊交上幾百上千的管理費,他們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段焱華還曾經盛讚過夜宵攤,表揚他們為洪山鎮的夜生活注入了一道活力。
其實,搞夜宵攤的人很累。每天天黑後就得開始準備擺場開業,一直要到淩晨甚至黎明時分才收攤回家。他們過的是白天是黑夜,黑夜成白天的顛倒日子。
而且不管天晴下雨,他們都得出攤。畢竟,少出一天攤,就會少一份收入。
春花嫂子往她攤位前一站,揮舞著手裏的菜刀,還真嚇住了老趙他們這批人。
許一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站出來平息事態。可是老趙不知是裝著沒看見他,還是真沒看見他,他從來到現在,沒與許一山打個招呼。
老趙見手下不敢上前,便親自走上前去,指著春花嫂子喝道:“放下你手裏的刀。再反抗,後果自負。”
春花嫂子紅了眼,瞪著老趙吼:“今天就是死八個人,也不能搬我東西走。”
老趙雙眼一瞪,暴怒喝道:“你還翻了天了?”
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去奪春花嫂子手裏的菜刀。
春花嫂子一步也不退,赤紅著眼道:“你敢上來,我就劈你。”
她手起刀落,徑直往老趙手臂上砍去。
老趙沒料著她真敢砍,因此沒有閃避。這下就結結實實砍在了他的手臂上,隻聽到他怪叫一聲,飛起一腳將春花嫂子踢翻在地。
老孫看見老婆被打了,嗷地一聲叫,操起一把椅子就衝了上去。
城管那幫人醒悟了過來,一下將老孫團團圍住,一聲喊,拳頭如雨點般往老孫身上落。
許一山顧不得想其他了,奮不顧身衝過去,一邊大聲喊:“都給我住手。”
可是沒人聽他的,城管那幫人拳打腳踢著老孫,老趙站在一邊使勁吼,“打,往死裏打。”
許一山撲過去,將身體蓋住老孫。這幫人手停不住,依舊使勁招呼。許一山的頭上身上瞬間便挨了十幾拳。
許一山喊道:“我是許一山,大家都住手啊。”
城管的人就像聾了一樣,根本不聽他的喊聲。
許一山將心一橫,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可能就會被這幫人亂拳打倒。
他直起腰,大喝一聲,揮拳砸過去。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一個打得最興奮的愣頭青頭上,他被這一拳砸懵了,晃悠悠轉了一圈,撲的倒地。
許一山沒容他們緩過勁來,雙拳齊出,雙腿交替踢出。隻聽到一片哎呀哎呀聲,倒了一地的人。
老趙似乎這才看清是許一山,趕緊喊道:“許鎮長,你幹什麽打人?”
許一山掃他一眼道:“我是自衛還擊。”
許一山一出手,讓局麵一下顛倒了過來。
他下手沒客氣,每一拳每一腳都是盡全力。這樣的結果是挨了他拳頭和腳踢的人,沒一個能站得起來。
老趙怒視著許一山,吼道:“許鎮長,你闖了大禍了。”
許一山哼了一聲,“沒事,多大的禍衝我來。”
圍觀的人看許一山出手教訓城管,大家一齊鼓掌叫好。
洪山城管,在老百姓的眼裏就是一群土匪。老百姓平常敢怒不敢言,因為這些城管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詬病他們的人。
有人統計過,從城管成立到現在為止,至少有三十幾個老百姓遭到了他們的打罵。
老趙捧著手臂,惡狠狠對老孫說道:“老孫,你抗拒執法,動刀傷人,還請幫手,你完了。等著坐牢吧。”
不知是誰報了警,孟梁帶著人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眼前的一幕讓孟梁不知所措。地上或坐或躺著五六個城管隊員,孫武被一頓亂拳打得站不起來。孫吳老婆春花嫂子似乎暈了過去,躺在地上半天沒動靜。
許一山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而老趙,歇斯底裏地衝他吼:“孟所長,快抓人。”
孟梁遲疑地問:“抓誰?”
老趙指著許一山和孫武,“他們兩個,必須抓。”
孟梁沒理他,他走到許一山麵前,輕聲問:“許鎮長,到底出什麽事了?”
許一山搖搖頭道:“你問他們。”
孟梁便笑,低聲說道:“許鎮長,麻煩你也去一趟所裏,我得弄清真相。”
吃個夜宵,把自己吃進派出所,許一山哭笑不得。
孟梁安排,老趙先去鎮醫院包紮傷口,確定無事再去所裏配合調查。
孫武夫妻一起去所裏問話,至於許一山,可以隨時過去。
孟梁很快就走了,地上一片狼藉。
城管的人爬上他們的車,一窩蜂溜走了。
老鄧趁機過來告訴許一山,他忘記昨天鎮裏下了一道通知,要求全麵清理整頓鎮容鎮貌了。
許一山雙眉一皺,狐疑地問:“我怎麽沒收到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