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她打破了別人的頭
一連半個月,許一山連門都沒出去一步。
這是他人生至暗的時刻。
羅舟在沒拿到他一個字的交代後,人很少過來了。
他們似乎忘記了還有他一個人存在,在看守送飯的時候,許一山主動問他,“怎麽好長時間沒見著羅組長了?”
看守愛理不理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交代好自己的問題吧,羅組長有更重要的案子去辦了。你的事,等你想清楚了,他自然就來了。”
許一山搖搖頭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交代,你們準備關我一輩子?”
看守頷首道:“總不能讓你背負著問題出去吧?”
許一山想了想道:“麻煩你告訴羅組長一聲,就說我有話要說。”
當晚,羅舟就出現在他的房間門口。
許一山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見到羅舟,就好像見到親人一樣的親切。
縣裏的意見,許一山必須承認是他泄露了機密出去。他隻要承認事實,縣裏會酌情處理。
許一山心裏比誰都明白,他隻要承認了,等於就是瀆職了。
瀆職的罪名一旦落實,接受處分,嚴重的接受刑罰,都有可能。
可是他不承認,人家就將他晾在一邊,置之不理啊。
他無奈對羅舟說道:“羅組長,你寫好,我簽字吧。”
羅舟搖搖頭道:“不,你自己寫。”
聊了幾句,許一山突然問他:“羅組長,我上次請你幫忙的事,你幫我去找了嗎?”
一提這事,羅舟的神色便顯得十分不自然起來。
“我們先談公事。”羅舟掩飾著說道:“私事盡量不談。當然,涉及到案件需要的地方,可以談。”
許一山不管你什麽公事私事,他就想知道,陳曉琪答沒答應離婚?
如果答應了,怎麽沒見著羅舟將離婚協議書帶來給他簽字?
在許一山不厭其煩的催問下,羅舟變了臉道:“許一山,你是不是非要與她離婚啊?”
許一山誠懇說道:“是。”
羅舟臉色沉了下去,罵道:“陳曉琪是真瞎了眼吧,怎麽就看上了你這個人?”
許一山嘿嘿笑道:“她當時是鬼迷心竅。”
羅舟瞪他一眼,“許一山,我現在告訴你吧,你的意見我轉達給了陳曉琪,她不同意離婚。”
許一山猛搖頭道:“不行,這婚必須得離。我不能連累到她。”
“你連累她什麽了?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在工作上互不相幹,怎麽會出現連累的說法?許一山,好好珍惜你的女人吧!”
許一山心裏不知是感動,還是覺得陳曉琪傻,他愣愣地說道:“離了,我就沒牽掛了。”
羅舟搖頭歎息道:“許一山,你對不起陳曉琪對你的一番感情。為了你,陳曉琪這次弄出了一場大風波出來了。”
許一山吃了一驚,趕緊問他:“出了什麽事?”
羅舟深深看他一眼道:“陳曉琪為了你,一個人跑去找黃大嶺,將人打傷了。”
“她打傷人?”許一山疑惑地問。在許一山的印象裏,陳曉琪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雖然之前也聽說過陳曉琪掌摑黃大嶺的傳言,但他一直以為就是個江湖傳說,並不當真。
先不說陳曉琪自身嬌柔,不像個喊打喊殺的人。再說黃大嶺是什麽人?男人都沒幾個敢在他麵前大聲說話的,一個女人動手打他,他能忍得下去?
羅舟突然樂了起來,他壓低聲道:“沒錯,就是她動手打的。你的陳曉琪真的讓人服氣,她不但打了人,被打的人還隻能忍聲吞氣不敢做聲。這世上一物降一物的道理,還真是事實。”
許一山不會知道,陳曉琪在得知他被二次請進紀委後,二話沒說便去找黃大嶺要人。
黃大嶺看著氣勢洶洶的陳曉琪,先矮了幾分銳氣。
他申辯道:“陳曉琪,你這人好沒道理。你家老公被紀委叫去了,你來找我有什麽理由?”
陳曉琪冷冷道:“你心裏清楚。”
黃大嶺叫屈道:“我怎麽清楚啊?我又不是你們官場中的人,再說你老公與我也沒過節。紀委做的事,你不可以栽贓在我頭上啊。”
陳曉琪逼視著他的眼,一字一頓道:“黃大嶺,我就問你一句,你放不放人?”
黃大嶺無奈道:“我有什麽資格放人啊?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話音剛落,隻覺得頭上一陣巨痛。
陳曉琪手裏的煙灰缸砸在他頭上後,掉落地上,摔了個粉碎。
血從他的頭上汩汩冒出來,黃大嶺身邊的小弟一看,擼著衣袖就要衝上來。
黃大嶺急忙喝住手下,冷冷對她道:“你走吧,我不與你計較。”
陳曉琪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說道:“黃大嶺,你不給我把許一山放出來,我是不會走的。”
黃大嶺急了,罵道:“陳曉琪,你就是個潑婦。人你已經打了,你還想怎麽樣啊?我再聲明一次,你家老公的事,與我沒一毛錢關係,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
陳曉琪不肯走,黃大嶺居然也不敢用強。
說也奇怪,黃大嶺是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唯獨對陳曉琪有著噤若寒蟬的恐懼。
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黃大嶺盡管是男孩子,卻一直受陳曉琪欺侮。
有人分析說,黃大嶺能容忍陳曉琪所有的作為,是因為他心裏深愛著她。一個男人隻要愛上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所有缺點在他眼裏心裏都會成為優點。
愛這個東西很奇妙,它能包容一切。
萬般無奈之下,黃大嶺隻好報警。
接警的警察麵對不肯離開的陳曉琪,也不敢用強。
於是層層上報,最終魏浩親自出麵,來了黃大嶺公司,將陳曉琪請了出去。
羅舟說完後歎道:“人生能有陳曉琪這樣的老婆,死不足惜了。”
許一山聽得心頭滾過一道暖流,隨即又替她擔憂起來。
黃大嶺這種人就是一頭凶殘的狼,他被逼急了會不顧一切反咬一口。
若是黃大嶺起了歹心,一百個陳曉琪他都不會放在眼裏啊。
許一山默不作聲,心裏暗想,自己也許是前世修來的緣分,今生才讓他遇到了陳曉琪。
羅舟緩緩問道:“許一山,你還想不想離婚?”
“離,必須離。”他似笑非笑地說:“你以為陳曉琪替我出頭是好事?我覺得反而是壞事。別人奈不和她,還不會將怨氣都撒到我頭上來?她這不是幫我,是在害我。”
羅舟一愣,忽地起身道:“許一山,原來你是這麽一個不懂感恩的人,枉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許一山沒理會羅舟的怒罵,心裏就一個念頭,“離婚也許對陳曉琪來說是個最好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