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我養你
陳曉琪托楊柳給許一山帶來了一封信。
信上隻有寥寥數語。
許一山,我辭職了。因為,我要養你!
陳曉琪
許一山看到陳曉琪留給自己的信,頓時氣急敗壞起來。
他衝著楊柳吼道:“你趕緊去勸住她,第一,不能辭職。第二,我不需要她養。”
楊柳搖搖頭道:“可能晚了。如果我沒猜錯,她是今天的飛機。”
許一山急道:“她去燕京幹嘛呢?人生地不熟的,能幹嘛?”
許一山的擔心是有來由的。
燕京那麽大,真正的藏龍臥虎之地,什麽樣的人才沒有?
陳曉琪隻是一個專科文憑,她這樣的文憑,在燕京就等於是沒文憑。而且她一畢業就進入了機關工作,一沒工作經驗,二沒社會閱曆。
她這樣的人,就是一杯清水,在燕京滾滾洪流中很快就會被湮滅。
在他的意識裏,別說陳曉琪,就是他自己,盡管拿著名牌大學的畢業文憑,在燕京能不能找到一口飯吃還很難說。
他記得胡進跟他說過,人進燕京,要麽成龍,要麽成蟲。
成龍的幾率幾乎為零,與其在燕京卑微地活著,為什麽不在自己的土地上高昂著頭活著?這也是他當初要競考茅山縣水利局的原因。因為當時胡進就極力支持他,告訴他路要一步一步走。
突然,一個念頭滑過他的腦際,陳曉琪去燕京,不會是去找他吧?
茅山縣在燕京有個辦事處,對外是一家土特產公司。
但這家公司從不做生意,它主要的任務是承擔茅山縣進京人員的安排。當然,它有一個更隱秘的功能,那就是聯係茅山籍在京領導。
茅山縣在京領導算起來就隻有廖老一個人。而且廖老還不是真正的茅山縣人,隻是他當年在茅山這塊土地上革命過,對茅山懷有深厚的感情而已。
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就是黃曉峰。
黃曉峰是黃山書記的大公子,參加工作之後就去了燕京、
先是跟著上一任領導學習,等到他熟悉工作流程之後,其他負責人都撤了回來,獨留他一個人領導著辦事處。
過去就有傳言,黃家兩個兒子都喜歡陳曉琪。兩兄弟為了爭陳曉琪還大打出手過。
如果不是黃山強力幹預,他們兄弟可能會為了陳曉琪而喋血街頭。
許一山知道黃曉峰還是因為上次陳曉琪送柳媚他們去燕京電視台比賽。
那次,陳曉琪就住在茅山縣的駐京辦。
她這次去,難道是去投奔黃曉峰?
畢竟,陳曉琪對黃曉峰是有好感的。就像老董說的那樣,那時候他們都以為陳曉琪會與黃曉峰走到一起去。
楊柳看著許一山焦急不安的在屋裏轉圈子,提醒他道:“許一山,你心裏是不是又想歪了?”
許一山輕輕歎口氣,有些話他真說不出口。
“放心吧。她去燕京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許一山茫然地看著楊柳,遲疑著問:“她難道去搬救兵來救我?”
楊柳搖了搖頭道:“你想哪去了?小琪能搬什麽救兵來啊?她是去給一個叫柳媚的姑娘當助理去了。”
“哎呀!”許一山驚呼出聲,他怎麽就忘記了柳媚的事呢?
他記得與陳曉琪商量過這件事,他的本意是想讓妹妹許秀跟在柳媚身邊。
柳媚需要助理,無非就是給她照顧飲食起居。畢竟她要成為明星了,沒太多時間來照顧自己生活。
但當時陳曉琪似乎對他提的這件事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譏諷許一山另有圖謀。
楊柳在他這裏呆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如果不是羅舟催她,她似乎還不想走。
羅舟在送走楊柳後,幹脆挑明了告訴許一山,楊柳是他的愛人,他們已經結婚三年了。
有了楊柳這層關係,羅舟與許一山的關係似乎近了一步。
他給許一山透露出來一個案情走向,紀委已經開了內部會議,對他的案件有了初步的結論,那就是準備將他定性為瀆職罪。
一旦結論通過,他將很快移送給檢察院。
羅舟苦笑道:“許一山,到那時候, 就不能再幫你了。”
許一山淡淡一笑道:“謝謝羅組長,你給我的照顧已經不少了。”
果然,在他們聊過之後的第三天,檢察院來人了。
突然見到久違的陽光,許一山激動得想哭。
他仰頭看著天空,天空中一片湛藍,萬裏無雲。
一隻鳥兒從他頭頂掠過,展翅飛遠。
遠處的樹,近處的房,他都感到無比親切。
距離一個月還有三天的時候,他突然恢複了短暫的自由。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珍惜,站在小樓前的台階上,久久不願上車離開。
檢察院的人很有耐心,陪著他看天,看樹,以及眺望四周遼闊的原野。
到了這一刻,許一山已經萬念俱灰。
如果案件停留在紀委階段,他還期望著有清白的一天到來。
現在進入了司法程序,他就是有登天的本事,可能也無法改變最後的結局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檢察院偵查,偵查終結後移送法院起訴。
法院根據公訴指控,按律判決。
讓他意外的是,檢察院既沒給他戴手銬,也沒將他送去看守所羈押,而是將他直接帶回縣檢察院辦公大樓。
檢察院的一名副檢察長親自出麵,將他安排在檢察院的一間客房住下。
這待遇有點奇怪啊?
許一山驚疑不已,沒等他開口問,副檢察長已經嚴肅地通知他,沒事不要隨便外出,安心配合院裏偵查。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許一山已經不像是在紀委的小樓裏了,他可以在檢察院大院裏自由活動了。
他遲疑地問:“這種待遇,可不是針對我這個嫌疑人的啊。”
副檢察長淡淡笑道:“我們現在還沒將你當做嫌疑人。瀆職成不成立,一切得等偵查結束之後再說。”
“你們不怕我跑了?”
副檢察長笑了笑道:“讓你跑,你也不會跑。第一,你能跑哪裏去?第二,如果你是清白的,這一跑,不就不清白了嗎?”
許一山苦笑道:“你的眼光很毒,我確實不會跑。”
盡管他恢複了自由度,但必須在允許的範圍內。
比如,許一山被嚴禁與外界接觸。他不能與案件以外的任何人見麵,更不允許接受他人的探視。
檢察院的夥食好了很多,至少有魚有肉。
他在將近過去一個月之後,第一次不被人監視的情況下洗了一個痛快的澡。
躺在鬆軟的床上,他第一次萌發了要洗清自己的念頭。
要洗清自己,首先得找出來誰是泄露外商投資消息的人!
這個人是誰呢?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