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探視唐家兄弟
許一山很晚才回到家。陳曉琪抱著一個枕頭在等他回來。
看見許一山滿身疲憊回來,陳曉琪抱怨道:「許一山,你是不是屁股長了蟲,坐不住啊?放假了,就好好在家休息,你才回來,就在外瞎跑什麼呀?」
面對老婆的責備,許一山只能陪著笑臉道:「老婆,沒辦法啊。我就是個勞累的命。」
陳曉琪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呀?地球沒你不轉了?」
許一山輕輕嘆口氣道:「話不能這樣說。我今天去了雲霧山,才知道有些人現在變得近乎瘋狂了。我到現在都沒想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陳曉琪淡淡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雲霧山的事,是上過會的,你能改變?」
許一山跟著嘆了口氣,心情沉重道:「總不能把雲霧山就這樣廢了。」
「廢與不廢,與你有關係嗎?許一山,你要知道,你在茅山就是個掛職的,沒有決定權。再說,該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別人把一鍋飯做成夾生,你不吃就是了。」
「不行,明明可以做熟的飯,為什麼要做成夾生飯?如果是少柴,我添一把柴。如果是缺水,我加一碗水。」
陳曉琪問他道:「今天我們說好了回我爸媽家,結果你連電話都打不通了。許一山,你是不是沒將我的話當回事啊?」
許一山連忙解釋,「對不起,老婆,今天臨時出了點狀況。要不明天晚上,我一定去。」
陳曉琪嗯了一聲,「你自己說的話,一定要記得。再不守約,別怪我了啊。」
「我向老天爺保證,絕對堅決守約。」
陳曉琪嗯了一聲,滿意點頭,指著沙發上早就為他預備好的內衣褲說道:「去洗洗吧,不洗乾淨,別上我的床。」
這句話算是他們的閨房蜜語。兩個人心有靈犀,互相對視一眼。一抹紅霞便飛上了陳曉琪的臉頰。
俗話說,久別勝新婚。昨夜,他們溫存了一番,結果是陳曉琪身子不幹凈,臨門一腳沒能踢。今天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遇著這麼個良辰美景,夫妻恩愛無須贅述。
第二天恰逢周六,陳曉琪在家休息。本來兩人昨晚已經約好今天去陳勇家的。但許一山總覺得心裡有點慌。他坐立不安的在屋裡轉來轉去,幾乎要把陳曉琪的腦袋轉暈了。
「許一山,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在思念某個人啊?」陳曉琪生氣地問。
「怎麼可能!」他壓低聲,湊到陳曉琪耳邊低聲道:「傻姑娘,我除了思念你,我還會思念誰?在我心裡,無人可取代你。」
陳曉琪嘴一撇,「鬼才你的話。這樣吧,你記得下午回來去我爸媽家就可以了。」
許一山如蒙大赦,一溜煙從家裡跑了出來。
昨天聽馬嫂子說,唐勇唐敢兩兄弟因為涉嫌毆打黃曉峰而被刑拘起來了,他今天想去看守所見見他們兩兄弟。
按規定,唐勇唐敢人被關起來,能夠見的人除了辦案幹警,就只有律師了。即便許一山身為縣委副書記,想見他也於法不合。
但是,許一山有他的辦法。
他一個電話打給監管大隊長孟梁,開門見山道:「老孟,我許一山,有個事請你幫忙。」
孟梁嘿嘿地笑,「大領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你陪我去看守所見倆個人。」許一山直接報出他們的名字,「雲霧山村的唐勇唐敢。」
孟梁那邊半天沒出聲,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道:「許書記,這事……」他連忙解釋,「黃助理打過招呼,任何人不得會見這兩個人。」
「你說的是黃曉峰?」許一山笑了笑道:「老孟,你可以現在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許一山要見這兩個人,看他的意見吧。」
孟梁遲疑了好一會才壓低聲道:「算了,我還要請示他嗎?許書記,別的話不說了,我陪你去。」
監管大隊長親自來了要見人,看守所長不敢怠慢。沒一會,便聽到一陣鐵鏈的聲音由遠而近過來,會見室的門一開,唐勇現出了身。
他居然被手銬腳鐐著,走起路來,帶動金屬拖地的聲音。
他的頭髮被剃光了,頭皮上長著一層白花花的發茬。他面容清瘦,雙眼深陷在眼眶裡,整個人看起來了無生氣,一副暮氣沉沉的模樣。
他一眼看到鐵欄杆后的許一山,愣了一下,隨即雙眼裡射出兩道希冀的目光。
他掙脫看守,快步往許一山這邊走來,哽咽著嗓子道:「許幹部,是你啊。」
許一山含笑點頭道:「老唐,你吃苦了。」
唐勇咧開嘴,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他興奮道:「我就知道你許幹部不會不管我們。你不來,我準備將牢底坐穿啊。」
他又哭又笑,情緒激動得難以控制。就好像看見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他咧開著嘴哭的時候,突然又笑了起來。
許一山安慰他道:「老唐,我們不激動。你坐下來,我們聊幾句。」
唐勇聽話地坐了下來,停住了激動的哭聲。
「姓黃的在報復我和我弟。」唐勇開口第一句,就直奔主題而來。
「沒錯,我承認我動手打了他。」唐勇一副凜然無悔的口吻說道:「打他黃曉峰還是輕的,他做了什麼事啊?他是想把我們雲霧山又逼回從前哪。」
許一山攔住他道:「打人總是不對的。」
唐勇使勁搖頭,道:「我打的是畜生,不是人。他黃曉峰算是個人嗎?你沒見他罵老支書啊。他是幹部,能這樣的態度對待我們普通老百姓嗎?我是替他爹教訓他。這種人,父子都一個鳥樣,沒一個好東西。」
許一山擔心他罵出更難聽的話,果斷制止他道:「老唐,你再罵,我馬上走。」
唐勇一愣,便住了嘴,將頭垂下去,小聲問:「許幹部,你說,他會讓我們坐多久的牢?」
許一山安慰他道:「這有法律,不是誰想讓你坐牢,坐多久的問題。」
來之前,許一山已經悄悄打聽過了,黃曉峰在那次被打中,身體並無大礙。除了身體表皮有些擦傷外,他的傷情連輕微傷都夠不上。
可是黃曉峰死咬著他們不放,非要判他們的刑。
現在的狀況是辦案幹警覺得很為難,往檢察院移送了兩次,都被檢察院退補。檢察院的理由很充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唐勇唐敢毆打黃曉峰的行為構成了犯罪。
黃曉峰本人不認可檢察院的結論,他明確要求縣公安局必須伸張正義,將打他的人繩之以法。
目前,辦案幹警只能拖著,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唐勇的情緒緩和了許多。他央求道:「許幹部,我出不去就算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唐敢救出去。他脾氣太暴躁了,我怕他在裡面吃虧。」
許一山故作輕鬆道:「老唐,你先別急。動手打人確實是錯了,你們兄弟應該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但是,只要你們的行為沒有構成犯罪,誰都不可以將屎盆子扣在你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