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衝突
通過孟梁幫忙,許一山與唐勇兄弟故意傷害案的辦案人員見了面。
黃曉峰沒用洪山鎮派出所的人,而是直接讓縣局刑偵大隊負責他被打一案。
大家約好在一家茶樓見了面,辦案人員一見到許一山,便訴苦道:「許書記,你可千萬別怪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黃助理要求我們給他一個結果。現在這事,哪能有結果。」
許一山嘿嘿地笑,道:「哥們,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秉公辦案不就行了。」
辦案哥們嘆口氣道:「話是這樣說,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我們就是一個小小的人物,說真心話,沒辦法抗衡領導的意圖。」
許一山正色道:「如果你們辦了冤假錯案,最後追責起來,承擔責任的還是你們。你們就不考慮將來?」
辦案兩哥們低下頭,一言不發。
許一山理解他們的難處。面對黃曉峰,他們確實沒勇氣與他對抗。以黃曉峰的能力,今後他給這兩哥們穿個小鞋什麼的,太容易不過了。
因此,他們寧願冒著被追責的風險,只能違心地將案件往後拖。
過了好一會,其中一個辦案人員試探地對許一山說道:「許書記,我有個想法啊。這件事,我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黃助理諒解了,我們馬上放人。」
許一山點點頭道:「我會與黃助理談談的。」
其實,許一山心裡早就有數。黃曉峰之所以高壓公安局,死咬著唐勇唐敢不放,目的就是想通過他們兩個在雲霧山來個殺雞儆猴。
雖說許一山到現在還不真正了解黃曉峰搞亂雲霧山的意圖是什麼,但他隱約有個預感,黃曉峰此舉,與自己有或多或少地聯繫在裡面。
果然,黃曉峰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趕緊主動起身過來,握著他的手大笑道:「我知道你早晚會來找我。」
許一山雲霧山一行,消息早傳到黃曉峰的耳朵里了。
黃曉峰穩坐釣魚船,等著許一山上門來找他。
只有黃曉峰自己心裡清楚,他與許一山之間勢同水火。陳曉琪下嫁許一山,黃曉峰一直認為是許一山利用卑鄙手段得到的陳曉琪。
以黃曉峰的眼光看,陳曉琪可以選擇未來丈夫的機會很多,怎麼也不會輪到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許一山。
在黃曉峰的眼裡,許一山就是一個白丁。一個白丁怎麼能將最美縣花攬進懷裡?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陳曉琪就應該與他黃曉峰攜手走一生。畢竟,兩家門當戶對,又是世交。
許一山娶了陳曉琪,被黃曉峰視為奪人所愛。他甚至將這個怨恨上升到奪妻之恨的高度上來。儘管陳曉琪從小就對他沒表示過好感,更沒接受過他火熱的愛。
如果說陳曉琪是他們結下矛盾的起始點,許一山掌摑黃曉峰,已經將矛盾激發到不可遏制的程度。
許一山的一巴掌,一直被黃曉峰懷恨在心,視為奇恥大辱。試想,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裡恭維的黃曉峰,怎麼可能忍受他許一山一巴掌打掉一顆牙齒?
這種怨恨逐漸演變成仇恨。就在黃曉峰準備與許一山斗個魚死網破的時候,許一山卻離開了茅山縣,去了衡岳市裡工作。
許一山上調,對黃曉峰而言是最不能忍受的。他許一山憑什麼平步青雲?
既然短時間奈何不了他許一山,他留在茅山的政績,就成了黃曉峰猛烈攻擊的目標。
全茅山的人都知道,茅山縣引進外資企業進駐,開發旅遊事業,都是他許一山一手促成的。大家一致認為,這都是他許一山的功績。儘管許一山在不少場合將自己與這些事撇開關係,強調都是縣委縣政府領導的結果,但他的做法,被人視為他是在欲蓋彌彰。
從黃曉峰的內心出發,一開始他並沒將許一山視為對手。即便陳曉琪與許一山走到了一起,他都自我安慰,認為許一山不過用了卑鄙手段,陳曉琪跳進了他的圈套而已。
而且他樂觀地估計,許一山與陳曉琪的婚姻不會太長久。因為他認為許一山根本就不是陳曉琪盤子里的菜。
直到縣裡要撤銷茅山駐京辦,他才意識到從此以後要與許一山鑼對鑼鼓對鼓共事了。
一個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很非常清楚,父親黃山終有退下去的一天。只要他與許一山在一個鍋子里攏勺子,就會免不了相互碰撞的可能。
事實上,他回到茅山的第一個職務,就是被安排到許一山執掌的招商局。
聰明的黃曉峰便將矛頭對準了許一山的妹妹許秀。他快樂地想,你許一山睡了我黃曉峰的女人,我黃曉峰就要睡了你的妹妹。
一切如他所料,對愛情一無所知的許秀在他猛烈的進攻下,已經進入了要繳械投降的程度。
他這樣做,就是要讓許一山投鼠忌器。儘管他並不愛許秀,但他知道,許秀將成為他向許一山進攻的最好武器。
許一山離開茅山縣,並沒消除他對他的仇恨。他要將許一山留在茅山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平才會滿意。
於是,雲霧山就成了他第一個抹平許一山痕迹的目標。
雲霧山旅遊開發是許一山一手促成的,他因為建議開發雲霧山而與縣長彭畢發生了激烈衝突。因此,雲霧山旅遊開發,其實也是彭畢最不願意看到許一山成功的案例。
他的想法與彭畢不謀而合,於是就出現了黃曉峰打著優化經濟環境的旗號,公開支持雲霧山村民搞亂旅遊開發這盤大棋。
在與許一山的關係上,黃曉峰用了兩招,一是攀附。他利用許秀,妄圖將自己與許一山綁在一起。許一山再狠,也不至於將妹妹許秀的男朋友踩進泥里。其二,他聯合彭畢,利用掌握彭畢與楊柳的情人關係,迫使彭畢就範他的意圖。
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將許一山拉下馬來,並狠狠地捶他一頓。
面對黃曉峰似乎早就勝券在握的形態,許一山淡淡一笑道:「好,既然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我也就不繞圈子了。你說說,什麼時候放了雲霧山的兩個村民?」
黃曉峰吃驚地看著他,一臉無辜道:「放人是公安的事啊,我怎麼能干涉?」
「你是不能干涉,但是你可以諒解。」
「我不諒解。」黃曉峰臉上布滿了憤怒的神色,「我不是想自己出口氣。我是在為所有幹部爭取權利。許書記,我問你,我們幹部的權威還要不要?」
「當然要。」許一山淡淡說道:「幹部的權威,應當建立在群眾尊重和認可的基礎上。強行讓群眾尊重你的權威,那就是暴政了。」
「好。」黃曉峰笑了笑說:「你現在是我們茅山縣委的掛職副書記,從理論上講,你現在是茅山領導幹部之一。我要求,縣委開一個擴大會議,把這件事上會決定。如果是我黃曉峰錯了,我當場承認錯誤,作檢討。如果我的做法沒錯,請你考慮一下你的立場。」
「行!」許一山當即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