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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攻人先攻心

  十年了,終於親耳聽到他說對不起。


  當然,那次他廢她修為讓她差點死在尨豸獄,然後以為夢見了楚子晏,在那個夢裡楚子晏道歉過。


  當時她哭得稀里嘩啦。


  如今依舊有想哭的衝動,但只是抬手原本想要抱他,又覺得不合適,所以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臂。


  他沉重的力量壓在身上,懷抱有些涼,可很用力地抱著她,冰涼的溫度透過一副傳遞到她的身上。


  「我不會說原諒你,也不會跟你道歉,因為,我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


  這種感覺才叫無能為力。


  后夕晝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你為何要來?」


  「雀凜擔心你一蹶不振,非要讓我本著人道主義來看看你,其實我覺得有些多餘,我知道從你殺了楚子晏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在跟我道別。」


  他無可否認。


  一生之中真有那樣的時刻,那時刻的每一瞬間你都願意用全部去交換。


  如果能夠重來,他絕對不會選擇離開她。


  只是即便是鬼王他也無法逆轉時空。


  明月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知道,你是一個天地在面前崩塌也無所畏懼的人,千年忍辱負重的潛伏都能走過來,何況如今不過是一場告別。」


  「后夕晝,你並不是非我不可,只是想要彌補楚子晏那段時光的遺憾,而我能給你的在那時候已經都給了。我不會阻止你回憶過往,只希望有一日你能霍然明白,我們所謂無法忘懷的或許並非是某個人,而僅僅只是與他共同經歷的那一段時光,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他以前說什麼,趙明月無法吵贏他。


  其實他錯了,她不過只是讓著他,她聰明伶俐如何會不知反擊?只是,她的分寸永遠那麼寬宏罷了。


  你看,她現在說的話,多麼能讓人自慚形穢,通情達理得讓人無法反擊。


  因為,即便是分開,她也如同在一起時,無所虧欠所以無所畏懼。


  憤怒嗎?憤怒的。


  可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憤怒,他們之所以走到今日,都是因為他……


  「不管你說什麼本王都不會放你走,我說過不在乎你恨我,更不在乎你的意願,無所謂的趙明月,我本來就如此自私。」


  「我知道,你原本就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從未捨不得我。」


  「……是,所以你別想走出酆宮半步。」


  明月沒回答,只是推開了他。


  后夕晝當真將她關起來,趙明月也沒鬧,也沒人來尋找她。


  后夕晝說:「陸燕青算什麼,就算知道你被困在酆宮,他也沒膽子過來。」


  趙明月沒有回答。


  從將她關起來的第一天開始,她就說了一句「好話說盡,鬼王隨意吧。」


  之後就沒跟他說話,無論如何都不回應。


  后夕晝有些奇怪,為什麼趙明月來這兒這麼久就沒人來尋。


  那晚,雀凜來了酆宮。


  兩人站在牆頭上看著落月,破天荒的,都沒喝酒。


  雀凜說后夕晝:「不責問我嗎?」


  后夕晝無奈得連笑都扯不起來,能責問雀凜什麼?為什麼不攔著趙明月不讓她成親?還是為什麼他將趙明月託付給了他,最後與趙明月成親的確實另有其人。


  如果他醒來,聽到看到的是趙明月與雀凜出雙入對 ,他未必就覺得好受。


  而且,趙明月要做的事情當真很難有人能攔得下。


  空音雪都能被鎖在名印里,那她要阻止雀凜其實也不難不是嗎?

  這些都是一些沒意義的說法,這些日子他無論怎麼想,除了自作自受就只有咎由自取能形容他如今的結局。


  后夕晝:「我只是好奇,趙明月失蹤那麼久,為何不見妖族的人來尋?」


  雀凜無奈扯了一個笑容,他們爭來爭去,可人家姑娘卻一個也沒選,簡直就是沒出息到家了。


  「去見你之前她擬了一份遺詔。」


  什麼?遺詔?


  雀凜道:「你沒聽錯是遺詔,從她去見你的那日開始算,若第七日她回不來,遺書生效,妖王之位傳於風凜苑。」


  后夕晝倒抽一口氣,這女人可真夠絕的。


  他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會殺了趙明月,而是趙明月已然猜到來見他會發生的事,而所謂的遺書字裡行間的意思是,若他七天之內不放了她,她就死。


  遺書都擬好了。


  命令誰也不許來尋她。


  果然這樣的事情只有趙明月能做到,如此了解彼此的人當然明白她說的是真的,他敢不放她嗎?

  其實她應該知道他現在重傷,兩人動手趙明月並不會輸,可她卻逼他放手。用她自己。以前楚子晏用這招屢試不爽,如今反過來在她身上使用,已然十分奏效。


  已經關了六天,再不放她出去真得出大事。


  后夕晝不得不放手。


  他知道往後走得每一天他都將不得安生。趙明月所謂豁然開朗的那天只怕他等不到,因為想到她與陸燕青朝夕相處的每一幕,他都如同被長釘打穿心臟猛然坐起來。不管是在睡覺時還是早朝時,只要想到就能立馬抽痛得站起來。


  終於明白,在楚子晏死後趙明月如同行屍走肉的是怎樣一個狀態,這才叫一報還一報,只是明月用十年走出這片陰影,他需要多久?

  毫無期限的等待顯得格外漫長,想著趙明月心會疼,所以盡量不想,但即便這樣命令的大腦胸口卻總能不經意就抽痛,沒完沒了。


  日子以度日如年的速度行走。


  后夕晝努力將心思放在事業上,雖然夜十已經死亡,他依舊沒放棄對烏蠻的追尋。雀凜跟他說,趙明月有一段時間很在意地圖,他也研究了許久,但不知道她把心思放在了哪兒?


  當初明月有提過,關於北冥、蒼南、無極等地之間似乎暗藏什麼聯繫,但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一時之間他也尋不得根源。


  現在的趙明月依舊不分晝夜的工作,按理說,若是她有什麼計劃,那應該會有所動靜,但她全心全意都在妖族的發展上。


  日子就這樣在各司其職之中日復一日。


  如此秋去冬來。


  有句話說,幾家歡樂幾家愁。


  在眾人的眼中,趙明月與陸燕青是形影不離出雙入對的伉儷。趙明月如今在妖族的威望大大提升,地池一戰,收復失地的舉動更是讓人刮目相看,她已經成為真正萬人敬仰的妖王。


  九曲城因為有了一個人類妖王,整個城池變得更加像一座人類的城。


  人界的春節在九曲城也過得尤為隆重起來。


  除夕夜宴的團圓飯,趙明月依舊給鬼王與魔君寫了請帖,曾經的各種邀請兩人都來了,不過今年這次邀請鬼王沒來,而魔君也沒有來。


  而從上次后夕晝將趙明月從酆宮放出來之後,兩人就沒有再見過面,即便是公事上妖族的重大事件依舊是與鬼王交代,不過也是通過屬下傳達。


  宴會之上,大家圍著熱騰騰的餐桌吃團圓飯,妖族舊部其樂融融,他們現在是打心眼裡承認趙明月就是他們的主人。


  勾滅的嘴一如既往的刻薄,跟大伙兒喝了酒之後說道:「這說來也奇怪,以前小主人落魄的時候,鬼王跟魔君倒是來湊熱鬧,如今這妖王做得有模有樣的誰都請不來,這是……幾個意思?」


  幾個意思,很顯然是學了趙明月的語氣,惹得孟幽忍俊不禁:「地池之戰後,鬼王一直在調養身體本就很少離開酆宮,至於魔君……」


  孟幽咳了咳沒繼續說。


  黑白無雙嘰嘰喳喳道相互看了一眼,黑無雙哈哈哈接著說:「至於魔君,得再家照顧妹妹吧,咯咯咯。」


  然後眾人也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面面相覷。


  倒是雲瑤說道:「小主人,聽說犀嵐小主身上的術讓每日都讓她疼得夜不能寐,面部越來越多扭曲,只怕繼續這樣下去魔君會對小主人有成見,影響兩族之間的關係,您看……」


  「雲瑤的意思我明白,我也跟魔君說過,那是心術,只要犀嵐小主放寬心,善待人,戒掉貪嗔痴就能逐漸恢復,大夫對症下藥,病人卻不願意吃,那隻能回天乏術。」


  餐桌旁有一瞬間的安靜。


  然後輕咳聲起起落落。


  捫心記住,以後絕對不能輕易得罪趙明月,這報復的手段太狠了,分明知道犀嵐小主心胸狹窄驕縱蠻橫,嫉妒心強,這個術卻偏偏針對這個設,所以犀嵐小主的情況變得越發糟糕,完全是因為她的心裡越發扭曲。


  就如同當初她將羅剎劍放到了犀嵐小主的手邊,然後再言語刺激讓她從背後偷襲殺她,再當眾正當防衛廢了犀嵐,讓她生不如死地活著。


  她沒殺犀嵐,也給犀照提供了接觸她身上術法的辦法,但犀嵐性格早就被她摸透,就如同她猜到犀嵐會背後給她那一刀一樣。


  這樣能將人性玩轉於股掌之間的人,才是真正的令人害怕,當初他們幾個妖族舊部,不也因為跟她打賭的事情吃過很多虧。


  雲瑤道:「總之,小主人還是多留心與魔、鬼兩族人之間的相處之道。」


  「好,我記住了。」明月緩聲回答。


  「來來來,喝酒喝酒。」眾人再起。


  明月看了一眼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陸燕青,剛想詢問,白鳩就端起酒杯:「親王殿下想什麼如此入神?來,屬下敬你一杯。」


  陸燕青才舉杯與他對飲:「新春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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