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旱魃出現
沒想到雨真的讓他求來了。這個中年道長,是有大本事的。
我們六人躲在雨傘下麵,周圍嘩嘩地下著大雨,豆大的雨點把雨傘砸得‘啪啪’響。中年道長求雨成功,也打起了傘,看著他半濕的長袍在風中搖擺,這趟千裏奔波還是值得的。
蔣鳴把被雨水打濕的煙扔掉,抬頭看看,這雨下不久,可能等會還得我們動手呢!
下不久?我抬頭看看,空烏雲密布,雲層壓得很低,還伴著陣陣雷聲。這雨看著像能下個把時的樣子。
遠處的雨簾,在群山中顯得特別漂亮,像極了一副山水畫。
果然,不到十分鍾,雨就停了。中年道長抬頭看著空,顯得很失望。他和倆年輕男女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這些東西都打濕了,用不了。
蔣鳴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的沒錯吧?我們就一起走過去,我對著中年道長施一個道家禮,唱了一聲喏:無量尊!
中年道長也還了一個道家禮,同樣唱了一聲:無量尊!
“無量尊!請問道友可是清微派?”蔣鳴打過招呼之後,直接問起人家的派別。
“正是!道友是何派別?”
“我是江西閣皂宗靈寶派的葛鳴。這是我哥們,江西神霄派的陳大恒。”
“哦?葛道友是靈寶派?閣皂山崇真宮的?”
“正是,我師傅是葛同。”
“去年在龍虎山授籙三連跳的,可是葛道友?”
“哎呀!什麽三連跳啊!碰巧了,碰巧了。”
“恭喜,恭喜呀!原來真是葛道友。”
中年道長一臉崇拜地看著蔣鳴,他身後的倆徒弟也是眼前一亮。這牛掰人物,隻活在傳中,哪能隨便就能見到,今可好,都打了個照麵。
中年道長又看向我,他一臉的疑惑。
“陳道友是神霄派?”
“正是!我師傅是南真觀的火鈴道人。”
“嗯!好好好,你我同是雷法派傳人,以後多親近呀!我是通字輩,叫作彭通英,是清微派家傳的道法,修的是‘九玄女五雷令’。這倆是我的徒弟!”
彭通英完指了一下身後倆人。我和他們見過禮之後,旁邊的蔣鳴又話了。
“彭道友果然道法通,這大好的氣,都被你請來了雷神,厲害!厲害!”
彭通英對著蔣鳴拱了一下手:“慚愧!慚愧啊!雨隻下了十分鍾。實在是杯水車薪哪!”
我們仨,各自修的道法不同,求來的雨量也會不同。這個得看雷公的心情,他老人家心情不好,隨便下點應一下景也是有的。所以求雨不能勉強。
《清微齋法》卷上雲:“蓋行持以正心誠意為主。心不正,則不足以感物。”就是,誠心的話,雷公他老人家心情大好,就給你多下一點。
“彭道友這是要回去?”
“求雨一隻能作法一次,不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那你我都是雷法派,不如留個聯係方式,到時候多走動走動。”
“好好好!陳道友真有心。”
我們互相留羚話,蔣鳴的師弟們已經擺好了法壇。我們就後退幾步,看著蔣鳴作法求雨。
彭通英也是好奇,估計他也沒有見過靈寶派求雨。靈寶派不是雷法派,但是授了五雷經籙和三洞五雷經籙的道士,都是可以求雨的。而且各派的神通不一樣,也許蔣鳴求來的雨更多也不好。
別人求雨都是三清鈴和桃木劍,而蔣鳴求雨,用的是純陽劍。他從後背把寶劍‘鏹’一聲拔出來,彭通英就是眼前一亮。
都桃木劍可以役鬼神。可這純陽劍,是唐代道教全真派祖師爺呂洞賓用過的,自帶靈氣。此劍溝通地,上達庭,就連雷神都得給點薄麵。
不準現在祖師爺呂洞賓,正在雷神家做客吃茶呢!
果然是各家各法,萬法歸一,蔣鳴求來的大雨下了足足半個時。大雨把我們的道袍下擺全部濺濕透了,兩個師妹打著傘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雨停,周圍的空氣馬上變得清新起來,再也看不到樹葉上的灰塵了。真特碼的神清氣爽呀!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蔣鳴讓倆師弟收了法壇,喜滋滋地走過來。彭通英上前幾步,對著蔣鳴拱手,是一頓的恭維。
看到倆師妹在寒風中發抖,我走!咱回去!吃豆沙包去!
這雨有了,任務完成,就收工回家!我們扛著求雨的雜物,邁腿正準備回去。
彭通英在後麵拉我,:“友留步,留步!”
我回頭:“彭道友,幹嘛?要不到豆沙鎮整兩盅?再試試鎮上的豆沙包?”
“陳道友啊!靈寶派求雨,我是見識過了,一個字,牛!可是神霄派求雨,還真沒有見過,要不你也試試?”
試試?這個有什麽好試的,這雨不是有了嗎?方圓十裏下了半個時的滂沱大雨,江河都快滿了。沒見那溪裏麵渾濁的溪水在咆哮嗎?
再我也沒有求過雨,不知道雷神給不給我這個麵子。
“這雨都有了,就不試了吧?”我抬頭看看空,都快藍白雲飄了,太陽也熱辣辣的。讓我求雨,還真沒啥信心呢!
“陳道友,這西南一片呢!從三月份到現在十月份,足足八個月沒有下雨了,這也是上麵讓我們來求雨的原因。既然有機會求雨,那多求一點緩解一下旱情,也是應該的。要不你試試?”
“呃……,那我就試試吧!既然來到,就順便求了就是。”我很無奈地看向倆師妹。她們噘著嘴,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
剛才的大雨都把她們凍得嘴唇烏黑,渾身冷得發抖,現在還求雨?要萬一真成功了呢?那大家不淋成落湯雞了嗎?
“師妹,要不這樣吧!你們到車上等著,東西放下來,我一個人求雨行了。”
“師兄你要心哦!我給你留一把大的雨傘。”
看著她們都回車上等著,我就一個人把法壇擺好。旁邊的蔣鳴大恒你快點啊!肚子餓了,等會到鎮上吃點東西去。完也回車上等著。
我回頭看彭通英,彭道友,你也回車上等著吧!我隨便求個雨,然後我們到鎮上吃豆沙包去,好我們要整兩盅啊!
彭通英不願意走,非想看看,還沒有看過神霄派怎麽求雨呢,學習一下。他隻是讓他的倆徒弟回去。
學習?是想看我笑話吧?雖然是道友,但到底是不同派別。
我在平台邊上把法壇支起來。鋪上紅綢布,放上三碗米,插上點著的香燭,燒了一把黃紙。我就開始念起了‘五雷求雨神咒’:
“無上玉清王,統三十六。九普化中,化形十方界。
披發騎麒麟,赤腳躡層冰。手把九炁,嘯風鞭雷霆。
能以智慧力,攝伏諸魔精。濟度長夜魂,利益於眾生。
如彼銀河水,千眼千月輪。誓於未來世,永揚尊教。
雨來兮!雨來咯!”
抬頭看看,開始陰了起來。剛才的太陽也躲在了烏雲後麵,看著有下雨的苗頭哦!
我再念了一遍‘五雷求雨神咒’,把剩下的黃紙全部燒掉。然後再看看,真的下起雨來了。
摸了一把臉色的雨滴,嘿嘿!咱也能求雨了。我是滿心歡喜。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雷公過來幫蔣鳴,現在還沒有走,看到我求雨,順便打了一個噴嚏?
剛想收攤走人去吃豆沙包,突然“轟隆”一聲,打起了響雷,就在我頭頂。這雷聲大得把我嚇一跳,我抬頭看看。咦!烏雲中,好像有一員朦朧的大將虛影。
他正瞪著大眼睛看向我的法壇,然後操起綁在腰間的大鼓,擂了幾下。“轟隆,轟隆,轟隆。”
“陳道友,下雨啦!走啦!我們回去。”那邊彭通英聽到雷聲,還下起了雨,就叫我一起回去。
“好,來了。”我法壇也不要了,直接跟著他走。突然,從山穀裏吹來一陣大風,把法壇給吹翻了。整個法壇向峽穀深溝滾了下去。然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趕緊把雨傘給撐開,跑向茶馬古道。我的前麵打出一道閃電,一個響雷把地給炸了一個坑。我馬上後退幾步,前麵接連炸了幾個坑。
我草!得罪雷公了?這雷怎麽追著我打?
傾盆大雨嘩嘩的下,雨傘都快撐不住了。這是一個鏟平的山包,周圍都沒有擋風的地方,我用雨傘頂在前麵,風又從後麵吹來。一下就把雨傘給掀反了。
地上是已經到腳踝的積水,把鞋子灌滿了。那條茶馬古道,都變成了奔湧的溪。
躲開了幾個響雷,我徒了懸崖邊,回頭看到法壇在山下隨著大風滾動搖擺。
再看彭通英,他想走茶馬古道上停車場,奈何古道變成了溪,他隻好退了回來。
渾身濕透聊他,跑向我,邊跑邊叫,把法壇請回來,快!
果然,我看到法壇已經淋濕,想不要了。反正也就是一張折疊的簡易桌子,上麵鋪一塊紅綢布而已。
原來是這樣得罪了雷公?連齋醮的法壇都不要,那是大不敬呀!雷公請原諒我的年少無知好不好?
喚出黑麒麟,我一下跳到它的背上。旁邊的彭通英大吃一驚,他已經渾身濕透,狼狽地後退。
我趴在黑麒麟耳邊大聲,大峽穀下麵,給我追上那個法壇。
法壇被風吹得滾來滾去,最後被樹枝卡住了,瓢潑大雨砸在法壇上。黑麒麟一個跳躍,踩著雨點衝下大峽穀,我緊緊抱住它的脖子。
紅綢布並沒有脫離桌子,這布壇施法,法力還在。來到法壇旁邊,我低下身子,伸手一抄,就把桌子抓在了手裏。
現在再也沒有打雷了,不過雨還是下得很大。雨點中還有很多花生米大的冰雹,砸在身上生疼。
瓢潑大雨瞬間把大峽穀的溪灌滿了,溪水一下暴漲起來。上遊的渾濁溪水奔湧而來,卷著各種枯枝樹幹衝向下遊。
這次玩大了,估計還會發洪水。
黑麒麟在突起的石頭找到支點,轉身幾個跳躍,就上了平台。我再伸手一抄,把彭通英拉上麒麟背。黑麒麟踏著古道奔湧的溪水,衝向了停車場。
放下驚慌失措的彭通英,收了黑麒麟,我一下鑽進副駕駛裏麵。這時已經渾身濕透了,車裏的倆師妹吃驚地看著我。
“師兄你好牛啊!電閃雷鳴的,還下這麽大的雨,看來你是求雨成功了。”
我無語地回頭看著她們,等雨一點,再到鎮去換衣服吃飯。我打開車上的單碟CD,大家在車上聽歌。
身上渾身濕透,後來太冷了,就把車打著,開了暖氣。
雨一直下了兩個時,才慢慢的停了。我下車把法壇放到後備箱,換到駕駛位,閃一下燈,摁一下喇叭,就往鎮開去。
拿了一間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一身幹燥的衣服,整個人才舒服多了。
下到一樓,蔣鳴和彭通英已經喝得差不多。兩人摟著肩膀,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稱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彭通英換了一套幹淨的便服,四十來歲看著很有男性魄力。
我的加入,讓滿桌的氣氛更加的熱烈。山裏就是好,吃的都是山珍,滿桌的蘑菇、木耳、猴頭菇、鬆茸。這一桌下來,的兩三千吧?
倆師妹和蔣鳴的倆師弟還有彭通英的倆徒弟,都是年輕人,也是聊得火熱,還互相留羚話建了QQ群什麽的。
席間,才了解到彭通英是一個生意人,在孝感市開了一家殯葬公司。不但做孝感的生意,連武漢以及周邊城市的生意都做。現在是一家獨大的狀態,沒有什麽競爭對手。
他的一條龍全包服務,在當地也算特色,這些年賺了不少錢。難怪他開這麽貴的車,門口那輛霸道,估計得七八十萬吧!
在鎮上住了一晚,第二一早告別彭通英,我們就往江西趕。車上,侄女素雲,以後我去哪她就跟到哪,在道觀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我回頭看了一眼副駕駛的她,心想我東奔西跑的,這苦她不一定受得了。這幾年的經曆,都是不可複製的,跟著我,隻有受罪,沒有享受。
車回到半路,看到前麵蔣鳴的車停了下來。我也靠在路邊,下車走過去。
蔣鳴,總局打電話過來,去曲靖那三檔求雨的人,失蹤了。
失蹤了?三檔人馬都是不同的派別,怎麽會失蹤呢?
蔣鳴,有人在曲靖發現僵屍化成的旱魃,可能那三檔人去圍攻僵屍,然後出事了。
旱魃?難怪會西南大旱,原來是有旱魃出現。幹旱不是沒有原因的。
旱魃一現,赤地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