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南有風鈴，北有衡木（541）
封凌嘆笑：「教的的確是好，但顯然我在這方面領悟力沒有你那麼快。」
季暖躺在地上，轉過眼看她：「你是因為從來沒有真正經歷過國內的商界，見識過那些與XI基地不一樣的腥風血雨後，你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腥風血雨嗎？」封凌淡淡的說，腦海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聽出她語氣里的停頓，季暖這時又坐起身，轉眼看著她：「你來英國這麼久了，我也一直沒有問過你具體的事情，你怎麼沒回XI基地？以我對你的了解，就算你忽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或者有什麼其他可讓你選擇的路，你都不會選，你只會選擇回XI基地，但你怎麼……」
封凌坐在草地上，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那灌酒，看了一會兒后，卻仍然什麼都沒說，仰頭直接將酒喝光，然後起身，拿著空酒灌邊往回走邊頭也不回的淡道：「走了，回去吧。」
封凌不是一個總是喜歡將心事拋開去說的人，但她對季暖很坦誠，也在她面前剝開過自己的曾經，自己當初在XI基地的經歷，常常也算是知無不言。
但是她來英國的這半年，季暖看得出來封凌雖然和平日里沒什麼區別，但是她整個的氣質，狀態，眼神，似乎都變了。
曾經只是一個隨命運安排而倔強的想要活下去的封凌。
現在的封凌，眼神平和淡漠，對任何事情彷彿都漠不關心，但卻觀察入微。
送季暖回了她自己的住處后，封凌直接開車回了自己在附近的另一處公寓。
本來季暖想讓封凌和她住在一起，平時也好有個伴，但畢竟小八正和季暖一起住著，封凌雖然挺喜歡小八的，但那種太呱噪的性格又讓她受不了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小八身邊，所以乾脆也就還是自己在外面住。
不過她住的地方距離季暖很近，走路也就只有五六分鐘的距離。
回到公寓后，封凌脫下外套，第一時間先去洗了個澡。
洗澡后拿起吹風機站在鏡子前吹頭髮。
她的頭髮早已經是長過肩下的長度，之前有幾次她一度想要去剪短，但都被季暖攔住了。
季暖看得出來她現在對厲南衡和XI基地隻字不提，即使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封凌現在對過往的態度很決絕，似乎是要斬斷一切似的。
於是季暖也就順口說了句：「你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假小子的模樣，都這麼多年了，現在也該徹底的讓自己有些改變了，頭髮沒必要剪，不舒服的話就去簡單的修個造型，平時全都紮起來，或者散著，也沒什麼影響，你現在這樣站在我面前，讓我覺得你好像的確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封凌了，但如果你要是再把頭髮弄的那麼短，我會覺得你還和當初一樣。」
封凌不想和過去一樣。
她想改變。
她也的確是想要斬斷與過去一切的痕迹，哪怕只是一個很像曾經的自己的影子。
回憶常常會讓人想起很多東西，她不想去回憶。
但她也沒有去外面的理髮店打理頭髮，每天也就只是簡單的戴了個黑色的棒球帽，偶爾頭髮束在腦後成一條短馬尾，偶爾散在肩上，也只是戴著帽子。
她還是習慣穿那些運動服，因為覺得舒服不會很拘束。
但是森特先生曾經特地針對她平時的打扮說過一些，說是英國這邊的商界很注重禮儀，一些重要的簽約場合還有商界聯繫場合，一定要穿正裝或者禮服，像她這樣平時總是穿的一副學生樣子或者一副健身房教練樣子的情況，並不可取。
在被森特先生點了幾次后，封凌依舊沒有要改變自己著裝想法的意思，倒是小八和季暖替她著急。
MN集團現在蒸蒸日上，季暖雖然忙碌，但也沒有前邊那幾個月時那麼的辛苦了，難得抽出時間來，就直接和小八兩個人連拐帶騙的將封凌給帶去了倫敦的某條商業街，帶著她進了百貨中心。
一個季暖也就算了，關鍵季暖還帶著小八，這兩人，一個出注意，一個不停的在旁邊說說說，封凌看著她們幫自己選的那些衣服，腦袋都大了。
「這件裙子不錯，上面是很素凈的款式，下邊的簡潔風格還添加了一些百褶的設計，才華在身上流暢感應該很好。」季暖拿起一件珍珠色的裙子舉到封凌面前，就這樣在封凌的身前一晃，確定封凌的皮膚能駕馭得了任何顏色后，更是直接將裙子就這麼貼在了她身上，十分滿意的說：「漂亮，這個很漂亮，封凌你趕緊穿上試試。」
「季暖。」封凌無奈了，抬起手正要將衣服推開，季暖卻是有些強勢的將連衣裙用力按在她身上，盯著她看：「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嗎？還有森特先生是怎麼說你的？你忘記了？就算平時不喜歡穿，也總要有幾件是吧，不然真的到一些固定的場合，難不成你還要借我的衣服穿？我是可以借，但是我們兩個穿衣的尺碼不一樣，你穿著也不會舒服。」
說著，不等封凌再開口，季暖直接回頭叫店員給封凌引路，帶她去了試衣間。
封凌無奈了，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連衣裙這些東西她也不是沒穿過，以前在基地的時候，她扮過女裝時還真的穿過，而且比這種衣服更性.感更緊身，當時穿的時候她就特別不適應，但是又不得不穿。
現在這好好的，忽然讓她改變穿衣服的風格。
其實棒球帽加運動服真的很舒服啊。
她站在試衣間里看著落地鏡里的自己，再又看了看手中那件珍珠色的裙子。
外面的小八這會兒站在外面催促：「封凌，你別耽誤時間，季總今天特意抽時間出來就是為了陪你逛街買衣服，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現在時間這麼寶貴，還時時刻刻惦記著你，你總該給點面子，趕緊把衣服換了啊！」
封凌：「……」
幾分鐘后。
試衣間的門開了。
眼見著封凌走出來的瞬間，本來在外面一邊等她一邊喝著奶茶的小八差點把奶茶潑了自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