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豁然開朗
白錦靜了片刻,咬著下唇,死都不肯認錯的模樣。
丁全見狀,知道白錦終於想通,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郡主聰慧,怪不得陛下總是疼愛有加。這些日子,嘴上雖然不說,但時不時就拐著彎的問起郡主。」更不要說時不時送往郡主府的那些物品了。
「丁公公,尋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只是我實在是看不下那個女人。」白錦不顧身份像年幼時一般勾住了丁全的胳膊。撒嬌道:「若非是因為她,我怎麼會生舅舅的氣。」
丁全輕搖著頭,「往日里郡主也不是沒有不喜歡的人,但郡主從沒有這樣激烈的反應對不對?同樣的,郡主若是將……視為敵手,戰術上就已經敗了。」
白錦的眼睛快速的眨了兩下,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丁公公這是在給她出招呢。她將自己對采妃的敵意放的如此明顯的好處在於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出手對付她。但同樣的,她的那些舉動也會招惹到皇帝對采妃的保護。想要徹底的解決掉采妃這個隱患,關鍵點其實不在於采妃本人。
而在於,皇帝。
只是,她不滿采妃的存在是因為姑姑。那麼,丁公公呢?他是為了什麼?誰是皇帝的寵妃與他都是無異的才對啊。
「丁公公也不喜歡那個人嗎?」
丁全弓著身子,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極為官方的笑意,「奴才,永遠是陛下的奴才。」
白錦頓時明白。
「舅舅身在局中,難免被人遮了眼睛。還請丁公公多加小心,萬不能讓那些小人鑽了空子。」
「郡主放心便是。」
過了兩日,白錦便帶著白路遇住進了皇宮。
只是她沒有想到,一進宮便被一個極為不想見到的人攔了下來。
——劉賢妃。
劉賢妃的目光灼灼讓白錦不得已的停下逗弄白路遇的動作,一臉的不耐和懶散。
「賢妃娘娘可否讓個道?」
誰料賢妃一言不發,揮手斥退了身邊的宮女,繼而站定等著白錦。
白錦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知道劉賢妃這是做好了準備,就等著她呢。只好無奈的親親白路遇的小臉,輕聲道:「遇兒乖,娘親一會就回來。」
幽靜無人的花叢中,白錦震驚無比的看著屈膝在自己眼前的劉賢妃。
這還是那個高傲自負,目中無人的劉賢妃嗎?
真的不是有人易容假扮的?
她真是寧願相信炎夏飄雪,都沒有辦法相信劉賢妃會用這麼卑微的姿態行禮在她的面前啊。
「賢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讓別人看見豈不是以為尋暖不知規矩,折辱長輩。」
「求郡主高抬貴手,放過大皇子。」
白錦不解的盯著劉賢妃,上手探到她的額前。
——沒發燒啊。
「賢妃娘娘這話尋暖就聽不懂了,大皇子貴為皇子,乃是陛下的親生兒子。身份尊貴不說,朝堂上下又有那麼多的追隨者。說不準那一日就真的成了儲君,榮登大寶。何來我放過他這一說。」
「事實如何,郡主難道真的不知道嗎?!」劉賢妃猛地站了起來,重重的一甩衣袖,語氣中漸露浮躁。
白錦微微一笑,這才是那個心比天高的劉賢妃啊。即使說著冠冕堂皇的客套話,甚至是乞求他人的話,語氣中也是滿滿的頤氣指使高不可攀。
只是,她還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劉賢妃甘願放下尊嚴朝她屈膝。
「我還真是不知道。賢妃娘娘如果不打算開門見山的和我直說的話,那就容尋暖先告辭了。遇兒還等著我呢。」
「郡主是想否認教唆越郡王濫用職權,讒言陛下處罰瑀兒,挑撥賀劉兩家,甚至在京都放出種種莫須有傳聞的事實嗎?」
白錦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漸露憐憫。
在她的印象中,劉賢妃不是這樣愚不可及的人啊。這些事,別說她沒有做,就算她做了也不會承認的吧……不對,砍斷了大皇子的左右手的確是她乾的。京師衛嘛,怎麼能留著那些只懂得花天酒地的毒蟲。
至於教唆,讒言,挑撥,放傳聞,這些可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呀。那些,都是越郡王自己要乾的,怎麼能怪得了她呢。
「賢妃娘娘是被采妃的重獲盛寵逼昏了腦袋?」
不等白錦接著說話,劉賢妃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惱羞成怒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受過良好教養的二品妃子,倒像是一個市場上不講理的潑婦。
「白錦!」
白錦噗嗤一笑,哎呦,連封號都不喊了,這白錦二字都出來。看來劉賢妃是真的氣得不輕啊。
「劉賢妃娘娘求情的誠意就這麼一點嗎?那我可真是有些失望,剛剛才被你不顧身份的大禮感動到,怎麼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白錦不勝唏噓的樣子成功讓劉賢妃原本通紅的臉色變成了難看無比的青紫色,在陽光下透著難以言說的詭異。
「郡主因為賀軒崇的不軌行為生氣,本宮也可以理解。但總歸大皇子是陛下的長子,也算是郡主的兄長。郡主處置賀軒崇一人也就罷了,如此不擇手段的對付大皇子怎麼配得上一國長郡主的身份和氣度。」
白錦不禁覺得好笑。
大皇子設下陰謀想讓賀軒崇強佔了她身子的時候怎麼沒想想自己的身份和身為皇族之人的氣度;她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將自己的委屈半點不剩的還了回去,就成了沒有氣度?
若真是如此,那她白錦要氣度身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作何!
「賢妃娘娘,您有沒有想過大皇子如今像個被痛打的落水狗一樣是為什麼?」
劉賢妃眼神頓露兇狠。
白錦接著道:「你該為他今日的情狀感到高興才對。畢竟,這件事我可還沒有稟報陛下。你說,陛下要是知道大皇子做出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來,會不會大發慈悲放大皇子一條生路,讓他不再狼狽而是直接去見閻王呢?」
「你告訴陛下又何妨,你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是大皇子主謀。本宮大可以說是賀軒崇私心作祟,不知廉恥才差點玷污了郡主你的身子。如此,大皇子最多是個辦事不牢的罪名。」
白錦輕笑一聲,無所謂道:「既然如此,賢妃娘娘你又在這裡和我耗什麼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