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 濃濃的醋意
重新用創口貼包上,秦嘉沐喉結動了幾下,緩緩開口,「有什麼要求我的,說吧。」
幾乎是瞬間,她就想破口而出思淼的事,但小嘴張了張,還是忍住了。「我能有什麼事呀,就是想犒勞犒勞你。」
手腕瞬間被他抓緊,秦嘉沐臉色漲紅,語氣已經發生變化,「我勸你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說我會考慮幫你。」
原本以為現在開口,目的性太強,哪知他比她坦誠,白亦雙心跳加速,腦海里排練好的劇情也亂了。
「我有一個弟弟,他得了白血病,我想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些血源。」
關於思淼的情況,秦嘉沐應該都打聽清楚。
男人挑挑唇,情緒不明的摸了摸她的小臉,「這個男生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這麼多年花錢出力的幫他。」
怎麼莫名感覺到了一股酸味,白亦雙的神經緊繃到極點,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支支吾吾的回答,「我看著他長大的,所以……」
話戛然而止,秦嘉沐擺擺頭,在她唇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看你表現,我考慮一下。」
扔下這句話后,他坐回餐桌上繼續吃飯,白亦雙百轉千回,不好的預感從腳掌傳遍全身。
翌日。
一張打滿密密麻麻字體的A4紙,放在了她的床頭,還處於渾濁狀態的白亦雙,沒功夫細想男人是如何進來的,半睜著眼,拿起紙開始閱讀,才看到第一行字,眼睛驀地睜大,意識瞬間清醒。
她翻身起床,捏著紙的手漸漸收緊,也不顧忌還穿著睡衣,怒氣沖沖的砸秦嘉沐卧室的大門。
無論何時都保持良好狀態的秦嘉沐,打開門的時候,身上的白襯衣已經系好扣子,黑色領帶被拿在手上,他朝白亦雙示意,「協議第一條,就是每天早上幫我系領帶。」
她沒有伸手,清澈的杏仁眼冷冷的看著他,用目光提醒他別得寸進尺。
男人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粗糲的指腹拿著領帶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副你看著辦的小人面孔。
兩人對峙良久,想到思淼等在病床等待骨髓的臉,白亦雙嘆了口氣,小手接過領帶,繞在他脖子上。
這是她第一次打領帶,半天不得要領,最後只能按照小時候系紅領巾的系法,替他整理好。
秦嘉沐滿意的望了一眼鏡子,點點頭,輕輕抬起她的下顎,提醒她說,「明天要早點起床,早餐就交給你準備了。」
脖頸被揚起的白亦雙,用小拳頭砸他胸口,但也默認了接受所有不平等條約。
難得周末,白亦雙不用上班,收拾好要帶給思淼的東西后,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塊錢,扔在桌子上,「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早餐點外賣吃吧。」
一百塊錢,是足夠了的。
秦嘉沐有會議要開,他垂著眼瞼,看著一張紅色鈔票,被女生用杯子壓在客廳茶几上,俊朗的臉頰上玩味的笑了笑
一百塊,這是瞧不起誰呢。
他從西裝里掏出手機,直接跟秘書聯絡,推遲所有會議。
白亦雙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搶過自己手裡的包包,然後打開門,「走,我也去看看你這個所謂的弟弟。」
高挺的身子已經出了門,等電梯的時候,白亦雙移到他身邊,猶豫不知怎麼開口。
「我勸你閉嘴,我決定的事,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上車后,秦嘉沐打開汽車導航,方向盤一轉,疾馳而出。
等車上了高速,距離療養院越來越近時,白亦雙這才想問,他是怎麼知道那天她在療養院的。
秦嘉沐面無表情的看著路況,鼻子哼聲,「哦,我在你車裡安裝了GPS導航跟蹤系統。」
語氣坦坦蕩蕩,彷彿理所當然。
女生暗暗搖頭,果然是霸道橫行慣了,從窗外已經能看到療養院的大門,一個穿著淡藍色病號服的男生,正等在那裡,紅潤的嘴唇微微一笑,就驚艷了時光。
白亦雙看見思淼,忙不迭打開車門,遠遠的和他打招呼,可男生的笑意在看到秦嘉沐后,僵持在嘴角,目光穿過她纖細的身子,鎖定後面,腳步穩重的男人。
秦嘉沐也注意到這個孱弱的男生,黑眸眯起,表情自然卻又飽含深意。
在車子上已經和男人約法三章,暫時不要告訴思淼他們的關係,可當白亦雙開口想介紹的時候,卻被秦嘉沐一把拉到懷裡,他用長臂把她禁錮住,薄唇抵在她小巧的耳垂邊,話卻是對思淼說,「你好,我是白亦雙的老公。」
他用的不是男朋友,而是老公。
思淼怔了一下,單薄的身子朝前一個踉蹌。白亦雙用全力推開男人,連忙扶住他。
「姐,我沒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意,明明不是冬日,身體卻寒的徹骨。
白亦雙和他一起走進療養院,秦嘉沐跟在後頭,探究的神情越來越重。
諾大的院子,空無一人,平時照顧思淼的護士只留下來一個,醫生說這幾天思淼的病情穩定,記得吃藥,小心一些就行。
上次送給他的兩本書,已經全部看完,有些詩詞旁邊,還做了筆記。秦嘉沐拿起那本《倉嘉央措》,其中的《十誡詩》,被男生用書角折了起來,上面空白的位置,用秀麗的字體,寫了一個字,雙。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笑,身上散發出的森冷氣質,連白亦雙都感覺到了,她好奇的目光,剛想看書上的內容,可秦嘉沐卻把書合上,神色一如平常。
「思淼看起來很聰明,治療的空隙都在看書中度過嗎?」
男生被誇獎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餘光看向白亦雙,笑意溫柔,「是的,偶爾亦雙姐會來教我。」
他嘴巴里叫白亦雙姐姐,內心到底是不是把她當姐,可真不好說。
秦嘉沐站起身,他個子高,在狹隘的房間里,總覺得憋悶,低頭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一點,「我們今天帶思淼出去玩吧,總比悶在這裡好。」
到底還處在喜歡玩的年紀,一聽到可以出去玩,思淼沖著白亦雙點頭,半是哀求,半是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