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打探一下
向來不近女色的世子在清竹院藏了一個美人的消息，在肅王府不脛而走。
早就擔憂兒子終身大事的肅王妃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她從對自己未來兒媳婦兒有百般要求，降低到如今只要未來兒媳婦兒是個女子便行。
這已經是她最低的要求了。
從中足可見一個母親盼著兒子娶妻盼得有多心酸。
不過話雖這樣說，到底人還沒見著，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剛從外面回來的蘇沫煙老遠就看見了肅王妃，正打算繞路的時候，便被她叫住了，「又去哪兒瘋了。」
心知躲不過，蘇沫煙便臉上堆笑的上前，突然跟發現了什麼似得驚奇道，「母妃今日搽得什麼粉啊，這皮膚瞧著白裡透紅的呢。」
「是嗎？」肅王妃摸了摸自己的臉，雖是將信將疑但依然笑道，「就是往常用的……」
「啊！那一定是母妃最近皮膚變好了。」
「最近我也沒怎麼特意……」肅王妃笑容一頓，反應過來，「今日就算你將我哄上天去，也沒用。」
蘇沫煙訕訕一笑，「母妃我錯了。」
「真的知錯了？」
「知錯了，我再也不亂跑了，求您別告訴父王，不然他又想著將我嫁出去了。」
她左右也不過才十四歲，他們又怎麼捨得將她這麼早嫁出去呢，『嫁人』不過是用來嚇唬她的罷了。
倒是挺有效，一用一個準兒。
肅王妃點著她的額頭，「你啊。」
知道危機解除，蘇沫煙微微舒了一口氣。
說起婚事，她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聽說你哥哥院子里多了一位姑娘？」
「噢，我問過哥哥了，是他不小心射傷了人家，這才接回王府的。」她不甚在意說道，「您也知道的，哥哥除了夜……他誰也不喜歡。」
肅王妃嘆了一口氣。
夜家大小姐她也挺喜歡的，只可惜啊，她已經成了皇家的兒媳婦，更是人人艷羨的夜王妃，聽說夜王殿下對這個王妃可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註定與翎兒無緣吶。
「既然他將那位姑娘帶到了自己的院子，定然是對她不一般的，你去替母妃打探一下，不然我這心放不下啊。」
別說母妃好奇，她也挺好奇，早就去打探過，只可惜出師未捷，「我那日說要見見那姑娘來著，哥哥攔著不讓進啊，說是養病呢。」
竟然這麼神秘。
越神秘，肅王妃便越好奇。
她慫恿道，「你哥哥今日不在府中，你這就去看看，然後回來跟我說說。」
蘇沫煙撇撇嘴，「您怎麼不自己去啊，若是哥哥知道了對我生氣，我可受不住。」
這個家，她最怕的就是蘇陌翎。
「我去了不是給家姑娘壓力嘛，你們同齡小姑娘好說話，快去吧，等下次你父王要將你嫁出去的時候我幫你攔著。」
對現在的蘇沫煙來說，利誘比慫恿有效。
「這可是您說的，那我這就去。」
肅王妃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別欺負人家姑娘啊。」
蘇沫煙頭也沒回的擺擺手，她已經『改邪歸正』好久了好嗎！「知道啦。」
走到清竹院門口的時候，果然便被攔住了。
整個肅王府最不好進的便是她哥哥的地方，就連父王母妃都不能輕易進。
不過他們兄妹自小感情好，清竹院的人她已經很熟悉了。
「哥哥出門前讓人帶了話給我，說是讓我在他書房等他，可能又是打算對我說教吧。」她神色一萎，嘆了口氣，「你們要是不讓開，那我只好回去了，哥哥問起，也不怪我。」
守門的哥倆對視一眼，猶豫著要不要讓開。
蘇沫煙轉身欲走，就被叫住了，「郡主，請！」
畢竟郡主被世子『說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得逞一笑，她便大搖大擺的進了清竹院。
夜無虞不習慣太多人伺候，只留了一個小丫鬟在身邊。
蘇沫煙到的時候，小丫鬟剛端著葯碗下去了。
她敲了敲門，聽聞裡面一聲微弱的『請進』之後，便推門而入。
屋子裡濃重的藥味，讓她下意識掩住了口鼻。
想著這樣的動作不太禮貌，便又放了下去。
等蘇沫煙進得內室，看見倚在床頭上的人時，雙方皆是一愣。
夜無虞以為來人是蘇陌翎。
他每次來都會敲門。
「夜無虞？」蘇沫煙不確定的問道，雖然在各種宴會上她見過她幾次，但每次都不曾仔細瞧過，而她剛剛確認她的身份，也不過是憑著她與夜無憂六七分相似的容貌。
夜無虞微微頷首，「沫煙郡主。」
哥哥院子里的女人竟然是她。
看著她的容貌，突然有一個荒唐的念頭在她腦海閃過。
「那日哥哥在圍場射中的姑娘是你？」
夜無虞輕咳幾聲，「是我迷了路，不慎踏進了圍場，不怪蘇世子。」
打量著床上一臉病容的女子，蘇沫煙內心不自覺生出幾分抵觸，「你為何會在京都，不是說你被送往鄉下養病了？」
她聲音平淡，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惡仆欺主，我一個弱女子在鄉下非但沒能養好身子，還落了一身病，千辛萬苦這才回到了京都。」
雖然她沒有哭哭啼啼這一點讓蘇沫煙高看了她一眼，但心中對她的抵觸並沒有少半分。
「夜將軍若是知道你的遭遇，定然心痛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后，似乎在夜無虞眼底看到了淡淡的嘲諷。
「父親不喜我，才會將我送去鄉下，如今我還不想回到將軍府，幸得蘇世子收留，無虞感激不盡。」
蘇沫煙眸光一閃，她倒是沒想到夜無虞會跟她說出這樣一番話。
高門大戶里，男人大都妻妾兒女成群，一碗水端平是絕不可能的，有兒女得其父親喜歡，也便有不得喜歡的。
就比如他們肅王府，除她之外還有三個庶女，但她們加起來都比不上她在父王心中的地位。
所以她說的話，她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可以理解。
「那你安心在這兒養病吧，我該日再來看你。」
「恕無虞抱恙，不能相送。」
蘇沫煙微微頷首，便走出了屋子。
靜了半晌的屋子，突然響起夜無虞帶著驚喜的聲音。
「師父，你來了！」
屏風后的人影緩緩走了出來，聲音嘶啞，「我擔心你的身子，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