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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爺可愛你!

  李君澈也算是個全能的人物了,能文能武,能風花雪月不說,連庖廚都不賴。


  衛靜姝坐在一邊,看他動作利落的處理了魚,又將那不知名的野草塞進魚腹中,用大葉包了兩道,放進埋了炭火的土裡,上頭復又蓋上一層土繼續燒。


  那一把鳥蛋也用大葉包了煨起來,白饅頭用短刀片開,用木棍串了,放在火苗上慢慢的烘,不多時便聞到陣陣香氣。


  天時熱得狠,衛靜姝離火堆遠遠的,見他手勢這般熟練,就笑:「世子爺,日後你若不當世子爺了,興許能去開個食肆。」


  李君澈離火源近,周身都濕透了,聞言一笑,頭也不抬的翻著手裡的饅頭片:「倒也是個法子,畢竟沅沅這般能吃也不太好養。」


  衛靜姝也不拿他這話當回事,翻了個白眼,又好奇的問他:「你堂堂世子爺,怎麼會這些?」


  「我幼年時常叫人欺負,這些也不過為求活命罷了。」李君澈會這些玩意,當真是為了求個活命。


  幼時他便進京當質子,心計不夠深不說,思慮也不夠遠,雖在京都好吃好喝的供著,可時常叫那些個王孫貴族的公子哥們欺負。


  有一年旌德帝往景山冬獵,他也在列跟隨。


  太子邀了幾位公子哥比賽,他拒絕不了,便也只能一道,沒曾想卻叫人引入陷阱中。


  那年的雪特別深,特別厚,他在陷阱裡頭整整凍了兩日兩夜才被人尋到。


  李君澈到得如今都還記得,那兩日兩夜是如何度過的,餓了渴了便吃雪糰子,困了也不敢睡,就怕自個這一睡便再也起不來了。


  那時候他連十歲都不到,因著這事整整病了一個月,所有人都緘口不提其中緣由,只當他自個不小心。


  後來,這樣的事兒便成了家常便飯,他身為質子,雍靖王府的人不敢在京都明著來,是以他幼年時在眾位公子哥手裡吃過不少虧,最後倒也練就了一門野外生存的技能。


  如今說起來,倒也雲淡風輕,興許還能當作笑談,可這其中酸楚艱苦,怕除了他自個也沒人能體會。


  衛靜姝雖不能體會他那種絕縫中求生的事兒,可她也經歷過在京都璟國公府被姐妹排擠,算計的日子。


  不由得,對他也生了幾分同情。


  她起身坐到李君澈身邊,想說點什麼,可又覺得說甚個都不合適,最後才豪氣萬丈的擠出一句:「沒事,以後若是再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欺負回去。」


  可她心裡卻是虛的,她連李君澈都欺負不過,還能欺負得過別個?

  李君澈轉過頭來看她,嘴巴一張一合,到底甚個都沒說,勾唇一笑,算是應了。


  不管衛靜姝到底能不能做到,可她有這份心意,他心裡也是暖的。


  畢竟還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過這樣的話。


  雍靖王對李君澈也是十分看重的,當年不得已將他送去京都當質子,曉得他在京都吃盡苦頭,便也只教他如何生存,如何避開那些人的爪牙,卻從來不會這般寵他。


  李君澈將烤好的饅頭片遞給衛靜姝,又扒拉出土裡頭的鳥蛋:「雖然沒得油鹽,但也能將就一下。」


  饅頭片烤得發黃,卻滿口酥脆,衛靜姝趁熱吃到嘴裡,燙得哇哇叫,卻還不住的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又道:「日後你若是去開食肆,我就去給你打下手……」


  李君澈一笑,沒說話,只聞得林子里一陣鳥叫聲,他站起身來:「我去打點水來,你別亂走,不然一會下頭的魚便不能吃了。」


  衛靜姝塞了滿嘴的東西,連連點頭,乖巧得不得了。


  李君澈腳程快,不多時便閃進林子裡頭,不見了人影。


  林子深處,一行四人,皆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一見李君澈,忙單膝下跪拱手喚道:「見過世子爺。」


  李君澈面上對衛靜姝常有的笑意早收斂乾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肅然之色,手一揮便道:「如何了?」


  四人齊起身,其中一個站出來回話,那人身形纖瘦,模樣秀氣,眼眸卻十分有殺傷力:「回爺,那些人被觀語引著往東邊去了,若是不出意外不會這麼快反應過來。」


  李君澈點點頭:「那就好。」


  又問:「如今京都是甚個局勢?」


  自打他同衛靜姝一道便不曾給過信號給自個的人,縱然那幾日在厘州,沒有他的吩咐,朱七爺同王景碩也沒敢將他的行蹤往外透一句。


  可昨兒夜裡生了那樣的事端,他總怕自個顧不上,今兒一早便往外頭去遞了信號,是以這些人才聚到跟前來。


  旌德帝這兩年身子越發不好,也不如年輕時那般果斷,爭奪皇位的各黨派蠢蠢欲動,費盡心思的想取了李君澈的性命,好利用雍靖王府行事。


  當今朝廷同雍靖王府還未撕破臉皮,李君澈有所顧忌,並不願意在這時候大開殺戒,得罪各路人馬,未免引火燒身,這一路便也不能硬碰硬。


  那方才回話之人聞言,復又恭恭敬敬的道:「回爺,這些日子沒得您的消息,聖上在朝堂上發了好幾次火,二公子也到了京都,四處周旋。」


  李君澈是在接到旌德帝的第二封信才動身往京都去的,偏生他才出了雍靖王府的管轄地就出了事,不管這其中緣由究竟如何,旌德帝都頭疼雍靖王府藉此發難。


  平素里李君澈被年紀相當的公子哥們欺負了,那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不鬧出人命便也是了,可如今這關頭生死不明,由不得旌德帝不怒,如今時機未到,若是李君澈這時候死了,當真是功虧一簣。


  李君澈聽聞,神色淡淡,基本都在自個預料之中,便也應了一聲,又道:「爺的行蹤依舊保密,你們暗中保護就行,沒有爺的吩咐,不可輕舉妄動。」


  那男子聞言神色不變,只問了一句:「二公子那兒,也不通知一聲嗎?」


  ……


  李君澈從林子裡頭鑽出來時,手裡拿了兩節竹筒,裡頭盛著泉水,清清涼涼的。


  衛靜姝吃了一串饅頭片,又幹了三四個鳥蛋,餘下的便都留給了李君澈,嘴裡倒是還記得埋在下頭的魚。


  見李君澈遲遲才歸,忍不住抱怨:「怎麼一去這般久。」


  「想尋個乾淨點的水源罷了。」李君澈隻字不提林子裡頭那些人,只將兩隻竹筒都遞給衛靜姝。


  又撥開火堆下的泥土,將裡頭的魚扒出來:「趕緊吃了,我們好趕路。」


  衛靜姝喝了水,又將竹筒放好,這才從李君澈手裡接了一隻魚來,眼眸亮亮,當真跟只饞貓似得。


  荒山野嶺的,也沒得講究,削了兩支樹枝便當筷子使,沒得桌椅,便蹲在地上。


  那魚沒得鹽味,卻甚是鮮香,加上那不知名的野草,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衛靜姝吃得香,李君澈卻是沒什麼胃口,剝了兩個鳥蛋吞入腹中,便一直蹙著眉頭想事兒。


  過得半響又抬頭看衛靜姝,見她滿臉的笑意與滿足,不由得更是心思深沉。


  衛靜姝吃飽喝足了,見他的那份都沒怎麼動,便問:「你吃不慣這些?」


  前世,她不曾同李君澈經歷過這些,自然也不曉得他還有這方面的才能,只知道他事事講究得很,里裡外外的衣裳都有定製,吃食甚個更是講究細緻。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這人甚是龜毛。


  如今便也當他依舊還有那毛病,吃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君澈聞言搖搖頭:「天兒太熱,吃這些無甚胃口。」


  衛靜姝吃了他這一頓,到底有些口短,便接話問道:「那你想吃甚個?」


  心裡還想著,若是野果甚個的,一會倒也能在路邊瞧瞧有無得摘的。


  李君澈想了想,忽然眉開眼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本正經道:「吃你豆腐。」


  衛靜姝……


  ……


  「沅沅,夜裡頭你想吃點甚個?」李君澈腳程放慢了許多,跟著衛靜姝身後,姿態放得極低。


  衛靜姝斜睨他一眼,不陰不陽的一笑,翻了個白眼,卻一個字都未說。


  她又生氣了,此番行了一個時辰的路,那小嘴兒便再未開過尊口。前頭那嘴巴罵罵咧咧的就沒停過,這會子安靜下來,李君澈還覺甚是不習慣。


  他到不曉得衛靜姝這心裡卻是罵了一路的,虧得她方才還想著要同他摘些野果,如今想來真是可笑,李君澈這人就當叫個鳥蛋噎死了才好了。


  偏生李君澈還就喜好她這小性子,忍不住一笑:「沅沅,你知不知道你有兩點可愛之處。」


  衛靜姝腳下不停,耳朵卻是一豎,見他半響不說話,這才轉過頭去,眼神示意一番。


  李君澈一本正經道:「一是,你很可愛,生起氣來都這般可愛。」


  見她面上露出幾分笑意來,這才又輕咳一聲道:「二是,爺可愛你!」


  「呵呵……」衛靜姝面上的笑意瞬間轉換成了冷笑,到底還是沒忍住出聲:「世子爺,你說真話?」


  「自然真!」


  衛靜姝扯著麵皮子,唇角一勾:「世子爺,我走不動了,你這麼愛我,不如背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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