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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抬了位姑娘進府

  「扛不住想你,扛不住喜歡你……」


  李君澈慣會一本正經的說情話,縱然衛靜姝再習以為常卻還忍不住面紅。


  抿了唇低眸一笑,越發嬌羞。


  李君澈將她神色都瞧在眼裡,又道:「爺的相思葉你可收到了?」


  「收,收到了。」說起那相思葉,衛靜姝便生幾分窘迫。


  這人千方百計的遞信進來,就為了兩片葉子,若不是正巧冬青認得,誰知曉那玩意是相思葉。


  於情趣上頭衛靜姝同李君澈當真差了十萬八千里。


  李君澈自也猜到衛靜姝那小腦袋瓜子必然不得這般靈光,見她神色窘迫也是一笑,低聲喚得一聲:「沅沅。」


  「嗯?」衛靜姝不明所以,一抬眸,卻叫這人堵了唇。


  微涼的唇瓣,帶著些許濕意,滾燙的舌尖卻熟門熟路的探入口中,衛靜姝心中一緊,揪著李君澈的衣襟,到底還是未掙扎。


  李君澈將這幾日的思念皆化在口中,溫柔纏綿,唇齒相依。


  帶著薄繭的大掌隔著衣裳的布帛,輕撫著衛靜姝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且輕且柔,卻更是撩人心火。


  在火氣壓制不住前,李君澈依依不捨的收了手,將癱軟一團的衛靜姝摟在懷裡,抵著她的額頭嘆道:「當真是看見你一回,便添一回喜歡。」


  衛靜姝緊貼著李君澈,小心臟兒還砰砰狂跳不止,整個人手軟腳軟,低眸斂目卻更添風情:「就會哄我這等不知事的小姑娘。」


  李君澈哈哈一笑,忍不住又在她唇瓣上蜻蜓點水一吻,笑道:「今兒這口脂好似芍藥味的。」


  衛靜姝忙捂了嘴,羞得無地自容,跺一回腳,瞪他一眼:「登徒浪子。」


  又道:「快讓開,我要走了。」


  因著跟余氏一道,又是偷偷跑出來的,衛靜姝不敢久待,萬一鬧出事兒來她也兜不住。


  李君澈自也曉得這其中關竅,自不勉強,將她鬆開,又掏了帕子替她仔細拭去唇邊花掉的口脂。


  「爺才回京,這陣子怕是不得空再見你,若是想爺了……」頓了頓又道:「下月初十,爺在雲陽樓等你。」


  他手上力道輕柔,又是低著頭,說話時的氣息打在面上有些痒痒的。


  衛靜姝不好意思,一把奪了他手裡的帕子,胡亂的在唇上抹得一把,又塞回他懷裡,也不敢看,只得氣哼哼的道一句:「誰要見你了。」


  說著便將門栓打開,四下瞧一眼,頭也不回的出了窄巷。


  李君澈手裡拽著那方沾染了口脂的帕子,望著衛靜姝逃也似的背影輕輕一笑:「記得,爺等到你為止。」


  「記你個頭……」


  京都繁華,街道上更是人來人往,款冬把人跟丟了,尋得半日,急得都要哭了。


  衛靜姝手裡拽著幾串糖葫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叫她遠遠瞧見便又喜得要哭。


  「好姑娘,你這是去哪兒了,叫奴婢一頓好找。」


  衛靜姝嘿笑一聲,卻也不回答,只塞了串糖葫蘆給她:「走吧,咱們去藝德樓找四妹妹。」


  衛靜婉不曉得衛靜姝要去做甚個,卻還幫著打掩護,將追她的婆子都喚了回來,又親自往藝德樓挑了幾匣子好看又好吃的點心,讓掌柜的一一包起來。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她又尋了借口坐了一盞茶的時辰,心裡正著急上火,見衛靜姝跑得滿頭大汗,雙頰通紅的趕過來,忙跟著鬆口氣。


  衛靜姝將手裡的糖葫蘆遞給她,兩人也未說話,只相攜的上了馬車,前去同餘氏匯合。


  姐妹兩人坐在馬車裡,衛靜婉拿著手裡的糖葫蘆咬下一個,又甜又酸的,眯著眼兒笑:「原來姐姐去買這個了。」


  衛靜姝手裡的吃了大半,心虛的點點頭,含糊不清的應道:「自己挑的才好吃。」


  衛靜婉也未多問,將那糖葫蘆糊在面上的糖汁咬一口,又脆又甜。


  跟車的婆子老早便將衛靜姝離開過的事兒報得一回,余氏想著她那性子,也當是為著串糖葫蘆,又是氣又是無奈的,卻也未說甚個。


  馬車又行得兩刻鐘才轉入僻靜的雙錢衚衕里,一路行到底便是永安侯府。


  永安侯夫人姜氏老早便派丫鬟婆子在大門候著了,只等馬車一進門,便換了軟轎抬進二門。


  姜氏便在二門處等,衛靜姝一下轎便瞧見一個膚色白皙,年約三十多的婦人,身形微豐,上著豆綠合歡紗衫,下配青蔥撒花裙,儀態端莊,眉目祥和。


  跟在姜氏後頭有四位姑娘,最大的同衛靜姝一年,最小也有十二歲,清一色的杏紅紗裙,梳著雙丫髻,眉目含笑,舉手投足間也見端方。


  余氏多年不見這位表姐,兩人立在二門,便已淚眼朦朧,半響才收斂住。


  姜氏抹得一把淚,自個也有些不好意思,打量一番衛靜姝同衛靜婉便同餘氏道:「老了老了,你走時孩子都還懵懵懂懂,如今回來個個都是大姑娘了。」


  余氏拿帕子按了眼角的淚,也跟著一笑:「難不成姐姐當咱們還未出閣呢。」


  衛靜姝咧嘴一笑,拉著衛靜婉齊齊喊一聲:「姨媽。」


  姜氏連聲應了,忙又將自個四個庶女介紹一回,名兒倒是好記,一溜兒排下來,謝元娘,謝二娘,謝三娘同謝四娘。


  兩方見禮,一行人這才往內院去。


  永安侯府沒得長輩在,自也不必去見禮,姜氏素來怕熱,便索性將水榭布置一番,在那兒待客。


  幾個小姑娘跟在後頭,唧唧咋咋的說著話,全是些衣裳首飾針線活上頭的話兒。


  衣裳首飾這些個,衛靜姝倒也能插幾句,插不上話的針線活便又衛靜婉接管,一路行到水榭,六個小姑娘還相談甚歡。


  姜氏引著眾人在水榭坐了,見幾個姑娘熱熱嘮嘮的,也欣慰,同餘氏道:「你瞧她們是不是跟咱們幼時一樣。」


  余氏捂唇一笑:「她們可比姐姐幼時乖巧多了。」


  姜氏也跟著笑。


  兩人多年未見,自有許多話要說,便將見面禮給了幾位姑娘,讓謝元娘帶著衛家姐妹去別處玩。


  謝府總共就那麼大,天兒也熱,謝元娘不好帶衛家姐妹逛園子,便索性要邀她們往自個的閨閣去。


  待幾個姑娘一走,姜氏同餘氏寒暄幾句,便直指話頭道:「我瞧著靜姝這丫頭挺好的。」跟著又捂唇一笑:「不過,就怕你捨不得。」


  說起正事,余氏也不同她說笑,肅著臉道:「姐姐只得安哥兒這麼一個孩子,靜姝這丫頭在雲州叫我們老爺慣得沒法沒天了,倘若真箇親上加親,只怕姐姐有得操勞。」


  姜氏比余氏長几歲,卻也子嗣艱難,嫁於永安侯多年也不過只得謝元安一個嫡子。


  自打老侯爺去世,永安侯府便大不如前,此番若是能同衛家結上親,她心裡自是願意,可余氏說的也不無道理。


  當下便有些猶豫,訕笑一聲:「看你說的,靜姝這丫頭的性子我是當真喜歡。」


  當作女兒自是喜歡,若是當作兒媳便有待考慮。


  余氏見她猶豫,便有些失望,也有些可惜。


  謝元安那孩子她是見過的,長得不錯,讀書也用功,身上無紈絝氣,日後必定能有所作為。


  姜氏為人她也清楚,若是能親上加親的,便再好不過,他日回了雲州,也不怕自家女兒在婆家吃虧。


  姜氏覺得對不起余氏,想了想又道:「我倒也不是怕操勞,就是永安侯府越發不如以往,怕委屈了靜姝那丫頭。」


  又道:「不若,下回叫靜姝也見一見安哥兒,這事成不成,且在瞧瞧如何?」


  余氏也沒反駁,點一點頭:「也好。」


  姐妹二人所想皆心知肚明,知曉此事怕是無下文,便也拋卻說些別個。


  姜氏在京多年,同餘氏也是當真交好,便也同她說各世家裡頭的公子,姑娘們,又約了下回引薦同她認識。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謝元娘在自個閨閣招待了衛家姐妹,又因自個在針鑿綉活上頭有些心得,便將自個平素描的花樣子同做的荷包拿出來分享。


  衛靜姝多看一眼都覺得煩,索性捻了團扇坐在窗柩下發獃。


  衛靜婉同謝家其他幾位姑娘倒是湊在一處嘰嘰喳喳的說話,從針鑿上說到京都的各位姑娘,又說到各世家公子爺,時不時笑聲連連。


  也不知是何人說起了那位今兒才進京的「李世子」。


  衛靜姝方才還懶洋洋的,頓時精神一震,豎著耳朵便聽謝二娘道:「那李世子平白長得一副好面孔,當真是可惜了。」


  「聽說,今兒晨間進京是叫人抬著進府的,傷到哪兒尚且不知,可既然抬著進府只怕定然是傷得狠了。」


  衛靜姝聽到這兒忍不住想笑,方才她還見過李君澈,那活蹦亂跳的模樣哪裡似受了傷的。


  謝二娘紅著臉笑一回又道:「偏生這位李世子傷得這般重了,還用軟轎抬了位姑娘進府。」


  此話一出,衛靜姝面上的笑意立時一僵,謝家其他幾位姑娘也跟著嘩然。


  「據說,李世子失蹤那些日子便是日日同那位姑娘一道呢。」謝二娘平素就愛打聽這些個小道消息,說起來也口無遮掩,嘖嘖出聲:「也不曉得是哪家的姑娘,這會子叫李世子寵上天,怕沒得幾日便要哭死在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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