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可是等著本宮來哄呢
佟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哪裡還管勞什子貴客,怒道:「不見……」
衛書啟面上掛了彩,嘴角一抽,正要說話,後頭便傳來一女子的聲兒。
「原來這就是老夫人住的地兒呀,還挺不錯的,清雅幽靜。」
衛書啟一轉身就瞧見趙喻嬌四處張望,一副好奇的模樣。
跟了她一尾巴的幾個婆子身上都帶了些輕傷,一個個的苦著臉勸道:「不能闖,不能闖的。」
趙喻嬌也不理會,只一抬眸對上衛書啟的目光,將其好生打量一番,噗哧一笑,上前幾步:「方才本宮也沒瞧清楚衛三爺竟然生得如此容貌,一時出手也沒個輕重,倒傷了你這嬌嫩的麵皮,當真是對不住。」
又道:「一會本宮著人給你送罐冰肌膏來。」
衛書啟面色發青,也不說話,他又不是甚個美嬌娘要勞什子冰肌膏。
趙喻嬌今日受人所託往璟國公府來拜訪,沒想到那些個狗仗人勢的守門狗因著她未用儀仗而將她攔在外頭。
她本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直接就上了拳頭,結果將動靜鬧得有點大了。
恰逢今日璟國公在府里,遣了衛書啟去處理,哪曉得趙喻嬌這人不僅不按常理出牌,還是個會耍賴的潑婦,打不過就裝柔弱,一轉手又能抓你一臉的傷。
衛書啟也算閱人無數了,今兒個卻又叫趙喻嬌開了眼界。
趙喻嬌見衛書啟那氣惱的模樣,倒與衛靜姝有幾分相似,忍不住咯咯笑起來,絲毫不避諱。
佟老夫人聽見外頭的動靜,也不知是何人,又見未得通傳就闖進來,不由得更是怒火滔天:「什麼人膽大妄為,竟然敢私闖國公府。」
趙喻嬌勾唇一笑,沖衛書啟挑了挑眉頭,一轉身便拾階而上,推開擋在跟前的小丫鬟,撩了帘子笑道:「是本宮。」
她今日穿著便服出門,身上也無兩件頭飾,極為素凈。
佟老夫人打眼一瞧,卻是心裡一震,忙行禮:「臣婦見過公主。」
趙喻嬌這幾年雖時常在封地,又長高長開了不少,可原先的模樣還在,佟老夫人若是見到真人還認不出,便當真是瞎了眼了。
余氏以前也見過趙喻嬌,不過倒也無甚個印象了,見佟老夫人行跪禮,忙也帶著一雙女兒跪下。
趙喻嬌沒那些個規矩,嬉笑一聲上前幾步便坐在佟老夫人原先的位置上,不客氣的擺一擺手道:「免禮罷,本宮素來不興這一套。」
說著又朝衛靜姝眨眨眼兒。
衛靜姝面上卻是一副正經模樣,裝作不認識趙喻嬌,倒叫趙喻嬌討了個沒趣。
佟老夫人有些矜矜戰戰的起了身,又吩咐小丫鬟奉茶捧點心來。
心裡卻有些發毛,方才她亦不曉得貴客乃是喻嬌公主,倒是出言不遜幾句,也不曉得這位公主會不會惱了。
佟老夫人如何也都是璟國公夫人,趙喻嬌縱然是公主也少不得要給幾分臉面。
可問題就是,趙喻嬌的臉面也不是什麼人都敢要的。
她未去封地前,同李君澈施厚霖二人並稱京都三大禍害,闖出過不少禍事來。
曾有位外命婦就因為在背後嚼幾句,叫趙喻嬌當面賞了罰,打得臉腫如豬頭。
面上的傷倒是小事,可傷及的卻是顏面,後頭那位外命婦活生生被郁死。
此事雖過去多年,可她們這些個勛貴的婦人哪裡就敢小看了這位公主。
「不必忙活了,本宮問國公夫人借個人就走。」趙喻嬌不慣同這些個吃飽沒事幹盡知道勾心鬥角的婦人相處。
伸出手指在衛靜婉同衛靜姝二人之間指了指,裝模作樣道:「本宮聽說嫻貴妃的妹妹今兒從宮裡出來了,是哪位?」
佟老夫人不知她所意,眉頭一蹙,問道:「公主尋臣婦家的三丫頭可是有事?」
又轉過頭去看衛靜姝,就怕她那同衛仁如出一轍的牛性子甚個時候得罪了趙喻嬌。
趙喻嬌咯咯笑:「本宮這是抬舉你們家三姑娘,怎的老夫人不樂意?」
佟老夫人忙道:「不敢不敢。」又喚衛靜姝:「還不快出來見過公主。」
衛靜姝面上還帶著幾分氣,聞言上前一步,也不說話。
趙喻嬌好久不見她,差點就沒繃住,眼珠子一轉又笑著起身,一把拽了衛靜姝的手腕就走:「本宮借來用一用,天黑前還回來。」
也不等佟老夫人回話,便拉著衛靜姝大步流星出了門。
佟老夫人哪裡敢攔,只跟在後頭殷勤道:「臣婦送送公主,公主慢走……」
趙喻嬌腳程極快,哪裡還用佟老夫人送,等人出來,她都拉著衛靜姝行出好遠了。
趙喻嬌來時沒坐轎也沒乘車,她又不好帶著衛靜姝騎馬,只得侯在二門處等馬房套好馬車。
此處到底是璟國公府,衛靜姝怕露了陷也不敢同趙喻嬌答話,只瞧著她便笑。
趙喻嬌卻是沒個好臉色,李君澈這玩意自個闖了禍不敢到璟國公府來劫人,便又算計到她頭上來,叫她來做這個惡人。
惡人做了也就做了吧,一會還得看著這兩人恩恩愛愛的,簡直氣人。
想到這兒她便眼珠子一翻,眼角余稍瞧見不遠處行過來的衛書啟,忙又一笑:「衛三爺,這是要出門?」
衛書啟素來也是那等弔兒郎當的二流子模樣,見人就笑,可今兒卻是對著趙喻嬌擺了張臭臉。
面對趙喻嬌的搭訕,他也不答,只幾步行到衛靜姝身邊:「娘讓我陪你出去。」
衛靜姝還未覺出不對勁來,只點點頭應得一聲,又見他面上有傷,才要問就見趙喻嬌咯咯笑幾聲,繞過衛靜姝行到衛書啟身邊。
伸手抬了抬衛書啟的下巴:「還生本宮的氣呢,本宮方才也不是故意的,都說要給你送冰肌膏了。」
又笑:「這般小氣,可是等著本宮來哄哄呢。」
衛靜姝聞言滿臉震驚,這兩人?
衛書啟卻是面不改色,一把打掉趙喻嬌的手,一本正經:「公主請自重。」
趙喻嬌「哎喲」一聲,順勢倒進衛書啟的懷裡,嬌嬌道:「衛三爺下手可真重啊,把本宮的手都打疼了。」
她在江湖走得多了,也不慣大家閨秀那番作態,自是活得自在。
靠著衛書啟覺得他胸膛硬邦邦的,又忍不住伸手摸得一把,嬉笑一聲,趁著衛書啟發作之前又站直身子,誇道:「想不到衛三爺身材還挺不錯的,本宮喜歡。」
衛書啟的桃花債一大籮筐,卻都未見過似趙喻嬌這樣不要臉的,光天化日之下還就對他摸這摸那的。
把他當什麼了?
衛靜姝瞪著眼兒看看滿身矯揉做作的趙喻嬌,又瞧了瞧面黑如炭的衛書啟,愣了半響還是沒忍住問道:「公主,你什麼時候移情別戀了?」
衛書啟眉眼一動。
趙喻嬌一愣,嗔得衛靜姝一眼:「就會拆我的台。」
馬房的車夫牽了馬來,衛靜姝先行上了車,眼見衛書啟當真要跟上,趙喻嬌也棄馬坐車,沖他勾勾手指頭,笑道:「衛三爺,聽說你對給女子寬衣解帶這樣的事兒熟手得很?」
衛書啟眉頭一蹙,隨即又平復開來,整個人也沒了方才的戾氣,面上掛的依舊是迷得那不知事的小姑娘神魂顛倒的笑意,聲音平緩,帶著些許輕柔:「失禮失禮,讓公主見笑了。」
從趙喻嬌進得璟國公府大門起,衛書啟便一直出於被動,可這會子他卻化被動為主動。
果然不愧是風流人,倒把趙喻嬌堵得說不出話來。
趙喻嬌哼笑一聲,將帘子一放坐進馬車裡頭,便抱怨衛靜姝:「你家裡還有個這麼絕色的三哥也不捨得介紹給我,當真暴遣天物。」
衛靜姝愁死了,拉著趙喻嬌就道:「你不會真看上我三哥了吧?」
又道:「你原先不是說喜歡李君淳喜歡得要死么,如今不喜歡了?」
她不好意思說,衛書啟這人雖是有一身本事,可當真不是甚個良人。
趙喻嬌一臉正色:「李君淳算什麼東西,他模樣不如衛三爺,身材也不如衛三爺,最重要的是衛三爺至今還未婚配。」
又道:「我如今喜歡衛三爺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立時就尚了他做駙馬。」
衛靜姝半響無語。
李君淳的確不是甚個好東西,可她三哥好像也不是甚個好東西罷……
趙喻嬌又興沖沖的說得幾句衛書啟,這才又說起正事來:「你曉得我那變態皇兄給子修賞了兩個妾的事兒了吧。」
衛靜姝面色如常點點頭:「剛剛曉得的。」
方才她在榮桂堂對著佟老夫人發了那一通脾氣,這會子倒是心平氣和起來,左右不過兩個女人,能有甚個大不了的。
趙喻嬌見她神色淡淡,還當她惱怒了,忙給李君澈說好話:「你別急著生氣,我那皇兄腦子有問題,就愛給人送女人,偏生他送的還無人敢退,子修也不過受害罷了。」
又道:「這不,我才進京,他便差遣我來尋你……」
衛靜姝絞著手裡的帕子,目光深沉,半響才道:「他有一院子的女人,還有一個未過門的未婚妻,多兩個也不多,我有甚個好生氣的。」
趙喻嬌……